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北巫至寶 金霞蝶之繭
「那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在鍾靈山稍北的一片密林之中,山筱一襲黑衣,雙手不斷在牧魂簫上來回摩挲著。直到此時,她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那種氣勢,簡直比一年前出現在北巫之地的吳昊然還要駭人。
「主人,是否再逃得遠些?那樣的對手,即便我的力量全部解放,也不一定能夠抵擋太久。」麂不敢託大,他知道自己的能力無法抵抗吳憫的火焰。
「無妨,我在來此的那一天,就在這片林中布下了陣法,可以阻絕氣息,那個人絕對發現不了。再說,真要跑得話,我不覺得我們能夠逃掉。」山筱是個行事謹慎的人,所以早已安排好退路,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出現如今天這般的情況。
麂點了點頭,默認了山筱的這一說法。自己的速度雖然足夠快,但那人應該更快。
「哎呀,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能看到人。小天,我們的運氣不錯。」就在山筱和麂認為能夠緩一口氣的時候,一個少年的出現打破了此處安靜的氣氛。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無論怎麼看都是,除了他的眼睛。這是一雙金色的眼睛,比寶石還要閃亮。少年的懷中抱著一隻貓,一直普通的花色斑紋的貓。
「殺了!」山筱怎麼都想不到此處會有人出現。她之所以會在這裡布下阻絕氣息的陣法,便是因為此處人跡罕至。但即使布置了陣法,卻並不是把人也擋在陣法之外,別人要進來,還是可以的。比如這個少年。
少年看起來很普通,但山筱卻怕人發現她的存在,所以無論他普不普通,都不能讓他活命。
麂此時對山筱是言聽計從,因為那桿簫,因為遠古的契約。所以麂無論願不願意,都必須出手。
山筱的話,就是命令。
所以麂出手了。
他只動了一根手指,他用右手的食指對準了少年的眉心,然後一道凶煞的氣息涌動,黑色的光芒一閃而逝。
「好痛!」少年一手撫摸著額頭,喊道。
「什麼?」麂大驚,他剛才那一指,雖然並未用全力,但絕對不會是只讓人喊一聲好痛的招式。事實上他剛才隨意的那一指,是可以秒殺一個武尊的。因為那黑色的光芒,是來自地獄的火焰。
「主人,你裝得好像啊,明明一點都不痛的說。」少年懷中的貓撒嬌般地在少年胸口磨蹭了幾下,然後竟然開口說話了。
「你們是什麼人?」事到如今,山筱自然也發現了不對勁。她雖然無法在少年和那隻貓身上感到任何波動,但麂的那一指,和貓開口說話,已經證明眼前的他們一點都不普通。尤其是她現在感覺到了少年那金色的眼眸太過耀眼,簡直就像天上的太陽一般。
「我們?我們只是普通的旅人而已,途徑此地,只是想來問個道。不過你們這樣的待客之道,有些不太好呢。算了,雖然麻煩,還是小小的教育一下的好。」少年微微一笑,似乎毫無惡意,但麂卻在這樣的一笑中,漸漸倒在了地上。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山筱大驚,麂是從聖,聖者之下難逢敵手。但眼前的少年僅僅一個微笑,便讓他失去了戰鬥能力。
「我不是人哦!而且你不用害怕,那個亡靈族的沒有死,只是讓他的靈魂稍稍休息一下而已。」少年又是微微一笑。
山筱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身體因為極度恐懼而無法動彈,就連顫抖都做不到了。這個少年,比吳憫還有可怕千倍。
「我說,那個不是人的傢伙,能不能不要嚇人了啊!」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從天空傳來,接著,吳憫大人安全著陸。
「哈哈,終於找到你了。」少年見到吳憫似乎格外激動。
「小木頭,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去了流雲城嗎?」吳憫不解道,這個少年正是玄木,而小木頭則是吳憫給他起的外號。因為玄木這個名字實在有些太過霸氣了。
「是啊,但是路上卻發現鍾靈山的異變,有些在意,就過來了。誰知道撞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找人問路卻被打了,你說是不是很晦氣啊。」玄木委屈地說道。
「這樣子啊,可能是你問錯人了吧。那人,是我要找的!」吳憫指著山筱道。
「哈哈,還是被你找到了嗎?」山筱已經絕望了,眼前的兩個人,都是她無法抵抗的。而麂又倒地不起,她已經沒有了希望。此時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離開北巫之地,族人對她充滿期待的眼神,不覺流下了幾滴淚,「天意嗎?」
「吳憫,你把她嚇哭了。」玄木眨巴眨巴眼道。
「明明是被你嚇哭的好吧!」吳憫絕對不認為自己有嚇哭人的潛質,自己的顏值雖然不曾爆表,但自我感覺還是十分良好的。
「你來了,她才哭的。」玄木道,這是事實,不容反駁的事實。
「那個,美女,到底誰把你弄哭的,快告訴我們。」吳憫覺得這種事其實應該問當事人。
「廢話少說,既然落在你們手上,便殺了我好了!」山筱大喊道,作為巫族中的天驕,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哈?誰說要殺你的?」吳憫不解,他從來就沒想過殺了他。
「什麼?」山筱似乎沒怎麼聽清楚。
「我只是來和你談判的。」吳憫道。
「談判,有你這樣談判的嗎?」山筱此時方才反應過來。
「我是想好好談談的,可是你沒這個打算啊。再說,先動手的可是你啊!」吳憫聳肩道。
山筱想了想,發現確實如此,不過那個時候,她只以為吳憫是來妨礙自己的。
「停止你的作為,回到北巫去。你做的那些事,可以既往不咎。」吳憫道。
「回去?你讓我就這樣回去?你以為我是為什麼來到這裡?」山筱道。
「我知道,你是為了引出我的父親,吳昊然才來這裡的對吧。」
「不錯,他奪走了我們一族的至寶,那是關係到北巫的命運的東西。」
「北巫的命運,不是個普通的繭嗎?」
「是聖繭?是北巫的守護獸產下的聖繭。先前的守護獸已經老去,只留下了那枚聖繭。沒有那個,北巫一族要如何抵擋其他民族的入侵,又如何抵擋薄暮森林妖獸的威脅?」山筱的聲音越來越大。
「這還,真是有些傷腦筋啊。不過那些人要你家的聖繭幹什麼?」覆魔組織中無一凡手,想必不需要守護獸什麼的。
「我怎麼知道!」山筱道。
「等等,小木頭,要不把你的貓咪借給他們?」吳憫忽然望向玄木。
「不要。」玄木果斷拒絕。
「別那麼小氣嘛!」吳憫厚著臉皮道。
「真是沒辦法,小天,張嘴。」玄木有些無奈,在小天的下巴上摸了兩下道。
只見小天極不情願地張張嘴,然後一道金色的光芒從他口中噴出。
金色的光芒落在地上,瞬間變成一枚巨大的繭。
吳憫看著這小山般大小的巨繭道:「這什麼東西?」
「聖繭,這是聖繭?」山筱的聲音帶著幾分喜悅和興奮。
「這就是聖繭?」吳憫疑惑道。
「這是金霞蝶的繭?」玄木道。
「金霞蝶?」吳憫從未聽聞過。
「不錯,雖然應該早就滅絕的了。」玄木解釋道。
「山筱,送你了!」吳憫道。
「別擅自替人家做決定!」玄木怒道,「不過正是這個打算。」
「謝,謝!」事情轉折得太快,山筱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客氣,那隻鶴的話,還在鍾靈山下躺著,你自己去接他吧,那就這樣告辭了。」吳憫揮手道。
「那我們也走了,那個亡靈族不久就會醒來,別太擔心哦,小姑娘。」玄木道。
山筱獃獃地望著吳憫和玄木的背影,久久才說了個「哦」字。
「就這樣放過她了嗎?」玄木問道。
「那還怎麼,雖然她有錯,但事情的起因卻是我父親,不,是那個組織造成的。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們,將一切都搞清楚。」吳憫道。
「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你應該把那桿簫留下的。雖然只是仿品,卻能夠控制亡靈一族。你的話,亡靈之主也不在話下吧。你知道的,封印既然已經破了一個口子,他們遲早會全部出來的。」
「無妨,我會處理的。而且,就算他們真的出來了,我也會把他們燒光的。我的火焰,燒些骨頭還是不成問題的。」
玄木默默的搖了搖頭,不知對吳憫話有何看法。
「對了,我的弓還在流雲嗎?」玄木來流雲就是為了驚天弓。
「什麼你的弓,是我家的弓。」吳憫反駁,「我最近沒去過探月樓,不過應該還在吧,畢竟夜芒最近偷不了東西。」
白墨最近一直都在鳳羽樓,被朱老闆逼著練那套天階水系的功法。白墨曾是武侯級的高手,卻被驚天弓的器靈毀去了一身修為。但正因如此,朱老闆才會讓他修鍊那套碧水侵塵。
「那就好,我想去看看。」
「隨你便!」吳憫毫不在意地說道。
吳憫不知道,就在此時,探月樓第十八層,出現了一個人。
他叫石川,雖然是個假名。
他是無味書屋的老闆,卻是個偽裝的身份。
他是驚天弓的神契者,大陸的至強者之一,覆魔的成員。
他,亦是吳憫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