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閑話覆魔 聊以探月
白墨到底還是被帶去了法樞院見閑無語,本以為院長大人會有很多問題來招呼客人,事實上也的確有很多問題,但卻都是些文不對題的問題。
「那個啥,白墨對吧。今年多大了呀?」
「二十三!」
「哦,哦。那麼年輕就進入了皇家護衛隊,前途無量啊。」
「哪裡哪裡!」
「國都還好吧,我離開那裡十年了,倒是有些想念了!」
「回院長,一切和十年前沒多大變化。」
「這好啊,皇家守衛的總隊長楊老頭身體還行吧,那時候沒什麼朋友,一有空就找他喝酒去。」
「楊晟將軍的話,前年就告勞還鄉了。現在的總隊長是大元帥元孟之子,元靈將軍。」
「哎,楊老頭也老了,我也是老了。如今是年輕人的時代了。算了算了,風垣吶,好好招呼客人。這次破案,白墨是你們最大的助力。」
就這樣,風垣、吳憫還有白墨就離開了法樞院。閑無語似乎很容易就接納了白墨的存在,為什麼的話,大概是那塊金龍令牌的關係。
空蕩蕩的法樞院里,閑無語從桌下拿出一塊牌子,細細瞅了瞅。竟然和白墨的那塊金龍令牌如出一轍。
「又想起以前了嗎?」吳憎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人老了,總是會容易多想。好在老了,記性就差了,該忘的也都忘得差不多了。」閑無語收起令牌道。
「還是和十年前一樣,那麼不肯說實話啊,閑院長。」吳憎道。
「是啊,十年了。為了調查你父親的事情,我已經在流雲城呆了十年了。吳憎,你說你父親當年為何會加入那個組織,那個連國都都不敢與之抗敵的組織。」閑無語渾濁的眼神黯淡無光。
「為什麼呢,有誰比我們兄弟兩更想知道這個答案。那個明明把國和家從來放在嘴邊的男人,是什麼讓他選擇放棄一切。就僅僅為了突破武聖?我絕不相信!」吳憎的語氣開始變得激烈。
「突破武聖,這個目的還不夠嗎?整個大唐國有多少武聖?不會超過十個吧!而且大部分是下品和中品,上品的武聖只有一個,而且還是垂垂老矣。一個武聖對一個國家而言是無比重要的,而那個組織,可是擁有著比肩一個國家的武聖的數量。而他們的野心,絕不僅僅於此。或許你不曾知道,皇宮,曾被那個組織入侵過一次。那是場單方面的碾壓,在他們面前,多少皇家守衛都抬不起頭。而就是那一次,大唐的國寶,那具聖龍之骸被堂而皇之地奪走了!」閑無語的聲音也激動起來,說道最後,竟不由自主咳嗽起來。
「聖龍之骸?那從神話時代留下來的骨骸?他們究竟想幹什麼,武聖之上,究竟又是什麼?他們,難道是想成為無神時代的神嗎?」吳憎詫異。
「不知道,也不敢知道。總之我的任務就是監察這流雲城,只要你父親,吳昊然他回來,我會親手將他帶去國都的。」閑無語道。
「隨便你!先不說這些,夜芒的事,交給風垣他們真的沒問題嗎?還是說你已經有什麼計劃了?」吳憎問道。
「放心吧,驚天弓畢竟是神兵,不容有失。該安排的都已經安排好了,有我在,出不了問題。若你是擔心你弟弟的話,你以為那個焱君會出什麼事情?真是的,你們這兩代父子三人,真是了不得。尤其是你弟弟,那屬性之力,究竟是如何掌握的。那可是無數武者追求的力量,是最接近神的力量啊!」閑無語感嘆道。
「誰知道啊,他身上的謎團,可是連我這個做大哥的都知道得不多。不過不管,他自己的事,他自己會處理。他從來不會讓人太操心的。」吳憎道。
「真是惺惺相惜的兄弟啊。好了,我累了,要歇息了,你先走吧!」閑無語道。
「那我便先告辭了,驚天弓就拜託院長您了。」吳憫告辭。
閑無語揮了揮手,待確認吳憎確實走了,他才長長嘆了口氣,然後閉上眼,從口中吐出兩個字:「覆魔!」
夜幕已落,探月樓。
探月樓是十幾年前吳昊然下令修建的,共十八層,高二十三丈,是流雲城最高的建築。
探月樓下面十層放的的各類書籍,每一層所放的書籍類型都不同,有醫藥卜卦、農耕林種之書,也有功法典籍之冊,甚至還有一些低階的我武技。每個人只要申請,都有機會進入探月樓閱讀。
上面八層,存放的卻是一些奇珍異寶。除了第十八層,另外七層只要經過城主府的同意便可參觀。而若想進入第十八層,卻是要經過城主本人的認可。
沒有多少人知道這第十八層究竟放著什麼東西,就算是流雲城第一富人華岳曾出價萬兩黃金想要一睹此間風景,也被吳憎淡然拒絕了。而此刻,吳憫卻是趴在這裡的窗前觀望風景。
「這裡的風挺涼爽啊,還有那月亮也不錯,像個鉤子。要是現在有壺酒來助興,就更不錯了。」吳憫愜意道。
「吳公子,我們是來查案的,不是來享受的。能不能請你認真一些。」風垣嚴肅道。
「哎呀,不要那麼沒情調啊。再說我們跑到這裡來有什麼用?夜芒可是說過十五才來偷的,我們今天來是要守株待兔?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吳憫抱怨道。
「不能這樣說啊,據我所知,夜芒每次作案前都會調查清楚環境的。也就是說,就算他不來這裡,也會在附近徘徊的吧。所以我們在這裡觀望,說不定能發現他的行蹤也說不定哦!」白墨道。
「好吧,我看!」吳憫把手往眼睛上一放,道。
「話說驚天弓不是放在這裡了嗎,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白墨問道。
「哦,你說那個的話,就在你腳下哦,就是你踩著的那個烏漆墨黑的盒子裡面。」吳憫指著白墨腳下一黑色的盒子道。
「誒?」白墨大驚,立刻跳了起來。
這是個長扁的盒子,長大約三尺有餘,寬一尺多些,若是不注意,很容易將它當做一塊木板踩著。
「這就是驚天弓啊?這鎖,是天機鎖嗎?」白墨蹲下來細細觀摩這黑色盒子,喃喃道。
「最好別碰太久哦,雖然被玄機盒擋掉了太多威壓,但畢竟是神兵,會在不知不覺間侵蝕你的身體哦。」吳憫淡淡道。
「知道了,不過為什麼要把驚天弓放那麼高的地方。這種東西的話,不是放得越隱秘越好嗎?」白墨問道。
「這裡是探月樓。」吳憫道
「那有如何?」
「這裡是這個城最高的地方,是離那天穹最近之處。而且探月樓在流雲城最中心,人流最盛之處,上可吸日月星辰之華,下可得人之精氣神,是上佳的養兵之地。所以才把它放在這裡。」吳憫解釋道。
「原來如此。不愧是吳家二公子,知道得真多」白墨恍然大悟。
吳憫微微一笑,並不說什麼。
「安靜!」風垣一直靜靜在窗前觀望,突然發話,「那邊,那個女孩,似乎是白天見到的那個。」
「真的呢,大晚上,鬼鬼祟祟,非奸即盜。不管是不是,捉了再說,下樓!」吳憫道。
風垣已經匆匆往樓梯趕去,而白墨似乎並沒有那麼著急,而是往窗上一躍,從容的跳了下去。
吳憫往窗口一瞧,只見白墨腳下一桿玉簫,緩緩下墜。
「哎呀哎呀,又是個武候,流雲城這小廟,最近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