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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最終一戰 誰立巔峰

  “劍化萬物”四字真是平地一聲驚雷,在場除卻昆侖、天山、峨眉這些主流劍派,其它門派勢力或遊俠,也是用劍占據了大半,他們無一不是疑惑滿腹,一頭霧水。他們一生用劍,這種劍道至理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天下之大,用劍者如恒河沙數,能達到“人劍合一”已是冠絕一時的人物,而“萬物為劍”也隻是隱隱聽聞過,那是多少人一生仰望的境界,平生無緣一見,至於“劍化萬物”就算是源遠流長的門派、宗門裏,那些碩果僅存的老輩人物,隻怕也是模糊不清的。


  白魔清淺的眼仁裏閃過一絲驚色,“劍化萬物”就像一記鼓錘敲在了他的心裏。雖然他知道不同的人對劍的認識、理解和感悟都會有所不同,所衍生的道也是繁雜無計,各有異同,但是張元宗的這種境界還是讓他無法再安之若素。


  雖說大道三千,沒有高低之分,可是這個高低乃是針對永恒時空而言。任何一種道放在浩渺宇宙和萬古千秋的範圍裏,都不可能長盛不衰。盛衰輪替,枯榮轉換,那是自然的法則,但是人不過浮生百年,豈能同歲月相比擬,而道的延續不知耗了多少浮生百年。


  若是著於眼前,道的不同,境界的迥異,暫時是存在高低之分的。“劍化萬物”無疑在劍道上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空前絕後,無人能出其右。這種境界的領悟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告知你其中的奧妙,幾乎也難以掌握。


  武聖殿頂,兩人遙遙相對,雖然同是風華正茂,但是白魔心知自己不知比之大了多少年歲。張元宗如斯年紀,竟有這樣的卓識,不得不讓他心生佩服之意,這個年輕人就像一座冰山,其一角已是驚才絕豔,更遑論其隱藏蘊含的背後是何等無法想象的瑰麗。


  白魔靜默不言,微微思量之後,雙掌突地變化手印,頓時狂風大作,虛空中有莫名的東西在牽扯流動。他化為颶風的中心,以自身為引子,帶動空氣狂暴肆掠的變化。陡現的狂風席卷了整個觀心峰頂,塵土飛揚,吹得眾人的衣衫獵獵作響。


  漸漸的,沅滄江的水麵洶湧澎湃,潮水激流勇進,若是萬馬奔騰,而狂風灌入石穴,嘯聲大漲。在越來越強烈的濤聲和嘯聲中,眾人臉色一陣發白,憂懼不定。白魔舉手投足之間,融於天地,讓自然為其作勢,當真是驚世駭俗。


  如白魔以及方才朱浩昌這樣的絕世人物,武學修為早已超凡脫俗,進入了另外一種玄妙的境界,可以感應自然之道,引天地之勢加身,難有人匹敵。白魔這一招名為狂風印,乃是以寂靜處衍生風息,既然張元宗方才的劍化為了一道風,那就用更狂暴的風來擊潰他。


  狂風印已成,沉沉地向張元宗壓去,白魔心中突然有一絲期待,不知對方會如何應對,又能劍化何物,才能克得了這肆虐的風。狂風印之下,無數道利刃帶著毀天滅地的威能,幾乎勢將張元宗化為飛灰。


  張元宗在一片驚懼的目光中煢煢孑立,臉上是淡淡的沉寂,他平息靜氣,抱神守一,無視那迎麵而來的狂風。鐵劍陡然刺出,簡單至斯,猶如以卵擊石一般,然而眾人在愕然之際,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各種奇怪的念頭。


  那是一道日光,一道月光,一道星光,一道火光,一道燭光,一道熒光,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感受,總之那是一道光。狂風暴虐,焉能困得住光?那一把劍在繼風之後,化為了一道光,能破一切虛應之物的光。


  白魔微微一怔,冷漠的臉頰終是露出一絲異色,狂風印前的狂風被那一道光穿透。張元宗手中的鐵劍來去自如,毫無阻礙,在如此猛烈的攻擊之下,毫發無傷,而那陣凶猛的風也一陣淩亂,竟逐漸平息下來,所有淩厲的攻勢化為無形。


  兩人這一招又是平手,眾人心中納悶,白魔的攻勢在威力與聲勢上絕對是震古爍今的,無人可擋,可是張元宗總能輕易地擊潰,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他們不知張元宗出招看似輕鬆平常,實地裏卻是凶險萬分。


  精神、心境、內息俱融為一體,經脈、丹田相互順應大勢,隨時感應自然之道,進入天人合一之境,若因疏忽出現紕漏,白魔手印之下危險之極自不必說,而自身天地將會奔潰,五內俱焚,有性命之虞,因此劍化萬物豈是一件易事。


  白魔見自己兩大手印接連無功,竟不以為意,反而輕笑了起來,像張元宗這樣的對手是令人欣喜的。那種心境上登堂入室的奧妙,令他產生了興趣,如今以他的修為要想在武學上取得突破,也隻能閉門造車,幾乎難以從與他人的切磋中獲得啟迪、借鑒,而張元宗卻帶給他一絲契機。


  接下來,白魔更多了一些灑脫的意味,光明印、若水印、陰鬼印接來擊出,皆有波瀾壯闊之勢,或明耀炙心,或綿柔軟骨,或陰冷寒髓,當真各有匪夷所思之處。張元宗身與劍合,融合大勢,劍化萬物,一把鐵劍橫空凜然,當真是達到了用劍的極致。


  然後,兩人皆是憑著靈犀,隨心所欲,出招早已超脫天下武學藩籬。周遭群雄,僅有屈指可數的幾人還能心有所感,剩下的幾乎全是懵懂一片。不知不覺,兩人相鬥已過一百招,但是仍舊沒有停止的意思,人群中的慧明大師幾次欲言又止,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大約一百三十招過後,兩人仍舊勢均力敵,突然他們很有默契地戛然收手,天空中的雲團頓時流風散雲,觀心峰頂恢複了寧靜。白魔雙袖低垂,白衣清寂,眉目雅致,眸光燦爛,緊緊地盯著青衫寥落的張元宗。


  半晌過後,他連連喝道:“好!好!好!”然後身化白鶴,徑直淩空向觀心峰下掠去。雖不知白魔為何主動以百招為限,讓自己輸了這一場,不過他積威已久,“星君”冼星見、陰陽鬼等太一教眾人,無可奈何,也隻好迤邐離去。


  群雄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即將這一戰轟傳天下,江湖不為之而沸騰不足以平複他們的心。這個名不經傳的男子竟與魔教白魔大戰一百三十招,絲毫不落下風,照此情形,勝負也是難以預料的,他完成了一件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巫千雪眼眸中突然有些濕意,那一襲青衫實現了他的承諾,她不用再回到噩夢一般的九幽山。剩下的就是鼓起勇氣直麵生的痛苦,打開過往的心結,讓自己在血腥、陰暗、悲苦、淒傷中浴火重生。她露出了一絲淺笑,堪破自己一直存在的心結。


  張水衣早已喜形於色,與有榮焉。巴不得告訴所有人,那個卓絕不凡的男子乃是自己的大哥。花未眠的嘴角掛著微笑,當真明豔無雙,魅惑以極,而秦少遊、梁臨川也是麵露喜色。倒是子虛不知為何,陷入了沉思之中。


  雲家那邊,心情卻是複雜的多,雖然太一教退去是最好的結果,但是張元宗之威讓他們心中惶然,如此驚采絕豔之人,雲崢如何才能成為最後的勝者,站立巔峰。張元宗與雲崢有極為深厚的情誼,他們是知道的,但是對於最後的結果,卻是喜憂參半。


  由此武聖殿四方比鬥,來勢洶洶的太一教、龍門已是铩羽而歸,僅剩雲家和張元宗一方。這個結果隻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最後的巔峰之爭,竟然是在張元宗與雲崢之間,其中的出入大了去了。


  一個是初出茅廬就聲名鵲起的張元宗,一個是享譽盛名的雲家大公子雲崢,俱是天資卓越之輩,孰優孰劣,難下定語。雖然張元宗方才兩場大放異彩,更是與白魔鬥得旗鼓相當,但是雲崢乃是四大世家之首雲家的大公子,下任的掌門,實際執掌雲家已是五年,名聲斐然,早已是同四大世家、五大派的掌門一般的人物,其取勝的呼聲居高不下。


  待眾人的議論之聲漸息之後,雲崢縱身上了武聖殿頂,袖口衣角處的彩雲呼之欲出,帶著一絲飄然之意。眉眼間帶著點滴張揚的笑意,陽光撲在他的臉頰之上,輪廓分明,俊朗不凡,整個人天生透著高貴而謙遜的氣質。


  張元宗溫和著望向雲崢,他們終於相逢在最後一戰,這是武聖殿比鬥最好的結果。雲崢臨風而立,一副風神如玉的模樣,恍然間同十六年前的小孩相重合。時光荏苒,日月如梭,稚子長大成人,已是享譽江湖的人中龍鳳,張元宗不由會心一笑。


  雲崢微笑道:“請大哥賜教。”張元宗不覺莞爾,淡笑道:“我會全力以赴,你可別掉以輕心,我們好好切磋一番。”全力以赴是對人的一種尊重,張元宗心知肚明,所以如是言道。雲崢心中頗為欣慰,點頭道:“我會的。”


  兩人也不多言,人到劍至,張元宗一反常態,率先出手,隨即鐵劍大綻光華,重彩層層疊疊,若九天雲霞漂浮,當真奪人心魄。一劍既出,仿若千萬劍同出,那種驚天的銳氣肆意縱橫,周遭諸人此時從劍化萬物的茫然中清醒過來,這才是他們熟悉的劍。


  無數道劍芒融合劍意,化為無數鋒刃,向雲崢圍攻而去,眾人雖然已見過超乎想象的交手,但是這種出劍仍舊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此劍之上,神魔威赫,此劍之下,蒼生無辜,這種直接的劍法大招,讓他們惶然。


  雲崢直麵劍芒,笑意不減,明亮的眼眸被劍光鍍上了彩色,他的劍突然出鞘,那一劍正如白雲無根,飄忽不定,帶著一股瀟灑意味。那劍好似化身為一條金龍,在雲層中遨遊翻騰,偶爾露出的真身,赫然威嚴驚世,蘊含著莫大的威能。


  突然,長劍上氤氳著的一團光暈,四散激射,威勢無與倫比,虛空中傳出“嘶嘶”之聲,輕而易舉將及體的淩厲劍芒斬碎。他始一出劍,就強橫無比,以高絕的修為和非凡的劍法,強勢地擊潰了張元宗的攻勢。


  兩人在劍上的造詣爐火純青,各種精妙絕倫的招式層出不窮,劍華一陣陣爆裂,猶如煙火阜盛,綻放出百紫千紅的斑斕,日月也會因此黯然失色。兩人俱與劍融為一體,周身散發出的劍意籠罩四野,眾人全身如遭針紮,手中長劍一陣震顫。


  武聖殿頂劍痕密布,晴空也似在兩人一次次的交手中顯現裂紋,他們純粹地施展劍法,鋒芒之盛不可一世。若不是眾人身在武聖殿四周,隻怕早已為劍風所傷,他們驚懼中帶著一絲陶醉神往之色,這般高手,何人不想身為?

  昆侖的劍法浩然,劍勢大開大闔,天山的劍法極重技巧,殺伐決斷,而峨眉的劍法走靈動一路,出劍無影。這三派的劍法在江湖中皆有赫赫威名,門內更有潛修已久輕易不出的前輩,在劍法一道的修為是不可思議的。


  他們的眼界較他人高出不少,因此更能體會到張元宗和雲崢此時所施展的劍法是如何的卓絕不凡,他們的劍法沒有固定的風格,卻是玄妙異常,劍出法隨,當真是劍客一生的夢想。


  兩人似乎有意賣弄,磅礴雄渾的內力源源不斷,如山嶽如海洋,精純厚重,遼闊無垠,沉沉地四散壓去,兩股洶湧的力量相互衝撞、混流。眾人頓覺逼仄難耐,猶如黑雲壓城一般,不由心懼兩人修為之高。


  兩個人,兩把劍,一次次在天穹之下交鋒,劍光暴漲,欲要刺穿漂浮的流雲,欲要刺瞎眾人的雙眼。似乎天地間最耀眼的就是這兩把劍爆射的奪目光華,杲杲驕陽也躲進了雲層,湛藍的天宇也緊張地繃緊。


  迸射的劍氣在虛空中鏗然有音,斬落的石屑紛紛飄向眾人,武聖殿隕石之堅,絕世罕見,卻也在劍威之下遍體鱗傷,好不駭人。無論是劍的無匹威力,還是劍法的絕倫玄妙,皆惑人心神,震懾世人。


  俗話說好菜還需好的食客,張元宗方才的劍法較為玄奧,眾人看不透玄虛,而此時施展的劍法符合了世人認知,帶給了眾人最直接的震撼感受。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如此說來,諸般群雄竟都不是好的看客。


  張元宗同雲崢約好一般,大肆展示劍道的絕世力量,毀滅無敵的氣息席卷整個觀心峰頂,在眾人一陣陣的心悸中,他的聲名比之方才又盛了不少。他僅用三戰,就讓自己成為江湖中的巔峰人物,不過這三戰豈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就在兩人如火如荼地鬥到上百招之後,雲崢的長劍突然脫手而出,化作一道白虹向張元宗斬去,諸人正自猶疑間,張元宗手中之劍已是迎了上去,然而那把飛來的劍竟靈活地避開了迎來之劍,從旁側向張元宗刺去。


  這一變故頓時引起群雄失聲大叫,還不待眾人回過神來,那把飛劍竟憑空與張元宗鬥了起來。反觀雲崢本人竟隔空氣閑神定地比劃各種手勢,所有人見此情形,心中突突冒出難以置信的念頭:他竟是隔空禦劍!


  張元宗眸子一亮,透著些許驚豔之色,嘴角掛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那把飛劍猶如具有生命一般,端是靈巧無比,快逾閃電,它左右騰挪,來去自如,凜冽的劍鋒一次次擦身而過,讓人防不勝防,真是險之又險。


  常說厲害的高手與人比鬥,不會存在破綻,乃是相對於對手而言的,不過因為距離、角度、方向等因素,對手不能抓住的破綻也就算不得破綻了。然而此劍之下,任何人皆破綻百出,它突破了人力和距離的局限,可以從任何角度進行攻擊,而距離更是如若無物。


  “禦劍術!”人群中一位江湖宿老聲音顫抖道,他的神色頗為興奮,仿佛是他施展這般奇術一般。刹那間,喧嘩議論之聲甚囂塵上,隔空禦劍,這是傳說中的武學,屬於劍仙一流,然而世上豈會有劍仙,不過禦劍術卻是明明白白展現在眾人眼前。


  雲家眾人也是一臉驚詫,顯然他們對雲崢通曉禦劍術也不知情,雲珵、雲簡等人蘧然站起身來,不由麵露喜色,雲殊卻是一臉陰沉,眼中是掩飾不了的嫉妒和恨意,而雲澤在一旁麵無表情,緊緊盯著殿頂的雲崢。


  雲崢,白衣飄然,彩雲浮現,雙手橫比斜劃,長劍淩空劈斬,劍氣縱橫而出,光華忽明忽滅,如此神乎其技,當真直如劍仙臨世。禦劍術,神話中的手段,活生生在雲崢的手上綻放了絕世的風華。


  *****

  “禦劍術!”身旁的檀木茶桌被老太君一掌拍裂,堂下之人戰戰兢兢,不知老太君為何如此盛怒。魚清池忙輕聲道:“太君息怒。”老太君怒色一隱,對著堂下之人揮揮手,那人如蒙大赦,忙急急退去。


  見那人離去,老太君怒色又現,冷冷道:“雲崢好深的心機!我當真是小看了他,他倒真是天賦異稟,竟然連禦劍術都修成了。”魚清池秀眉一皺,岔開話題道:“什麽是禦劍術?清池怎麽從未聽過。”


  老太君沉默良久,緩緩道:“雲家傳承幾百年,其絕學威震天下,誰人不敬,這也是雲家的立世之本。可是天下人不知道的是雲家最神秘的武學卻是一門禦劍術,此劍術當真是武學中的異類,禦劍淩空,殺人奪命易如反掌。”


  魚清池疑惑道:“為何從未見過雲家有人施展過?”老太君冷哼一聲道:“那是因為雲家三百年來無人練成禦劍術。”魚清池聞言“啊”的一聲,老太君歎了一口氣道:“禦劍術曆來僅有雲家掌門一脈有資格習得,不過倥傯多載無人修成。”


  魚清池接話道:“這禦劍術定是玄奧無比,難以參悟。”老太君黯然道:“連老四如此天賦卓絕的人都參悟不透,可見禦劍術之艱澀深奧。不過話說回來,雲瀾還真是有個好兒子,他隱居這些年隻怕也暗喜不已。”


  魚清池卻不好言語,清絕的臉頰流露淡淡的哀愁。老太君的怒意漸漸消去,她心中默默的籌謀著,雲崢修成禦劍術是她始料未及的,他成為雲家掌門的勝算愈加大了。如此看來,那計劃是必須盡快進行了。


  *****

  禦劍術這門神奇的武功,讓群雄陷入了瘋狂之中,雖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奇”而言,又有什麽武功能同它一般,殺人奪命、取人首級猶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龍門劍氣已是驚豔世人,不過禦氣卻及不上禦劍來的直觀而震撼,江湖上也有劈空掌之類隔空傷人的功夫,同禦氣有些相似,但是禦劍術可真是類同於仙術一流,獨此一份。


  五大派驚駭之餘,不由心中計較,雲家的底蘊還真是深厚,若不是此次比鬥,隻怕無人知曉雲家竟還掌握一門天下奇術——禦劍術。在門派的發展上,他們隻怕要從新估量雲家的重量和地位。


  武聖殿比鬥的精彩程度超乎想象,千變萬化術、陣法、青雪刃、星辰劍訣、純鈞靈魄、龍門劍氣、禦劍術等等紛至遝來,一次次轟擊眾人脆弱的心,而且似乎天下高手都匯聚於此一般,著實讓無數人汗顏不已。


  隻見場中,兩人的身影乍分乍合,雲崢一手禦劍,一手與張元宗連轟數掌,而張元宗手中鐵劍快到極致,恰如其分地與神出鬼沒的飛劍相擊,青衣袖袍鼓鼓脹脹,內力蓬勃而出,與雲崢鬥得平分秋色。


  兩人內力的運用,時機的把握,都嫻熟而精確無比,而武學一道浸淫頗多,掌、劍、拳、指、腿及身法皆有深足的火候。一時間,兩人各盡所能,各種絕學層出不窮,真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群雄見他們洋洋灑灑鬥到五百招開外,出招不見頹勢,勝負仍舊難以預料,心中向往之心愈重。接著兩人酣暢淋漓鬥到七百招,鬥得真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似乎這一戰三天三夜也不會結束。


  正在此時,雲崢突地灑然一笑,變化手勢,飛劍忽的化為一道亮光一飛衝天,似要穿雲破霄而去。張元宗鐵劍斜指,微微抬頭,純淨的藍天閃爍著一點光亮,刹那間那點光亮越來越大,竟是那把飛劍向他轟擊而來。


  鋒芒如星輝灑落,遍布整個武聖殿頂,那柄急速直直飛下的劍,真似雲霄之上的神靈禦使的仙劍,亦或是轟然擊下的九天神雷。倏然而至的飛劍彌散著驚世的殺伐之氣,沛然莫當的力量似乎要將武聖殿一並轟塌,這一劍之威已是當世難尋。


  張水衣等人不由麵色微變,緊緊盯著那柄劍氣爆射,威勢無雙的飛劍,此劍之下生靈塗炭,生機滅絕,仿佛整個天地間隻有這把劍才能存於當世,餘下芸芸都將化為齏粉,飛灰湮滅,難道雲崢要置張元宗於死地不成。


  飛劍驚世的風姿轉瞬間已降臨張元宗頭頂三丈,不過他麵色平淡,渾身突然冒出一層淡淡的白氣,而頭頂的白氣更加濃鬱,竟達到二尺之厚,翻湧之間猶如白蓮盛開。真氣化形,內力修為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的征兆,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雄渾的真氣護住全身,抵擋住飛劍的鋒銳。鐵劍反手一轉,劍影幢幢,內力催激之下,劍芒竟似火山爆發一般,陡然噴射而出,直直迎上那一柄天外飛劍。兩把絕世風華的劍義無反顧地在武聖殿頂相遇,天地猝然一暗。


  諸人木訥一片,癡癡地望著半空,卻似什麽也沒瞧見,連驚懼都忘卻了。這種鬥劍幾乎難存於世,如此之威隻怕會遭天地嫉妒,降下天譴。洶湧的勁氣四散蓬發,眾人頂住壓力連連後退,壓得他們都喘不過氣來。


  更甚者,邊緣的劍氣逸散出去,射向四麵八方,眾人一片惶恐,老輩人物紛紛運功為晚輩抵擋,始一出手,頓時如遭電擊,氣血翻湧,好不容易才化解,仍不由冷汗涔涔,心有餘悸,而峰頂唯一的幾棵樹木卻沒有那麽好運,即時被幾道劍氣轟斷。


  璀璨劍華消散後,張元宗身形一顫,不由退後三步,嘴角掛著一絲血跡,而雲崢紋絲不動,卓然而立,飛劍業已回到他的手中。這時候,忽的一陣風吹過,撩動他們的衣衫飛揚,也許還吹皺了心中的那一湖碧綠的水。


  張元宗苦笑道:“禦劍術,當真厲害,今天有緣一見,幸何如之,我輸了。”雲崢麵色古怪地望著張元宗,半晌沒有說出話來,他心中沒來由的五味雜陳,心緒複雜莫名。禦劍術的確是他最大的依仗,可是他真沒想到自己會贏得這一戰。


  張元宗與雲崢靜立武聖殿頂,天光明鑒,江水滔滔,他們乃是最耀眼的星辰,相互競輝。被驚得鴉雀無聲的群雄在此時卻緩了過來,頓時山呼海嘯一般的喝彩一浪高過一浪。群情猶如開閘的急湍,浩浩蕩蕩,一瀉千裏,可是似乎仍舊難以一舒胸臆。


  武聖殿比鬥,高手雲集,刀光劍影之後,誰立巔峰,乃是雲家大公子雲崢,其絕世風采令人歎為觀止,正道武林第一少年高手之名隻怕就此落在他的身上。江湖風雲變幻,人才濟濟,自此以後將會有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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