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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放手的人 逃不開的因果

  岳珊珊今晚徹夜難眠,以往吳憎雖然經常會晚些回房,但今晚已快到子時了,卻還不見回來。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際,一道聲音在耳邊響徹。這聲音很輕,卻是直傳心中。


  岳珊珊急忙從床上坐起,她知道必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因為那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是這幾年來她枕邊之人的聲音。


  匆匆披上外衣,胡亂把腰帶繫上,最後只來得及取下牆上的一把劍,岳珊珊便出了房門。


  劍是吳憎的,吳憎並沒有帶走。


  岳珊珊行得很急,因為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走得那麼匆忙。當然,若是知道發生了省么事,她會走得更快些。


  事實證明了華珊珊走得匆忙是有原因的。華珊珊一向都覺得自己的預感很准,所以當她看到眼前的一切的時候的時候,並沒有顯得太失態。


  「住手!」身旁是一個不認識的青衣道人,但華珊珊完全沒有在意,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弟弟,華簫正用戟指著吳憎。


  戟,是那把畫眉戟。那把戟是華珊珊還小的時候,華岳用大價錢買來的。至於到底是多大的價錢,華珊珊不清楚。她只知道,從得到那把戟后,華岳一直很珍惜的藏著,沒想到今晚華簫會用來對付自己的夫君。


  「住手!」華珊珊又一次喊道,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也有些顫抖。


  從很小開始,她就恨著華家。


  華家,從來就不是她的家,而是她不想回憶的記憶。


  因為吳家和華家指腹為婚的原因,華珊珊在華家從來都是被冷落的。而唯一和關係不錯的弟弟,竟然要殺了如今自己的夫君。


  吳憎雖然對待自己,總是帶著深深的戒心。但她不得不承認,這世上,吳憎已是對她最好的人了。所以她不允許華簫對著吳憎刀劍相向。


  「阿姐?」華簫似乎有些詫異岳珊珊的出現。


  「你這是要做什麼?」華珊珊的聲音又恢復了平靜,只是閃動的目光中全是憤怒。


  「父親想要我坐上城主的位子,所以,我來明鏡堂的城主試煉。」華簫看了看明鏡堂,門是開著的,可以看到高懸於堂上的那面明鏡。


  「所以,然後呢?」華珊珊繼續問道。


  「然後,就!」華簫有些不敢看華珊珊的眼睛,所以不斷找些東西轉移視線。


  「然後,你們就想先殺了現任城主,是吧!」華珊珊苦笑一聲,「可是,他是我的夫君啊,你們,就從來沒有為我想過嗎?」


  「對不起!」華簫低頭,「可是,這是父親的願望,也是祖父的願望,是華家幾代人的願望。」


  「是嗎?你們的願望啊!那你動手啊,殺了他,然後殺了我,然後坐上城主那位子。很高大是不是。」


  「珊珊!」吳憎一直沉默著,此時喃喃輕語一聲。


  「夫君,你放心。我會陪著你的。」華珊珊走到吳憎面前,放下劍,輕輕撫摸著吳憎的臉龐,然後抬頭道,「動手啊,我的弟弟。」


  華簫舉起畫眉戟,然後輕輕放下。嘴角是泛著苦的微笑:「我不幹了,城主什麼的,祖父的遺囑什麼的,為什麼要我們這代人受苦。明明是好幾代前的恩怨,為什麼要輪到我們來解決。」


  「因果循環,幾十年前的因,造就如今的果。此果由你摘取,你是如何抉擇呢?」洛青衣忽然發問道。


  「我說了,我不幹了。心塞,所以不幹了。」華簫把戟往肩上一扛道。


  「很好,既然你都不幹了,那我就更加沒有動手的理由了。那麼,我也是時候會靈妙宗了。」洛青衣把斷劍往空中一扔,自己踩到了斷劍之上,這是道宗的御劍飛行之法。


  「此事過後,來璇璣峰找我。從此,你不在是我記名弟子,而是入室弟子。」洛青衣離去前對著華簫道。


  「入室弟子嗎,好麻煩的樣子。」華簫撓撓頭皮,「我也該走了,阿姐,你保重。」


  「謝謝!」華珊珊看著離去的華簫,輕聲道。


  「珊珊,扶我進明鏡堂吧。」華簫掙扎著站了起來,卻無力再拿動風王刃,丟在了一旁。


  「城主,城主!」就在華珊珊想要扶吳憎進屋的時候,兩道人影出現在院中。一人穿著紅衣,另一人穿著白衣。


  「屬下來遲了!」兩人單膝跪地道。


  「沒想到雷鳴把你們也叫來了,快起來吧。」吳憎道。


  這兩人是護城軍統帥雷鳴的副將,紅衣者名紅夜,白衣者名初江夜。兩人在軍中並稱雙夜。


  「城主,你沒事吧!」初江夜上前替華珊珊扶著吳憎,華珊珊畢竟是女流,扶著個男人必定是吃力的。


  「紅夜,把城主的風王刀也拿進來吧。」初江夜道。


  紅夜點頭,忽然覺得奇怪。城主傷得那麼重,為什麼初江夜會想到讓自己去拿一把兵器。


  「不好!」本能讓紅夜大喊,初江夜不想是會注意小事的人,那麼他的話必有蹊蹺。


  但紅夜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初江夜在軍中是好手,用劍的好手。他出劍,只要一瞬就夠了。


  初江夜已經出劍了,他的劍對著吳憎,卻刺進了華珊珊的身體。


  華珊珊並沒有懷疑初江夜的話,她只是看到了初江夜出劍。


  在一瞬間,她推開了吳憎,所以初江夜的劍進了她的身體。


  劍,是穿胸而過的。所以華珊珊的胸前已經血紅一片了。素白的衣襟染上紅色,看起來比紅夜的紅衣還要紅。


  「不要!」吳憎的眼透著紅絲,顧不得傷勢,在華珊珊倒地前抱住了她的身體。


  「去死!」吳憎不知為什麼突然身體里會出現一股狂暴的氣息,伸手,一道肆虐的風把初江夜吹倒在地。


  紅衣執劍抵住初江夜的喉嚨,低吼道:「為什麼?」


  「因為,這是統領吩咐的。」然後雙手握住紅夜的劍,在自己的脖子上輕輕一抹。這句話,已成了他的遺言。


  「統領?」紅衣輕語,他自然知道統領指的是雷鳴,但這也是他不解的原因。統領是吳憎父親的故交,為什麼他會背叛城主。


  他不解,而已經死去的初江夜也並不清楚。他只是聽候統領的吩咐,他的命,從來都是交給統領的,就像紅夜的命是交給院長的一樣。所以,初江夜臨死前的眼中,沒有不舍,只有遺憾。


  「珊珊!」吳憎摟著漸漸涼去的身體,臉龐流下兩道淚水。他已有十幾年沒有再流淚了。


  就在前一刻,他以為他消去了對她的懷疑,可以真正相愛的時候,她竟這樣離去了。


  在悲痛交集之中,吳憎無力地倒在地上。


  地上,是血,他的,她的。


  而與此同時,拍賣場中,雷鳴一手擎著那根金色的降魔杵擋住蔣小心的攻擊,而另一隻手,卻是偷偷拿出一把匕首,用力地刺向閑無語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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