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096夙業，不滿嫁妝
“原來如此。”謝蘭恍然大悟，“那看來我想要蠱蟲的願望實現不了了。”
“其實醫蠱治病救人並不是多神奇，如果是中毒的話，我們中醫一般排毒，現代醫術則是對症下藥，而醫蠱實際上就是替代了藥物的作用把毒素完全吸收，你哥哥看不上這個。”
謝枳常年和藥草打交道，南疆也來過很多次，但是他從沒有打過這些蠱蟲的主意。
“我知道，但我可以偷偷養著，裳姐姐，你有辦法給我弄出來一兩隻嗎？”
“過段時間吧。”
兩日不見的風嵐終於出現了，風塵仆仆的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風嵐找塊地方坐下歇著，“我問了店家，就知道你們來了這裏。”
“要接它們回去嗎？”秦裳喚三隻狐狸回來，再次叮囑風嵐，“別再亂給它們吃東西了。”
“這事你和我說不著，又不是我喂的。”
風嵐一副奔波千裏的模樣，眼底下一片青，像是很長時間沒有睡覺，秦裳挑眉，“我說，你是去做什麽壞事去了嗎，看著這麽疲憊？”
“你兩天兩夜不睡覺試試。”風嵐沒好氣的說。
夙閆壓根不知道氣人為何物，也虧風嵐肯勞他驅使，這次風嵐就是替他去接人去了，接的人是夙家早些年旁枝遺留下來的獨苗苗。
“那你還跑來這裏幹什麽？”
“夙閆找你。”
夙家。
狐狸比人的腳步要快，秦裳和風嵐還沒跨門進屋，狐狸就把夙閆從屋裏帶了出來，夙閆一貫有事說事，不拐彎抹角，“秦裳，幫我看看一個人的病。”
秦裳替夙業診了脈，神色端正，“他這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不好治。”
秦裳從夙閆的口中了解到這個叫夙業的人的身份，夙家沒落旁枝的獨生子，據說父母死的不明不白，夙閆不是熱心人，倒是有心思給他調養身體。
“先讓他在這裏住下，身體的事情就勞你費心了。”
晚上，夙業睜開眼，秦裳讓人把藥端給他，“既然醒了，就自己把藥喝了吧。”
夙業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人，但他已經習慣了接過別人遞過來的東西，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因為拒絕，意味著毒打的來臨。
“你不用緊張，這裏是夙閆的地方，這藥是給你調理身體的，若是你按時服用的話，後邊治療你的病的時候你也能少受點苦。”
夙業的手猛一頓，碗裏的湯藥因為他的動作險些灑了出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秦裳，“你真能治好我的病？”
“嗯，具體如何，你先喝一段時間藥看看。”
“好好……”
夙業非常激動，捧著那碗就把湯藥喝藥了，眉頭都不皺一下，好像那碗裏不是苦死人的東西，而是平常的茶水。
秦裳從夙業屋裏出來，夙家已經在慢慢的裝扮起來了，大喜的婚紙剪的精巧漂亮，一路走來，能看到侍女們拿著的新婚用物。
風嵐睡了一覺，這會沒那麽煩躁了，順著秦裳的視線看過去，他也看到了那些東西，夙閆說到做到，說娶還真的要娶，反正他也不用親力親為，吩咐下去，自然有人開始著手準備。
第二日。
薄九苼的消息很準，聽說夙閆即將大婚的消息之後，大手一揮，派薄璠送過來許多布料，不過秦裳的比這還多，一同跟過來的還有裁縫和繡娘。
繡娘直接跟秦裳回到她那裏，“薄先生說小姐穿這裏風格的衣服很好看，讓我看著做幾套，隻擇一些元素加到衣服上麵，這樣回到了咱們那邊要是還想穿也不會有突兀感。”
南疆服飾的風格有些過於誇張，讓人感覺怪異卻又理所當然的，薄九苼在這的時候也沒有提過衣服的事情，沒想到一直念著。
“辛苦你了。”
繡娘說，“應該的，這樣的布料柔滑不傷身，用來做衣服最好了。”
“裁縫怎麽沒跟著一起來？”
“不用量尺寸，這些來之前薄先生都說過的。”繡娘以為秦裳不知道。
“……不是，我有個朋友，也給她做幾套衣服。”
繡娘這才明白：“那我過會讓人過來給那位姑娘量量。”
蘭家。
蘭月正在看陪嫁的東西，雪氏把早些年攢下來的嫁妝全都從庫裏找了出來，嫁衣找的外麵的繡娘來做，其他缺少的東西也都要盡快添置，雪氏忙的團團轉。
“就是這些東西嗎？”
“回小姐，這是夫人剛拿出來的一批，囑咐我們過來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馬虎。”
這都是貴重的東西，窮盡蘭家的家底，雪氏給女兒準備的東西從來都是最好的，但是蘭月卻不以為然，她見多了夙家那邊送過來的東西，再瞧見這些，隻覺得丟臉。
金飾品成色差太多，就連做工也是十分粗糙。蘭月看了一會就沒心情看了，她揮手讓人下去，過了會又問身邊的人，姑母到了沒有。
蘭月記得蘭氏說過給她準備的有嫁妝，但她現在不在州際出嫁，那這嫁妝蘭氏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侍女說，“就快到了。”
蘭家的人隻來了蘭氏一個，帶著幾個人陪著，從車上下來，蘭月使勁往後看，卻沒有看到蘭氏帶來什麽東西。
雪氏和蘭氏說了一會話，見蘭月心不在焉的樣子，雪氏暗中拉了拉蘭月，還不趕緊和你姑母打個招呼，蘭月一點都不想，要不是還想著以後她總要回到州際，這會她連表麵功夫都不想做。
“姑母好。”
蘭氏溫柔如水，對雪氏一笑，“這孩子是個好的，在州際那邊我也想給她找了好人家，但她都沒有中意的，我還在擔心要一直拖延下去呢，沒想到回了一趟家就把婚事定下了。”
雪氏也高興，帶蘭氏往裏走，緩緩道，“是她自己有本事，我們做父母的在這上麵也沒有幫到她什麽，以後隻希望她嫁了人能過的好。”
“咱們這個年紀不就是勞心孩子們的婚事。”蘭氏深有所感，“如今月兒嫁了也算了了一樁心事，你好歹能鬆了一口氣，我就不行，涼川兄弟兩個可一點要成家的意思都沒有。”
蘭氏未出嫁前和雪氏關係就不錯，兩人很能合得來，這次也是很久沒見，兩人說了很久的話，停下喝茶時，蘭氏問道，“怎麽沒有見荷兒那孩子。”
雪氏歎了口氣，把事情和蘭氏說了。
“這可真是……”蘭氏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段隱情，“那萬一以後荷兒知道了，豈不是要鬧？”
“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隻是苦了荷兒了。”蘭氏轉了話題，“本來月兒那孩子是從州際出嫁，我給她準備了不少東西，這次來得及，沒有一起帶過來，就隻拿了幾件，一會你拿給月兒吧。”
現在雪氏也無心這些，“好。”
蘭月看著送到自己麵前的這些東西，心裏對蘭氏的不喜總算少了很多，加上這些東西，陪嫁才好看了點，但是還遠遠不夠。
“小姐。”站在一側的侍女小聲道，“若是這裏麵再添隻狐狸就圓滿了，閆爺最喜歡狐狸，若是小姐的陪嫁裏麵也有這些，閆爺一定能更喜歡小姐幾分。”
是啊。
她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
“你去給我找兩隻狐狸過來。”蘭月立刻吩咐侍女。
“那普通的狐狸如何能與閆爺的那兩隻比，小姐，得要靈狐。”
“可是這樣的狐狸去哪裏尋？”
侍女低聲耳語一番，蘭月欣喜不已，連問，“當真？”
侍女點頭，“狐狸這東西說稀罕也稀罕，但要是比起絕世珍寶還差點，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閆爺那裏送過來的都是好東西，若是拿出來一樣和那位姑娘交換，她未必不願意，而小姐這裏隻是少了點東西，以後若是能靠著狐狸讓閆爺更高看幾分，小姐還愁沒有更多的首飾嗎？”
這確實說動了蘭月，她當即把自己珍藏的一對珍珠拿了出來，這是若水送的那些東西裏麵的其中一樣，蘭月打算以後用它做耳環。
蘭月咬了咬牙，把東西交給了侍女，讓她去辦這件事。
“若真是能成，好處少不了你的。”
“謝謝小姐。”
風嵐在夙家待的糟心，偏偏他又沒地方消遣，轉一圈又跑來秦裳那裏，繡娘已經開始著手做衣服，首先就是繡花樣，秦裳好奇，就在一旁一直看著，於是風嵐來了也得坐在一旁。
蘭家的侍女過來送東西時，秦裳正在和繡娘討論，風嵐坐的窩火，幹脆就拉開門出去，走到外麵就碰見了要找秦裳的侍女。
“秦裳，找你的。”
秦裳詫異的看著來人，請人進來，不等她問，那侍女就自報了家門，“我是蘭家的侍女，我家小姐是蘭月小姐，我們小姐看上了你的那隻狐狸，不過我們也不是白拿，這對珍珠給你作為交換。”
侍女把盒子遞過去，神情自然而然的帶上了幾分倨傲，等待著秦裳看到那對珍珠之後十分驚訝的沒見過世麵的模樣。
風嵐中途截了盒子，打開一看，忽然就笑了，“我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不過是一對珍珠而已。”
“這可是夙家送給我們家小姐的，不是一般的珍珠。”
“這確實不是一般的珍珠。”風嵐換了個姿勢坐著，隔空瞟了秦裳一眼，緊跟著是淡淡的語調，“隻不過是一些人不要的東西罷了。”
“你們別不識好歹。”侍女冷聲道，“我們小姐看上你的狐狸是你的福氣，出於禮貌，特地拿東西過來和你們交換，已經給足了你們臉麵，沒想到你們還不滿足。”
繡娘手裏的針線走的飛快，還能抽空抬頭看那侍女一眼，“小姑娘倒是伶牙俐齒，珍珠是不錯，但是你們看重的東西旁人就不一定看重了，你之蜜糖我之砒霜，要是和我用死物換活物，我也不換。”
“你懂什麽！”
侍女心裏不忿，這些沒見識的人。
“回去告訴你小姐吧，我們不換。”
侍女看向秦裳，“秦小姐，可不是什麽時候都有這樣的好事，今天是我們家小姐著實想要那隻狐狸才吩咐我過來的，以後你就是想換也不可能了。”
“我知道。”秦裳說。
那侍女氣憤離開。
“前有妹妹在拍賣會大打出手，如今連姐姐也來摻和。”風嵐放下手裏的珠花，眉頭微微擰起，“薄九笙這狐狸給你招惹了不少麻煩吧。”
秦裳無奈道，“你又想說什麽？”
“沒什麽，隻是突發奇想，他不在你身邊保護你也就罷了，送給你幾隻狐狸也這麽招人惦記，你確定他不是在給你招仇恨值？”
風嵐非常致力於拆散這兩個人，秦裳卻覺得他是沒事幹了，純屬是閑的，“冰火兩脈的狐狸你不知道有什麽作用？”
“戰鬥力還可以，關鍵時候能救人，還有能解悶。”風嵐列舉了幾個，頓了頓，又陰仄仄的說，“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那幾隻狐狸跟著你，跟隨時在你身上按了追蹤器有什麽區別，時間一久，那幾隻狐狸即使不跟在你身邊了，但他隻要想找，隻要他不罷手，你一輩子都別想擺脫他了。”
秦裳隻笑笑。
餘生還太長，一輩子這個詞太早了。
風嵐自從發現了這個事情，就一直在阻止紅閻湊近秦裳，但是這和青春期你不讓我做什麽我偏做什麽是一個道理，爹沒在身邊，小崽子就要娘，別的什麽人也不看，見到秦裳就往她懷裏鑽，風嵐幾次失手後，也幹脆放棄了。
秦裳抱著仍有驚嚇的小家夥，對風嵐的做法很頭疼，“你真的沒有什麽事情要做嗎？”
“又不是我要忙著娶妻，我有什麽事情要做。”
這話聽著像是有怨氣，風嵐把夙閆當兄弟，但對方卻壓根沒這個意思，風嵐心裏堵得慌，他始終覺得夙閆的決定太過草率。
秦裳不提這事了，而是問，“他準備什麽時候離開南疆，大婚後，還是大婚前？”
“我要是說大婚後，你是不是還打算著回南城一趟？”
“.……”秦裳確實是這樣想的，“我也總不能再這待著。”
“你死心吧。”
秦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