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登場的小丑

  對於突兀出現在拍賣台上的三個神秘人，拍賣場里的人在經過短暫的騷動之後便平息了下來。畢竟都是些名門望族出身的人家，這些鎮定還是需要的。


  紅裳雖然被其中一人用衣袖拂下台去，卻也只有些皮外傷。大概也是個見過風雨之人，不曾動怒，輕輕拍了下衣衫上的塵土，便往台後去了。然後只聽她說道：「啟稟院長，那些人已經到了。」


  在台後的竟然是閑無語。手中依舊是一桿金色的煙斗，正愉快地吐著煙霧。


  「知道了！」閑無語點了點頭，卻並無動作，好像僅僅是把紅裳的話語當成了耳旁風。但紅裳知道並不是院長沒在意，而是因為在等待著什麼。


  「洛陽城的三公子嗎？隱忍了那麼多年，不知道有沒有過了那道坎？若是走過來了的話，今晚恐怕是難以收場了！」閑無語在桌角上敲了敲煙灰，自語道。


  「法樞院的諸位和五百護城軍已在外面候命，隨時聽候院長差遣！」紅裳道。


  「候著？便讓他們候著吧！在強者面前，他們的存在沒什麼用處，只是徒增傷亡罷了。你去告訴風垣，若是見到有人跑出去，那便拿下。除此之外，今晚，包括你，不要再踏入這拍賣場半步！」


  「喂，你們三個，到底怎麼回事？這裡是拍賣場，你們還想搶走什麼東西不成？」早有人已經按捺不住，大聲質問。


  拄棍那人把戒棍在台上輕輕一錘，頓時一陣悶聲響起，把質問那人驚退。懸雙劍的立刻伸手制止，不然以老三的性格，指不定又要先動手殺人了。


  不錯，這三人便是之前吳憫在紙上寫過的那三公子。懸雙劍的便是公孫君又，執刀的是公冶未央，最後那拄棍的，也是那脾氣極差的老三，公良浩湯。


  公孫君又清了清嗓子，道：「朋友們，在下是洛陽城的公孫君又，這兩位是舍弟，公冶未央和公良浩湯。此番打擾諸位雅興，實屬無奈，往見諒。至於事情原委，待會會有人來說明，在下就不便多言了！」


  台下早已轟動一片，洛陽城的三公子，在十年前那是如雷貫耳。三人系洛陽上任城主公子霸之子，全都未滿二十便已是武侯境的高手，是兩大道宗的搶手貨。但是，自公子霸主動卸任城主之職，並無故消失之後，三公子也紛紛歸隱，不知所蹤。


  但從出名到歸隱中的那幾年，這三位可是做過不少名動天下的大事。無論是在薄暮森林中合力獵殺妖王級的妖獸，還是在靈妙宗的通天梯上走過超過五百位的階梯，而最讓人津津樂道，一直無法忘懷的則是六年前在八方會武的風雲榜上名列四五六的那三個數字。他們是大唐近百年來年輕一代中驕傲。


  公孫君又微笑著，他很享受台下人們的反應，這說明即使他們歸隱數年，依舊沒有被忘記。他們之所以會歸隱，並不是因為他們厭倦人世的喧囂，而是因為他們遇到了那道坎。


  他們是侯，武中之侯。而他們想要成王。從侯變成王，很難。所以他們消失了六年。雖然這六年後他們依然還是侯。


  他們其實並不想出山的，因為他們雖然看到了那道坎，卻始終跨不過去。既然跨不過去，就決不放棄。但是有人找到了他們，那人告訴他們會有辦法幫他們度過這道坎，只要他們能做一件事。於是，他們來了。


  「晚上好，諸位！」當人們在三公子的事迹中沉湎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


  吳憫知道這個人，雖然見過的次數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手之數，但這次的事情毫無疑問就是他安排的。


  華岳還是和往常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微笑著的臉。每次見到這張臉，吳憫都特別想吐。並不是因為這笑容太假，而是太真。就是因為太真，才顯得他的虛偽。


  華岳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後還有兩個人。


  「道不盡，語驚人！」朱老闆的聲音很及時地傳到吳憫的耳際。


  這就是那兩個擅長合技的結義兄弟。


  死在他們手上的武侯不計其數，其中不乏武侯中品和幾個武侯上品。


  他們的合技天衣無縫，而且，他們很拼。一旦開打，他們就會拚命。這也是他們能殺死那麼多武侯的原因。


  「首先對於把諸位留在這裡，我深表歉意。為了防止諸位做出過激的事，在茶里摻了些小玩意兒，但我保證，在幾個時辰之後，會自行解除。所以這方面大家不要擔心。」華岳作揖道。


  「華岳，你這個卑鄙小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就不怕法樞院把你抓緊大牢嗎？」罵人的是陸康，城北王家莊的大管家，那個有著濃眉毛的人。


  華岳像是沒有聽到陸康的話，竟是自顧自地講著，道：「十幾年前，先祖曾是這流雲城的統治者。但卻被無恥小人暗算，被奪了城主之位。這本是尋常是，朝代尚有更替，更何況是一城。而且，若是新的統治者能夠將流雲城帶向繁華，我華家也是沒有怨言。然而，那姓吳的一脈，卻是葬送了流雲城的打好光輝。尤其是十年前，吳昊然之過想必大家都有耳聞，流雲城幾乎一蹶不振，直到如今，仍然未曾完全恢復。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依舊讓吳氏一脈統治流雲，將會給流雲帶來滅頂之災。」


  華岳像是一個演說者，說得是聲淚俱下。情到深處，還不忘摸幾下眼睛，好像是在擦拭眼角的淚花。


  「流雲城不能就這樣被葬送，所以今夜，我會採取行動。華家，會回歸城主府，會引領流雲走回繁盛。所以，將諸位留下，是想做個見證，也是想得到諸位的支持！想必諸位是不會怪罪的吧！」


  吳憫子華岳出場之後就不停地打著哈欠，華岳的演講，簡直比前世學校開學時領導的演講還要無聊，以至於 他都無法抗拒瞌睡的侵襲。


  「好！好啊！」有掌聲響起。


  吳憫擦擦嘴角的口水，心道不知哪個無聊白痴竟然真的聽了華岳的一番話語。抬頭看去，竟是那紫發城主，端木飛霜。


  吳憫正暗暗吐槽果然是個白痴瘋子，但端木飛霜接下來的話卻大大改觀了吳憫對他的看法。


  「演的真是太好了！喂，這是流雲城拍賣會的即興演出吧，真是太有趣了！那個誰，那眼淚是真的？留個地址吧，下次來我們臨安城的城主府演一場，我會出高價的！」


  端木飛霜短短的幾句話，像是有魔力一般。場中頓時一陣鬨笑，台上卻是一片青臉。只有華岳，依舊是那副笑臉。然後，眼睛微微斜視一旁的兩人。道不盡和語驚人眼中凶芒一閃，殺人，他們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