第七十八章 夜芒的由來
從落秋山歸來，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
吳憫和吳馨薇回來之後，並沒有人問及他們去了何方，而吳憫他們自己也不曾說起什麼。一切都顯得很是默契。除了吳凝露稍稍調侃了幾句：「二哥，人家都是越老越長白髮，可你為什麼長出來的全是紅頭髮。」外，便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吳憫自然很不認真地回答：「你二哥非人間之人，怎能以常理度之。」
總之，一切都是很平常很普通，每天都是這般。
而每晚閑暇時間，吳憫也都很負責地指導別子劍以及白雲的劍法。不僅如此，不知在什麼時候，大小姐吳馨薇也開始加入這個隊伍。只是吳馨薇用的是軟體，吳憫並沒有什麼適用的劍法，只能讓她在一旁有樣學樣。
而另外兩人，別子劍和白雲又完全不同。白雲是有學習功法的，雖然只是普通的玄階功法，但在幾日前，已跟隨吳馨薇的腳步成功晉入武侯境。從資質上來說，不輸於任何天才。又或者說，她有一個不錯的老師。
白雲的功法是白墨手把手教的，這位曾經被稱為夜芒的人，無論是眼光還是閱歷都是高人一等的。更何況白雲的功法和白墨學習天階功法碧水侵塵之前的一樣，那就能更好地傳授經驗了。
但別子劍不一樣，他從未修習過任何功法，因為他見到吳憫的時候，已經過了最佳的修鍊年齡。所以吳憫才會建議讓他學習悟劍之法。
這和道宗修習道法的本質相似，只是道家感悟的是世間萬物，而悟劍，悟的僅僅是劍。
別子劍顯然在這一條道上極有資質，這一點連吳憫也不得不承認。
「好了，今晚就到這裡吧，洗洗睡了。」吳憫收回劍，伸了個懶腰。
「吳憫，擦擦汗吧！」月華奏和白墨一直在旁邊看著，月華奏第一時間將毛巾遞了上去，然後退下。
「話說每晚教的劍法，無論風格還是流派都不同，學的人也就罷了，不知道能不能學會，而教的人，真不知道哪裡讓你搞來那麼多劍法的。」白墨輕輕地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道。
「劍法自然是來的地方來的，不過就算是我，再過些日子也沒東西好教他們的了。再說，對於子劍，本就沒有打算讓他學會，只是讓他過目一遍。而你家的白雲，她的記憶力恐怕也是被你培養出來的吧，簡直是過目不忘的境界。」吳憫走到白墨坐著的台階旁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還真是過獎，不過那孩子的資質的確不錯，不然我也不會特意把她從那種地方帶出來。」白墨道。
「那種地方？」
「貧民窟，對於你們這些貴族，大概就像是垃圾堆一樣的地方吧。」白墨的思緒有些波動。
「大唐原來還有這種地方啊，在流雲城從來沒有見到過啊。」吳憫感慨道。
「有的啊。在東邊雖然不多見，但在西邊，越靠近國都就越常見，尤其是在國都，你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國家的中心是什麼樣子。富人比哪裡都要多，而窮人也比別處多好幾倍。簡直就是兩個極端。」白墨道。
「是這樣子嗎？皇宮裡的人難道看不見嗎？」吳憫問道。
「皇宮裡？別說笑了！」白墨凄慘地一笑，「那個位子上的人昏庸無能，妄聽佞言，哪裡看得見百姓的疾苦。而廟堂上的那些權貴，則是個個貪得無厭。說到底這個國家如此，就是因為那些人。」白墨憤然道。
「可就算這樣，每座城的城主不是應該負起責任？說到底，大唐可是城主制的啊。」吳憫不解道。
「太天真了，吳憫。」白墨搖了搖頭道，「我問你，城主上位，只要通過城主試煉便可。但城主卸任，有幾種情況？」
「死亡，自行解職，有其他人通過城主試煉，或者由國主降職解除！」吳憫一一說道。
「重點就是這最後一條了。國主昏庸，奸臣當朝。那麼那些奸臣如果在國主耳邊說起哪個城主不好，國主是不是會直接解除那個城主的職務了啊。」白墨道。
「所以？」
「所以那些城主自然只好想盡辦法討好朝堂上的那些奸臣，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賄賂了。至於賄賂的錢財哪裡來，不用說你也知道了吧。」白墨道。
「怎麼這樣？」吳憫有些想不通。
「一般離國都越近，這些事情發生的頻率就越多。當然，像流雲城處於那麼邊境的地帶，無論國主還是那些奸臣也懶得管過來了吧。」白墨說道。
「這就是你成為夜芒的原因嗎？」吳憫道，「這麼說，我們其實真的有些像呢。你知道嗎，十年前大哥剛剛成為城主的時候，這座城的秩序有多麼凌亂。那時候閑院長還沒有來流雲，真是亂得要死。所以我才會變身成焱君，把那些不長眼的人都教訓一遍。當然，為了不被別人發現，我都是在晚上出動的，這一點和你也很像。」
「十年前？你才幾歲啊？」白墨有些驚訝。
「年齡並不是問題。」吳憫笑了笑，「喂，白墨，能說一下你的故事嗎？我很有興趣呢。作為交換，我也可以說一下我的秘密。」
「我的故事嗎？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白墨沉思了片刻道，「我的家族，是一個早已沒落了的小貴族。父親是族中的當家，是個很嚴厲的人。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通過各種方法鍛煉我，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夠讓家族發揚光大。但這顯然只是個夢想，既然已經沒落，想要再度輝煌太過艱難。更何況家中也不是團結一致的。有一日，某個族叔勾結另一個強大家族，把父親推下了位，而代價是我們家族成了那個家族的附屬。父親不久便得了大病，臨終之前，將由代代家主所傳承的靈器，次神兵凌波玉簫交給了我。」
「於是你就離開家族，成了夜芒？」
「那是後來的事了，離開家族的時候，我還只是區區武將。我在大唐各處流浪，流浪了整整三年。在這三年裡，我看到了這個國家腐敗，但卻無能為力。直到我遇見了她。」
「她？」
「碧淵的神契者，覆魔的木朝花。她說這個世界已經亂了，想要改變，除非和她一樣掌握神兵。我深信不疑，於是已經是武侯的我，便開始了尋找神兵的道路，順便光顧一下某些富人的家中。這便是夜芒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