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自信

  秦裳跟著老太太去田兒屍體停放的地方，大兒媳婦還在給田兒做壽衣，那老太太見了直接叫她停下手。


  “田兒媳婦來了，做壽衣的活兒交給他媳婦兒，你去做飯吧。”


  薄璠左右瞅了一圈，又多看了大兒媳婦幾眼，才和秦燃小聲說，“田兒媳婦是誰啊？”


  秦燃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秦裳帶上一次性橡膠手套，徑直走向棺木，老太太有些氣急敗壞的想拉人，“你怎麽回事，壽衣才是你該做的，你別碰我兒子！”


  一旁站著的大兒媳婦有點不知道做什麽，她收了針線，放進筐子裏，想聽她婆婆的話，但是看秦裳完全沒有碰這個的意思又隻能站著。


  老太太跑去阻止秦裳，看到秦燃冷著臉站在那立刻停了下來，嘴像被塞了個鴨蛋似的什麽也不敢說，回過頭來又訓斥大兒媳婦。


  秦裳檢查了田兒的幾處，老太太在一旁始終偷看著，隨著秦裳的動作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秦燃和薄璠出去和人打聽田兒的生活作風，秦裳摘了手套，打量著院子裏的擺設，老太太可逮著了機會。


  “要是田兒還活著，你過門的時候得給我磕三個響頭，如今他不在了，他的份你得給補上。”老太太指使大兒媳婦搬了張椅子，坐下，“趕緊磕吧，一會廚房裏的飯還得你做，吃完了還得去田兒他爹墳上。”


  地麵上的積雪還沒有完全化掉，西竹村除了正主道修了柏油路，其他的犄角旮旯全是土路，一化雪，地麵上泥濘不堪。


  現在這院子裏就是，秦裳的黑色皮靴上全是泥，她蹲下來身擦了擦，“老人家，婚姻大事可不是一廂情願的事情，別太強求了。”


  “你什麽意思？你不準備認？”


  “我告訴你，你不認也得認，要不是我兒子看上你我根本就不會同意這件事，你也不想想自己長的什麽樣，還想挑三揀四？”


  秦裳卷起褲腿邊，拍掉手上的泥土，說話的調子帶著幾分散漫，自信而又張揚，“說實話，我對我這張臉還是挺有自信的。”


  老太太見她對那狐媚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氣的直皺眉。


  “所以沒有什麽認不認，我不知道到底哪裏給了你錯誤的認知，但是我有家有長輩，婚姻大事的完成也絕不是你一錘定音能決定的事。”


  老太太看著秦裳，她算是聽明白了，這女人就是不定心，被外麵的世界迷花了眼，肯定不能老實的守著她兒子。


  不過收拾一頓不就聽話了，大兒媳婦剛來那會不也是想跑，現在有孩子拴著想跑也不跑了，田兒死了，不能生一個兒子拴著，但還有其他辦法。


  一個長相油膩的人拿著燒紅的鐵從廚房裏出來，母子倆對視了一眼，老太太狠辣的目光轉向秦裳，既然如此，就別怪她狠心。


  大兒媳婦直接捂住了嘴，眼睛裏全是驚恐和淚水，森寒之氣順著脊背往上爬，比凜冽寒風還讓人後背發涼。


  無助的跌坐在地上，瞳孔驟縮，一絲掙紮慢慢浮現，剛剛冒出頭的想法在想到剛滿三歲的孩子後又頃刻被撞的支離破碎。


  不，她誰也救不了，救不了她自己，也救不了別人。


  “媽，這就是你給田兒相中的人嗎，她家裏什麽樣你知道嗎，別到時候她家裏找過來了鬧起來。”


  對門那家的新媳婦在這待了不到半年就被人找上來了，那女人家裏是個惹不起的，放話了不會放過糟蹋他閨女的人，不到幾天，那家人就從西竹村搬走了，走的時候那副樣子劉天到這會還記得很清楚。


  “你怕什麽，虎兒要是有本事，那個女人早就願意了，她親爹親娘來了也沒有，說到底還是虎兒不中用，才留不住他媳婦。”老太太瞥了一眼大兒媳婦，“看看你媳婦，她爹來過多少趟了，她說過一句想回去了？”


  劉天想想也是，他那老丈人來的哪一次不是勸他閨女回去，但是他閨女直接不願意，虎兒管不住他媳婦，讓女人騎上了頭，這在他們劉家肯定不會發生。


  老太太最有自信，她的小兒子是西竹村裏難挑的長的好看的人，她沒挑中一個能配得上他的人，即使死了，她也得給他找一個媳婦兒。


  劉天看向秦裳，覺得他那個弟弟死了都死了，福氣倒還不錯，攤上這麽個漂亮的女人。


  “你要是聽話的待在這裏，什麽事也沒有，要是動心思想逃跑，肯定是受苦。”劉天繞到大門那邊，防止秦裳跑了。


  老太太擱秦裳後邊堵，今天是無論如何都得將這個人留下來，燙上烙印要是還跑就先用繩子栓起來，餓幾天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