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戒指
第一百九十七章戒指
幾秒后,顧詩雨的瞳孔慢慢變小,而後,緩緩閉上眼眸。
像是沒有醒來過一樣。
喜歡錢?
這好辦,梁蕭想著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錢,明天把自己的黑卡給她就好了。
早上樑蕭是被一通電話給叫起來的,電話聲一響,他連忙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是他父親的電話,接完電話后,梁蕭就將顧詩雨交給了護士,匆匆離開這裡了。
此時天微微露出魚肚白。
慢慢,太陽升起來,金黃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房。
顧詩雨慢慢睜開眼,眼珠無光,而後,慢慢聚集一團水。
病房內傳來刺銳的尖叫聲,女人刺耳的尖叫聲打破清晨的平靜。
幾個護士按住躺在床上不斷掙扎的顧詩雨,另一個護士已經去通知醫生了,準備給顧詩雨打鎮靜劑。
她渾身都在抖,都在掙扎,額頭上是密密麻麻地汗珠,身上因為跌落懸崖而受的傷,並不能阻擋她瘋狂的掙扎。
顧詩雨的大腦一直充斥著弟弟慘死在自己眼前的畫面,一地的鮮血,後背血肉模糊,脊梁骨寸斷,死前他還是那樣緊緊地抱著自己,不鬆手,那樣自己才活了下來。
如果沒有顧聰,自己也就死在了,懸崖底下。
這一切都和梁蕭有關係!
「啊啊啊!」慘厲的尖叫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起,最後變為嘶啞。
一群醫護人員匆匆趕來,全副武裝趕來。
其中一個年老的醫生,手拿注射器朝她走來,冰冷尖銳的針尖,不由分說地刺入她的皮膚,冰冷液體進入她的身體內。
顧詩雨掙扎的幅度慢慢減弱,尖銳嘶啞的叫聲,慢慢減弱,最終沒了聲音。
梁蕭接到醫生的電話就匆匆地趕了過來,他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醫生給顧詩雨打鎮靜劑,她發出的尖叫聲在走廊里就可以聽得很清楚。
抱著顧詩雨坐在床上,梁蕭微微喘息,呼吸有些不規則,一隻手緊緊地握住顧詩雨的手,此時病房裡只有他們倆個人。
醫生臨走前,告訴他,顧詩雨很有可能精神失常,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雙臂緊緊地抱著顧詩雨,她半眯著眼睛,看起來很睏乏昏昏欲睡,梁蕭準備過一會兒就帶她去精神病醫院檢查。
可是他卻遲遲未動,他不敢接受檢查出來的結果,現在的情況無論他怎麼去否認,他都知道顧詩雨的精神出了問題。
「梁蕭。」聲音很低,低到梁蕭以為是錯覺。
「梁蕭,你喜不喜歡我。」
梁蕭想要開口,可是,嗓子眼就如同堵了什麼似的,怎麼也發不出聲。
可是顧詩雨並不是想要他的答案,聲音縹緲,弱不可聞,「梁蕭你娶不娶我,如果你不想娶我,我就給爸爸說,等一等,他一向寵我……」
梁蕭忽然就想到以前,那個時候,結婚是鐵定的事情了,兩家已經快要訂婚了,最後,顧詩雨就問了他這些話。
他當時說:「不喜歡……不想娶……」
然後後來倆人的婚事就暫時耽擱了,再後來顧世章就進入監獄里去了。
忽然梁蕭感覺到自己的手面上滾燙,而後才感覺到濕潤,他低頭一看,手面上滿是淚水。
顧詩雨眼神渾濁,一遍又一遍,帶著哭腔說:「我爸爸死了,我爸爸死了,他死了,他不要我了,我弟弟也死了,他們都不要我了!」
顧詩雨再次醒來,已經是在精神病醫院了,她坐在柳樹下的木椅上,吹著風,看著波光粼粼地小溪。
她已經在這裡待了幾天了?
她不知道。
一個人孤獨地待在這裡,早已經忘卻了時間,不明白時間為何物,就這樣不清不楚的混日子。
梁蕭期間來過不少次,但是每次只有短暫地停留,匆匆而走。
梁蕭穿過一棟樓,慢慢走近這裡。
他看著顧詩雨穿著藍色條紋病房,坐在樹底下,抬頭看著藍色的天空。
她皓白的雙腳並沒有穿著鞋子,而是垂落在青青的草坪上。
他慢慢走進,悄無聲息,害怕打破著靜好的一幕。
斑駁的樹影倒影在她精緻的面容山,嘴角微微上揚,眼眸澄澈,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
衣服鬆鬆垮垮,露出大片精緻的鎖骨。
墨色的長發,微微有些黃,乾燥,無光澤。
梁蕭蹲在她面前,給她穿上被她踢在地上的鞋子,然後從懷裡給她帶上戒指,小心翼翼。
「詩雨,你還記得這個戒指嗎?」梁蕭抬眸看著她,只見她眼神澄澈的看著湖面,自己低頭小心翼翼地給她戴在手指,「這個戒指是我昨天晚上找出來的,我沒想到竟然還留著。」
梁蕭一隻手握著她的手指,給自己也戴上另一個戒指。
顧詩雨的眼眸落在那個小小毫無光澤的戒指上面。
這個戒指還是顧詩雨大一的時候,自己用存了多年的零錢,做了好幾份兼職,給他們定做的情侶戒指。
雖然那時候,顧世章已經是市長了,他們家也已經連續好幾代為政,但是並不代表錢可以隨處可花。
某天晚上,顧詩雨就將戒指拿出來,套在梁蕭的手裡。
可是當時的梁蕭一看,感覺丑,然後隨手一扔,就扔到了對面的湖水裡。
然後走了。
當時已經是深秋了,顧詩雨也沒有傷心,而是倔強地跳入湖水中,找了一晚上的戒指,才將梁蕭的那枚戒指找到。
後來,她也沒有告訴梁蕭這件事情,戒指一直放在她和梁蕭所住的地方。
以前他倒是見過,所以他想著找一找試一試,沒想到昨天晚上一找,竟然在他們兩個人枕頭下面找到了。
梁蕭坐在顧詩雨的旁邊,手臂攔著顧詩雨,與她一起吹吹風,晒晒太陽。
他想,如果一輩子都這樣,也是好的。
就這樣安靜地過完一生。
顧詩雨慢慢拿下手中的戒指,而後忽的一扔。
梁蕭疑惑地看著她。
「好醜,我不喜歡它!」她的聲音還是有著很嚴重的沙啞。
梁蕭這才明白她扔的是什麼東西,當下就跑過去,跳進對面的淺水裡。
只聽撲通一聲。
他在尋找那枚被她扔掉的戒指。
湖水不深,在他的膝蓋處,天氣也不冷。
那年,那晚,那個深秋。
湖水浸在顧詩雨的腰間,她一個人在黑暗中慢慢摸索,也不敢打電話給爸爸的助理,讓他過來幫忙,
擔心被自己的爸爸知道。
找到戒指出來后,兩雙腿凍得也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