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和事 事和人
拍賣會。
流雲城的拍賣會一般在每月的最末一日舉行，在這一日，全城有些名望的貴族和富人基本上都會到場。當然，若是有什麼稀世之寶的話，也會吸引別的城的人物光顧一下。而今天作為重頭戲的天階武技，天霆之禍顯然是很多人的必爭之物。
臨近黃昏，夕陽漸漸落山，吳憫拖著緩慢的步子走進拍賣會場。
他會來此，僅僅是因為吳憎拜託他保管好天霆之禍。這時的天霆之禍已不單純是一本天階捲軸，更是流雲城名譽和威望的存在。要說為什麼的話，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今日拍賣會上有這本捲軸，而在此之前被搶走的話，流雲城必定會名譽掃地。
吳憫找了最後一排的位置坐下，不遠處可以看到帶著青銅面具的朱老闆。
「你來了？其實你不必來的！」朱老闆面朝前方，聲音卻清晰地傳到吳憫的耳中。這是高階武者才會的傳音入密之術。
「我為什麼不必來？」吳憫微笑著，眼睛看著拍賣專用的高台，也用傳音入密回問。
「為什麼？你家裡沒問題嗎，華家怎麼看都像是有大動作的樣子，只有你個一個人，守得住那明鏡堂嗎？」朱老闆問道。
「別小看我哥啊，他可是我哥，怎麼可能會比我差呢！」吳憫很自信地說道。
「哼，是嗎？算了，你自家的事，我也懶得管。不過這場風波，可能比想象地要來得猛烈呢。我可是聽說了，他們似乎也會派人過來的樣子？」朱老闆道。
「他們？難道是你說過的，你曾經待過的那個組織？」吳憫問道。
「不錯，那個在全國各城不斷尋找遺迹，尋找寶物，狂妄並且自大的組織，烏巢。若是被他們發現我的存在，可是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的，就像幾年前我被追殺到這裡一樣。因為，我可是帶走了那件東西，他們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啊！」朱老闆感嘆道。
「天階的功法嗎？你的膽量和野望看來的確不小。可惜那本功法根本不適合你，不然你也不會在這裡唉聲嘆氣了！」吳憫嘲笑道。
「真是差勁的性格，這個時候還不忘嘲諷。不過別忘了，我死了，你也會傷腦筋的吧！」朱老闆道。
「好吧，我承認，你搜集的情報對我來說是不可少的。那麼，現在，你就幫我介紹一下這裡的一些大人物吧，我的密探。這種地方我來得可不多！」吳憫看著拍賣場中形形色色的人道。
「大人物一般都不會親自來這種地方，來的也不過是些親隨。看見最前排那個濃眉毛的沒有，那是城北王家莊的大管家，陸康。」朱老闆道。
「王家莊是，那個開珠寶商鋪的王家莊？聽說他們家的老闆王有財是個愛財如命的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丟錢？」吳憫問道。
「那當然是因為王有財的兒子要咯。王有才的兒子，王霄可是從小被送到靈妙宗修習的，聽道上的人說，王霄可是大唐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天才中的天才。王有財要是能把這本天霆之禍給他兒子搞到，王霄可真是前途無量了。」朱老闆感嘆道。
「靈妙宗？是大唐三大派中的那個靈妙宗？」吳憫問道。
「不錯，便是那個靈妙宗。」
大唐有三大派，兩道宗，一佛廟。
兩大道宗，一南一北。靈妙宗在南邊，離流雲城並不十分遙遠。玄安宗，則在北方，離國都較近。而最後的寶光寺，卻是在國境的最西邊。
三大派，是大唐國培養人才的地方。
大唐國的高等將領之中，有一半以上是出自這三大派。
大唐國每三年就會舉辦全國性的武道比賽，名為八方會武，從中選出優勝者，成為大唐的棟樑。而基本上在每次會武的風雲榜上前百名，三派會佔多數。
吳憫接受了朱老闆的說法，對那個濃眉毛的陸康倒是放上了一點心。
「第三排，那個打呼的，我記得好像，是那個新開的書店，無味書屋的老闆吧，叫什麼石川！奇怪，一直以為是個尋常生意人，怎麼會在這裡見到他？」朱老闆的語氣變得奇怪。
「無味書屋？流雲城什麼時候有這麼家書店了？」吳憫問道。
「不久前吧！我記得風垣有去過他家的店例行檢查過的。我的情報網也曾注意過他，但沒發現什麼。現在看來，這人估計也不簡單。吳憫，你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什麼功法波動沒有？」朱老闆道。
「沒有，在我看來就是一個普通人。」吳憫道。
「是嗎？可能是在幫背後什麼人做事吧。」朱老闆推測到，「總之今後我會留意他的。」
「好的，交給你了！」吳憫盯著石川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對這個人有種特別奇妙的感覺。
此時，門口又進來幾個人。朱老闆看著其中一個，竟然摸起了下巴。
「怎麼了？」吳憫知道，只要朱老闆一摸下巴，一定是在思考什麼問題。而他一向很少會認真思考什麼的。
「嗯，那個人，好像情報里有提及過。」朱老闆道。
「哪個？那個紫色頭髮的青年，發色倒是稀奇，什麼來頭？」吳憫問道。
「吳憫你可能不知道吧，上個月，臨安城的城主換人了。」朱老闆看著紫發青年道。
「那有如何？這不過是尋常之事。」吳憫言道，心中卻擔心起城主府中的吳憎。
「你說的不錯，只要能通過城主試煉，便是名正言順的城主。只是這個人，在成為臨安的城主之後手段太過激了！」朱老闆難得會用過激這個詞的，除非是連他都看不過去的事情。
「怎麼回事？」吳憫疑惑道。
「殺人，從城主試煉出來那一刻，便開始殺人。原城主府上的所有人，能殺的都殺了。」朱老闆用冰冷的聲音道。
「什麼？」吳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沒殺過人，前世今生，他殺的人連自己都數不清楚，但像那紫發青年那樣濫殺的，還是聞所未聞。
「不過，我聽說像是逃掉一個人的樣子。似乎是原城主的千金，叫宣沫雨。而且傳聞她後來又被捲入血虎事件之中，到現在是下落不明。」朱老闆道。
「血虎嗎？」吳憫想起那些被自己一把火燒成灰燼的渣滓們，然後又想起那個藏身於木箱中的少女。
是她嗎？吳憫心中安安問道。
接下來，朱老闆又說了幾個人的名字，但吳憫卻不怎麼在意了。他的目光，大多時候都停留在那個紫發青年的身上。
「他叫什麼名字？」吳憫忽然問道。
「端木飛霜！」
似乎感受到了吳憫的目光，端木飛霜轉過身來，靜靜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平靜中帶著洶湧，安詳中帶著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