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潯陽江頭淺論劍

  「榮幸？請問令尊是？」吳憫忽然聽到這個叫吳馨薇的少女的自我介紹，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爹，自然是吳家的家主，繼承了無盡之風的榮耀的那個人咯。」吳馨薇很自豪地說道，不過吳家家主，吳麟的確有讓她驕傲的理由，因為在國都那座高樓星辰綱的天罡卷中，吳麟排名第八，也就是說，在聖者以下，吳麟是大唐第八的強者。


  「那還真是榮幸啊，竟然能讓大小姐親自招待本公子，本公子實在是過意不去。不過我想不通，我一個外城來的旁系子弟，你們家主怎麼會安排你來？」吳憫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道。


  「什麼我們家主，難道你不姓吳？」吳馨薇鄙視道。


  「好吧，那麼家主為什麼那麼看得起區區在下，你看，連住的地方都那麼豪華。想不通啊想不通！」吳憫捂著腦袋問道。


  「別太瞧得起自己了，流雲城來的小子。雖然你住的地方的確比別的旁系子弟好些，但也不能說明什麼。至於為什麼讓本小姐來招待你，只是人手不夠了而已。」吳馨薇叉腰道。


  「人手不夠？」吳憫有些不明白，他這樣的什麼，自然輪不到上一輩的接待他的，但小輩的話，應該綽綽有餘吧，畢竟跟他一樣，從外城趕來，只是為了參加成年試煉的人並不多。


  「哼，你以為我們本家的子弟和你們這些旁系的人一樣嗎，我們可是很忙的。我們從來都不會停下修行的腳步，你說呢！」吳馨薇說的理直氣壯。


  「那個嘛，你們好辛苦啊！」吳憫抽搐了一下嘴唇道。


  「所以，平時我可能會很忙，沒時間帶你們逛東逛西的，只有今天，你們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儘管說出來。難得放假的說。」吳馨薇道。


  「我倒是沒什麼想走的地方，子劍，你呢，潯陽城可比你以前待的那個地方大好多的。」吳憫看向別子劍。


  別子劍正用心地觀察著吳憫的那把劍，心中思索著吳憫剛才如何發出那道詭異的劍意。聽到吳憫問他話，連忙放下手中的劍，道：「我跟公子在一起就好，沒什麼想去的地方。」


  「那還真是傷腦筋啊，難得有免費嚮導，那個馨薇小姐，你有什麼推薦我們去的地方嗎？」吳憫想了想道。


  「叫我馨薇就好，潯陽城值得觀賞的地方很多，不過以來沒有做什麼準備，二來有些地方遠了些。對了，今天是端午啊，這樣的話，今晚潯陽江的賽龍舟不可錯過。在此之前，或許先去吃下留客樓的粽子更佳。」怎麼樣，雖然離晚飯時間還早得很，有沒有興趣陪本小姐走一趟。」吳馨薇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當然咯！」吳憫聽完吳馨薇自說自語了一大推，哪能壞了人家的興緻。而且端午吃粽子，看龍舟本就是一大亮點，要不是他忘了今天的日子，一定也會這樣要求的。


  「那走吧！」吳馨薇微微一笑。


  留客樓，是潯陽城一家頗具盛名的酒樓。和流雲城的鳳羽霞彩樓不同，這是家單純的飲食酒樓。


  似乎吳馨薇是這裡的常客，一進酒樓就有夥計上來，並馬上安排了一處雅席。


  留客樓是臨江而建，靠的自然是潯陽城最著名的潯陽江。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此時不是夜，也不是秋，所以吳憫自然觀賞不到秋夜的潯陽美景，但此時在二樓眺望著這條江，也是種不錯的風景。


  江上船隻來往甚是頻繁，不少還做了裝飾，張紅挂彩，據說是為晚上的龍舟賽做準備。


  「劍招為下，劍意為上。這句話，你有什麼看法？」觀望著風景的吳憫忽然聽到吳馨薇的詢問。


  「嗯？」吳憫不解地看了一眼。


  「剛才我在門外聽到了，你和你的劍侍的對話。你的話，和曾經的一個人說的，很相似。所以，或許你會知道也不一定。」吳馨薇輕聲道。


  「這麼說，你果然是在偷聽咯，那個時候。馨薇的話，平時修鍊的時候，一般都是練習什麼？」吳憫問道。


  「練習什麼？當然是武技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以練習的？」吳馨薇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的兵器呢？」


  「劍。」


  「你既然聽到我和子劍的對話，就應該知道我的劍的理解。學劍之人，學的是劍本身。」吳憫再一次申明。


  「意義不明。」吳馨薇覺得吳憫的言論很是荒謬。


  不過雖然吳馨薇覺得很無理，別子劍這個門外漢卻是聽得異常認真。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但凡武者，自然是追求高階的武技，怎麼會無聊地去學習自己的兵器。


  「公子，你說過，學劍就是悟劍，那怎麼做，才能悟呢？」別子劍問道。


  「拔劍，不停地拔劍。當有一天，你把拔劍這件尋常的事做得如行雲流水一般，變得和你呼吸一樣融洽，你就完成了悟劍的第一步。」吳憫認真的講解道。


  「那第二步又是如何？」別子劍又問道。


  「第二步，那是每個人有不同見解的一步，我無法用言語來說，只能等你完成第一步之後自己領悟。我只能告訴你，悟劍的最終意義，那就是以身化劍。」吳憫道。


  「以身化劍？」別子劍歪著腦袋。


  「說的好像真的一樣，不學功法，不學武技，只要拔拔劍就能成為高手？若是這樣，誰還為功法和武技發愁？」吳馨薇打擊道。


  「不能這樣說啊，畢竟這孩子沒有學武的天分，卻有學劍的天賦。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或許他將來的成就在你之上也說不定了。」吳憫笑道。


  「那麼誇大的言論，這麼說，你這個做老師的肯定厲害得很啊。本小姐學武十餘年，倒想見識一下世上是否有你說的這麼神的人存在。怎麼樣，趁天還早，切磋一把？」吳馨薇實在聽不慣吳憫這樣傲慢的話。


  吳憫輕輕一笑，道：「這我可不敢，馨薇小姐神功蓋世，萬一被你一不小心打傷了，下個月的試煉我不就得放棄了。這可是相當嚴格的。」吳憫連連擺手。


  「算你識相！」吳馨薇年僅十六已是武帥中品的成就，這放在流雲城已是很厲害的角色了。這不僅是因為她出生在了大家族中，和天賦也有很大的關係。畢竟，武道之上，天賦是決定一個人高度的至關因素。當然，勤奮也是必不可少的。勤能補拙，對無天分的人來說是一場空談，對真正有著天賦的人來說，卻是並不可少的。


  吳馨薇有天賦，也肯用功。不說現在，將來的成就定然不低。這也是當吳憫說別子劍將來有可能超過她時，她生氣的理由。


  別子劍沒有在意吳憫對吳馨薇的退縮，他對吳憫相當信任或者說是信賴。而這，註定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在以後，當劍意流被真正開創之後，別子劍將被無數劍客所崇敬。當然，這只是后話。而此時，這個嚮往強者，並還懵懂的少年，此時，才剛剛把劍的種子，埋於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