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拜師 背劍 別子劍
「咚咚咚！」三下節奏的敲門聲在吳憫的客房外響起。
「進來吧。」吳憫道。
「公子，您要的點心。」小老鼠推開門，言語有些拘謹，從一開始的客人變成現在的公子。
「哦，放在桌子上吧。剛吃了晚飯，還有些飽！」吳憫摸著自己的肚子道。
「是。」小老鼠把點心放在了桌上，卻不曾告退，臉上的神色不斷轉換，似乎有什麼想說，卻又不敢開口。
「怎麼了？」吳憫疑惑道。
「公子。」小老鼠終於下定了決心，神色一肅道，「我想請您教我習武。」
「啊？」吳憫嚇了一跳。
「我想拜您為師，請您務必收下我。」小老鼠忽然噗通跪倒在地，以額觸地。
「等等，等等。我還沒反應過來，你是說你要拜我為師？」吳憫問道。
「是的，公子。」小老鼠抬頭道。
「你先站起來，我亂了！」吳憫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不，公子不答應，小老鼠便不起來。」小老鼠認真道。
「我啊，自己都是個半吊子，還那麼小，怎麼為人師啊。不可能的事，你快起來吧。」吳憫連連搖頭。
「不，公子輕輕鬆鬆就把南家的那個敗類解決掉了，必定是個高手。所以就算公子否認，我也不會相信的。」小老鼠道。
「那就算我是個高手，你這樣拜師，是不是太過魯莽，萬一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之徒怎麼辦？」吳憫問道。
「公子在我們遇難的時候出手相助，怎麼可能是壞人。而且掌柜的說了，連休息都不忘守護著棺材的人，定然是個極具責任心，而且有情有義的人，請您務必收下我。」小老鼠說著，在地上磕了三下頭。
「這可是要折壽的。」吳憫埋怨道，卻並不閃退，受下了這三下，道，「然後，你能說下拜我為師的理由嗎，是想學成歸來，收拾南家的那個南丞？」
「這個，也算是其中一個理由吧！」小老鼠並不否認。
「還有別的理由？」吳憫有些意外。
「嗯，公子知道三年前的那場動亂嗎？」小老鼠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的時光。
三年前，江南大旱，作物歉收。在雨霖鎮這個以農業為主業的小城鎮，一時落入低谷。不過雖然那一年的糧食產量驟減，但國都下來的命令，開倉濟民，再加上往年的糧食儲備，本應該能夠度過難關。
然後天災並不可怕，最恐怖的卻是人禍。那一年，江南各地盜賊紛起，打家劫舍無惡不作。而來到雨霖鎮的，是一個叫做黑風的強盜團。
小老鼠記得很清楚，那一年他不過九歲，卻親眼目睹了盜賊的殘忍。不僅每家每戶搶掠糧食金錢，有時稍不稱他們的心意，就揮刀砍去。小老鼠的全家，就連年幼於他的妹妹都沒倖免。小老鼠躲藏在草垛之中，活生生地被嚇暈了過去，等醒來時，已是物是人非。
好在江南各城接連出兵，才把各地的盜賊氣焰打消下去。但那些剩餘的勢力，竟然集結在了一起，紮根在了落秋山上。
落秋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大概數千的盜賊安身於此，各城雖然有心剿匪，卻因無良策，在經過幾次大規模攻山無果之後，終於放棄進攻，被動地轉為防守。只要落秋山上沒人下來，各城的軍隊也不會有動作。
「動亂嗎？」吳憫喃喃道，三年前的動亂對流雲城的影響並不大，畢竟有著正規的軍隊，那些盜賊們也不會那麼沒腦子，肯定是挑小地方洗劫。
「我並不打算收自己啊。」吳憫看著小老鼠道。
小老鼠的臉刷的變白，氣餒地站了起來。
「不過我少個背劍的人，你可願意？」吳憫微微一笑道。
「當然！」小老鼠一愣，不過馬上便反應了過來。
「好，那我這把劍從此就交給你保管了。今晚做好準備，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出發了。」吳憫把出發時吳憎交給他的劍丟給了小老鼠。
「是！」小老鼠捧著劍，興奮道。
小老鼠出去了，從三年前起，他就發誓要變強，至少要變得比那些惡人要強。他先告訴了這掌柜的這個消息，又告訴了陸師傅。若沒有掌柜的收留，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還有陸師傅，一直都很照顧他的。
「有錢人，也有好人啊！」小老鼠忽然想起掌柜的說過的這句話，忽然覺得很有道理。
這一晚，小老鼠和劍一塊兒睡著，睡得很沉。
「小老鼠，起床啦！」
翌日清晨，雨已止，雖然陰雲依舊沒有散去，但卻是號召著一個好天氣。
「公子。」小老鼠朝著下樓的吳憫打著招呼。
吳憫掩嘴打了個哈欠，道：「早啊。」然後他就看到小老鼠的奇怪裝束。
「這是什麼造型？」吳憫指著小老鼠道。
「哦，因為公子說以後我是背劍侍從，所以我就把劍背在背上。放心，我絕對不會失職的。」小老鼠道。
「額，隨便你。吃早飯吧，然後我們就要離開了。」吳憫道。
「是！」
飯桌上，吳憫忽然沉思起來。
「怎麼了，公子？」小老鼠問道。
「額，小老鼠，你的真名是什麼？」吳憫問道。
「真名，沒有啊，我就叫小老鼠。」小老鼠道。
「怎麼會叫小老鼠這個名字，太難聽了。換一個吧。」吳憫搖頭道。
「嗯，那就拜託公子了。」小老鼠略微有些興奮。
「你姓什麼？」吳憫道。
「不知道。」小老鼠想都沒想就說道。
「他姓別，是個冷僻的姓氏呢。」掌柜的道。
「別，這個姓有些意思。你既然叫小老鼠，鼠在天干中是子，你是背劍侍從，那你就叫別子劍吧。」吳憫思索道。
「別子劍，這名字很好。」小老鼠很中意這個名字。
華麗的馬車又開始馳行，這一次，車廂里多了一個人，一個懵懂的少年，一個立志變強的少年。
靈妙宗，璇璣峰。
「沒想到你初來靈妙宗，便能在那通天梯上行了六百八十三階，如此成就，已是上善。」洛青衣青衣飄飄道。
「本是想是一下為人稱道的通天梯究竟有何玄妙，等回過神來，便已在那裡了。」華簫面無表情地說道。
「善，看來讓你成為璇璣峰的入室弟子是很正確的選擇。璇璣峰和別處不一樣，以前只有兩個人，而如今，就是三個人了。」洛青衣道。
「老師，只有兩個弟子嗎？」華簫問道。
「不，只有一個。除了你我，這裡還有一個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