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090楊峰交貨,相聚南疆
“風先生。”
風嵐送秦裳和謝蘭回去,剛回到夙家,沈昆和若水就走了過來,嚴格意義上講,風嵐並不是夙家的下屬,他和夙閆沒有主仆情誼,沈昆和若水見了人稱一句先生不為過。
“來見閆爺?”
“不是,我們是來找你的。”
沈昆和若水對視了一眼,若水說,“我們想打聽一下閆爺打算怎麽處置蘭家的蘭荷。”
風嵐說,“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敢在拍賣會鬧事就必須要承擔後果,這個規矩,蘭家人也破不了。”
“我們當然不是為蘭家人求情,隻是我們聽說那拍賣會上鬧事的人本就不隻是蘭荷一個人,為何閆爺隻動蘭荷,不動另一個人。”
風嵐是夙閆的左膀右臂,知道的遠比沈昆和若水這等人知道的多。
“閆爺做事,何須你我置喙。”
沈昆看著風嵐走遠的背影,哼了一聲,“說到底不都是同為夙家的奴才,他在咱們這擺什麽高高在上。”
“他和咱們可不一樣,人家這叫盟友,怎麽能是我們這樣的供人驅使的能比得了的?”
沈昆咳嗽了一聲,若水立刻關心的問,“怎麽樣,你的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沈昆到底咽不下這份屈辱,“要是再讓我遇見那個女人,我非得報這一仇不可。”
“我已經讓人在南疆打聽了,你放心,隻要在南疆,她就跑不掉,這個仇我一定要報。”若水撫著自己胳膊上的傷口,女子以貌美為重,但她的胳膊上卻留下了一個疤,這口氣說什麽也不能咽下去。
“風嵐那的話一點也套不出來,蘭家的事情怎麽辦?”
若水笑笑,“這還不簡單,反正我們幫蘭家問了,但是能不能問出來就不是我們能保證的了,我們東西照拿不誤。”
……
南城。
薄璠不知道第多少次歎氣了,薄雫一邊整理資料一邊和他說話,“你整天歎什麽氣,老大交代你的事情你做完了嗎?”
“沒有。”
“沒有你還不趕緊去做。”
“你還說我。”薄璠沒好氣的說,“你不是老大的專屬司機嗎,今天老大去見許良傑,怎麽沒見你去送他?”
薄雫說,“老大自己開車去的。”
郊區休閑的娛樂會所,許良傑站在高處往下看,他身邊跟著賭場管事的人,笑著和許良傑說,“薄九苼可是最得白老信任了,怎麽座駕倒是如此寒磣。”
“這才是不顯山不露水。”
管事笑了笑。
“我讓你準備的準備好了嗎?”
管事頷首,說都準備好了,他跟在許良傑後邊,“楊峰原本還不願意,他說薄九苼早已經成了婚,有了家室,聽說夫妻倆感情甚篤,就不怎麽願意讓他外甥女摻和進來,年前邊,薄九苼從他那邊定了一批貨,之前州探所的徐菁受邀來南大參加演講,楊峰膽小怕事的非得把交貨時間安排在年後,估計就這前後,他不想節外生枝,我又多勸了他幾句,他也就同意了。”
許良傑這位白氏集團下的老臣,手底下招攬了無數的人,楊峰就是其中之一,不過因利而結也容易因利而散,而結盟,最牢固的當數斬不斷理還亂的裙帶關係。
許良傑從一個毫無背景的窮小子走到今日,有貴人提攜之恩,也有肉體交易,他最懂得這裏麵的好處和戒不掉的癮了。
薄九苼如今作為白氏新貴,白老百年後歸天,偌大的白氏集團恐怕要盡收於他手,許良傑不能不早做打算,每每思及此,他都感慨膝下無女。
“你去告訴他,不過是一個外甥女,又不是要他獻女兒,若真事成,這南城的生意全部到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是。”
管事立刻下去辦了。
許良傑在會客廳裏接待的薄九苼,自從那層窗戶紙捅破以後,許良傑就毫不掩飾他的目的,他就是要做一個助太子登位的賢臣,態度擺出來,就連恭敬都不忘帶著。
要是單論資曆,在白老跟前,薄九苼比不過許良傑,許良傑入白老麾下早薄九苼多年,又曾為白老的集團事業立下汗馬功勞,但是再說這也都過去了,人容易忘記過去,卻總是記得眼前,許良傑這個舊臣的功勞已經碎在了時間長河裏,薄九苼才是這兩年在白氏大熱的人物。
許良傑看得清,也可以讓位,年輕時拚搏,總希望在年老時能圖一時安閑,許良傑並不是覬覦高位的人,他想做那個高位的人也要對他禮遇三分的人。
“我聽楊峰說你從他那裏進了一批貨,再過段時間就要驗貨了?”
“嗯,年前那會就定了,但因為風聲緊,就沒有過貨,楊老板和許老板認識?”
“倒也不怎麽算,咱們全都是在白老手底下過活的同僚,哪能沒有幾個熟臉,南城這邊就咱們這些熟人,要有時間倒是可以一塊喝茶,聽說老爺子又有動作了,九苼聽說沒有?”
薄九苼低頭擺弄扳指,今天這場閑談,他卻全然無笑意,碎發下的眉眼半斂著,他說,“聽過,才派了白戾往南邊走,想要說服南疆的夙家。”
“這南疆本來是蘭氏一脈的天下,但現在蘭氏在南疆已經形同虛設,夙家成了南疆的官政府,老爺子走這步棋也不知道對不對,若是夙家肯點頭,接下來的事情肯定就是順水推舟了。”
許良傑是不讚同再往南去的,南疆那邊他不熟悉,薄九苼也不熟悉,既然是白老爺子生前又一大刀闊斧的事業,那勢必要投入不少,這塊肥肉吃不到他和薄九苼嘴裏就等於白白送給了別人,那可是以後薄九苼的阻礙。
許良傑想讓薄九苼早做打算,若是可以,最好還是暗中阻攔一下,不過動作也勢必不能太過火了,負責這件事的目前的人是白戾,白戾是中立派,他效忠的人隻有白老爺子,等於白老爺子行走在江湖的一雙眼睛,若是被他發現了暗中動作,隻怕白老爺子那裏不好交代。
許良傑這般擔心,但薄九苼搖搖頭。
“成不了。”
許良傑眼睛猛的精神,“怎麽說?”
“有人不會同意。”
許良傑聽的半明白半不明白,南疆的事情夙家說了算,隻要夙家的當家人同意了其他不論誰的意見還不都是跟吹到耳朵邊的風似的,他這麽想的,也這麽問了,薄九苼卻是沒有再說。
楊峰謹慎小心,這次他的貨沒有停在南城,而是走了南疆,他忙著其他地方的生意,陪同薄九苼一起去驗貨的人是他的外甥女,舒漫。
薄璠覺得這可真是不好,怎麽著,現在這人是不是一水的都往南疆鑽,真是的,不怕毒物蠱蟲了。
出發那天,舒漫很早就來了基地,她不驕不躁的站在門口等著,相當平易近人,長發及腰,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坯子,據說還是南大的高材生。
她溫溫和和笑著,喊薄九苼先生,“舅舅說去南疆的路上就不派車送我了,讓我坐薄先生的車去。”
秦裳一早起來就感覺眼皮跳的厲害,還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謝蘭那丫頭最近有了奇花異草研究,整日的不出門,五隻狐狸秦裳嫌太吵,等紅閻的腿好了以後,全被她送去了夙家。
夙閆隔一日讓風嵐過來請她一次,美其名曰狐狸們不吃飯,要人陪,但這次風嵐帶秦裳去的卻不是夙家,而是高台上。
南疆的高台建在最繁華的階段,憑欄而立,周圍便可盡收眼底,夙閆平日裏忙的不見人影,今天倒是閑了下來。
秦裳的長發用一把簪子固定,入鄉隨俗,她今天的打扮是南疆的風格,望著底下的沿街熱鬧,秦裳笑道,“你不會是叫我來陪你在這吹風吧?”
“讓你陪我一起迎迎故人而已。”夙閆說,“你去拍賣會那天,白家的白戾剛來見過我。”
在毒素未清除那會,秦裳和白戾交過手,秦裳知道這號人,但除了南城那次,之前倒是沒有見過,白戾為白老爺子奔走,他如今來南疆,想必和燃料的事情脫不了關係。
“你答應他了?”
“還沒有。”夙閆說,“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左右不了你的意見。”
夙閆說,“談個交易如何,南疆可以沒有低劣的燃料遍布,但是你需要幫我一個忙,你不用急著拒絕,也不用肯定的說我一定不會當答應白家,秦裳,如果你真的嚐試了解過我,就會知道我其實不在意南疆人用的是低劣燃料還是合格燃料,但是我知道你在乎,南疆作為最後一片淨土,你是在乎的對吧?”
南疆民風樸素,慢節奏的生活總是讓人向往,街上沒有呼嘯而過的燃著汽油的跑車,也很少聽到喧雜的吵鬧,這樣的地方是她父母一直希望的,他們希望有一天,州際轄區下的其他地方也如南疆一樣,沒有爆炸事故,沒有堤壩的坍塌。
“你想我做什麽?”
“這件事不急,我稍後再與你細說,先下去吧,故人要來了。”
秦裳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舒漫,對方很高興的打招呼,我說過的,秦老師,我們會很快再見麵的。
秦裳目光轉向舒漫和薄九苼身後,看向了那輛大眾車,秦裳忽然有些不甘,她向來看得開,好聚好散最好不過,但不該--
那輛承載著兩人無數瘋狂的車如今卻坐了另一個女人,秦裳覺得無比的隔應,惡心感湧上心頭,從肺腑深處發出森森冰涼,她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拿手招呼上舒漫挑釁而又自居新歡的臉。
“秦裳。”夙閆手壓在她一側的肩膀上,說,“回夙家等我。”
秦裳微微偏頭,聽夙閆說完話,然後淡淡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
夙閆看著薄九苼和舒漫說,“兩位遠道而來,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住處……”
薄九苼忽然說,“就不那麽麻煩了,給我們在府上擇一處住處即可。”
“薄先生可能有所不知,夙家一向不招待外客。”
薄九苼眯了眯眼睛,“我倒是好奇,秦裳什麽時候成夙家的常客了。”
夙閆笑了笑,對秦裳而言,她到夙家,從來都不是客。
蘭月接到雪氏的電話之後有些猶豫,一方麵是醫學會的項目,如今剛有些進展,她並不想在這個關頭放棄,但是雪氏說這次是給夙家的人診治。
最後蘭月還是決定回來。
醫學會的這個項目她現在也知道了大概,研究下去的意義不大,時間拉的長不說,後期的結果估計也研究不出來什麽,倒不如先回南疆。
打定了主意,蘭月就和戚夫人說了聲,戚夫人還算記掛著蘭氏一脈,二話不說,就讓蘭月趕緊回來了。
母女倆很久沒有見,雪氏高興的抹眼淚,“本不想把你叫回來的,但是你妹妹得罪了夙家,如今夙家不放人,我和你父親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我早就說過蘭荷這麽下去遲早會出事,你們卻還是不聽。”
蘭荷和蘭月這兩姐妹也從小看不上對方,蘭荷討厭蘭月的自恃清高,虛偽做作,蘭月則瞧不起蘭荷沒腦子,兩個人有雪氏在中間調停,過的倒也相安無事。
蘭崇自知丟臉,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托了沈昆和若水去夙家打探蘭荷的事情,結果什麽也沒有打探出來,蘭崇這幾天簡直愁白了頭。
“目前還是你妹妹的事情要緊,你剛回來,先休息兩天,我看看夙家那邊怎麽說。”
即使蘭月回來了,也不能貿然帶著蘭月過去,夙家既然借著蘭家收靈草,勢必不希望大肆渲染這件事,蘭崇也不敢違背其意願,隻能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