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鄰居
李唯一誇陳阿姨身上明顯的東西，禮尚往來：“陳阿姨你的圍裙很時髦啊！”
陳阿姨道：“你姥姥進貨給我帶的。”
看李唯一要出門，問道：“幹什麽去啊？穿這麽乖，別又去打架去了。”
李唯一：“……”
她雖然小時候有點混子潛質，但是根本就沒打幾次好嗎？
真的沒幾次，就是學習不好，家裏有錢，有人跟隨，顯得比較大姐大而已，打架都是別人先動手。
李唯一道：“溜達溜達去，很快就回來了。”
陳阿姨笑的不明所以，不知道她信不信。
……
……
李家的別墅一共有三層，後麵是果園，前麵姥爺用紅磚撲的平地，高院牆，鐵大門，是李振基自己蓋的，這時候房地產還沒有興起，都是自家蓋房子。
出了大門左右人家的房子就沒這麽高級了，平房居多。
李唯一從家裏出來，一轉頭看見左邊鐵大門有個麵包車在搬家。
李唯一微微蹙眉，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那邊鄰居家是二層小樓，據說主人本來供銷社的社長，後來計劃經濟解體，那戶人家移民了。
李唯一上輩子沒見過他們，小二樓空了十年，房地產興起之後直接賣給了開放商，根本沒有住過人。
怎麽會有人搬過來？！
是真的要住進來嗎？！
李唯一歪著頭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抱著大門柱也往這邊看，突然他叫道：“姐姐好！”
李唯一；“……”
她小時候可沒這麽乖。
小男孩圓嘟嘟的臉，大眼睛小嘴巴，活潑又可愛，像糯米湯圓。
眼睛尤其漂亮，和兒子竟然有點像。
兒子！
她死的時候兒子才十二歲，宋承九能不能照顧好兒子啊！
“你好，你們新搬過來的嗎？！”李唯一收起思念和擔心，不能傷害小孩子的心，跟小孩子打招呼。
“宋思宇，你在幹什麽？！”一個年輕的女人聲音從大門後傳來。
小男孩回頭道：“媽，有個漂亮小姐姐！”
李唯一：“……”
真的好久沒被人誇漂亮，老臉好紅啊。
一個穿著碎花掐腰長裙，頭上戴著發卡的女子走出來，她約莫二十五歲左右，和宋思宇臉型相似，一雙黑色涼皮鞋顯得身材高挑步子優雅，微微一笑恰到好處的溫柔，看著像是受過教育的女人。
見到李唯一她問道：“你是隔壁的？我們是新搬過來的，以後你叫我宋二嬸就行了，小孩子淘氣沒有打擾到你吧。”
還真的搬過來鄰居了，姓宋的，姓宋的……
提起姓宋的，李唯一會想起宋承九。
她情路坎坷，後來忙事業一輩子沒結婚。
不過有個兒子，灌醉了事業夥伴宋承九生的，養到十二歲宋承九完全不知道，臨死的時候沒辦法，才告訴宋承九偷了他的小蝌蚪。
宋承九，如果按照上輩子的時間算，起碼要十年才能遇見他……
李唯一甩甩頭，有了新鄰居，跟上輩子不一樣，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李唯一笑道：“小弟弟很乖，比我還聽話呢，沒有打擾到我。”
宋二嬸突然問道：“你多大啊？在哪裏上學？好像跟我大侄子差不多大啊！”
二嬸看起來真的不像是這麽八卦健談的人。
可能這個時代人比較熱情吧。
李唯一：“我在江城實驗中學上學，還沒開學呢，那個二嬸，我有點事，先走了，您有空來家裏玩。”
宋二嬸沒有因為被拒絕而感到難堪，和宋思宇一起揮手：“再見，收拾好了請你過來做客。”
“拜拜！”
……
……
李唯一所在的城市處於華國的北方，是個重工業城市，城市有全國最大的化工廠，化工廠所在區域，包括廠址各個分公司和家屬住宅，占據城市二分之一的麵積，影響力非常大。
江城劃江而治，分為江南江北，化工廠在江北，李唯一所住的地方是江南。
江南有獨立的公共設施和事業服務單位，跟化工廠區分開。
李唯一叫了一輛人力三輪車，三輪車騎了十分鍾左右，來到電信局。
電信局門麵一百多平，隻一層，不過地基有五層台階，在一眾平房或者筒子樓之間，顯得氣派。
李唯一進來後，門口的桌前坐了一個中年婦女，正在織毛衣，很不客氣的問道：“什麽事？！”
李唯一道：“打電話！”
婦女頭都沒抬，努努嘴：“左邊！”
計劃經濟剛剛解體，事業單位服務意識還是老的，很不好。
李唯一沐浴過顧客就是上帝的春風，真有點不習慣。
她偷偷瞪了婦女一眼，這才走向左邊。
那邊有兩部紅色新式電話，是給有用的人準備的，公用電話。
如今大家還不富裕，裝電話很貴，李家倒是有一部電話，不過李唯一有要事，不能在家裏打，怕楚江楓聽見！
其中一部電話沒人用，一個年輕的姑娘看著，看見李唯一坐在椅子上，她笑了笑。
剛工作的人，態度稍微好一點。
李唯一道：“我要打個短途。”
女孩子：“撥號吧，按分鍾收費。”
李唯一從裙子口袋裏拿出一個薄薄電話本，小時候記過的號碼都忘了，幸好有寫在紙上。
翻到第一頁，上麵有一串四個數組組合的號碼，上麵寫著上營大隊。
這是爺爺家的號碼，這時候電話很貴，富裕的村子才能有一部電話機，還不是誰都能用。
楚江楓出息，大隊的人很敬重他，楚家人經常用大隊的電話。
不是打電話，是接電話。
楚江楓每周三都會給王蘭打電話，固定時間，周三下午工廠休息，這樣楚家人才能提前在大隊等著，就是下午三點鍾左右。
今天正好是星期三。
李唯一抬起手腕看看姥爺送的德國進口腕表，現在是兩點鍾，楚江楓肯定不會打電話，但是楚家人怕接不到電話，從來都是提前到。
李唯一開始撥打號碼，嘟的一聲過後，是個女人溫柔的聲音：“江城電信，為您轉接。”
李唯一道：“請幫我轉接5524！”
“稍等！”
三四秒鍾，女人聲音消失，話筒對麵是嘟……嘟……的聲音。
“喂，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