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到此為止
第一百四十三章到此為止
君冉淡淡地收回視線,睫毛微微一顫,掩住自己的情緒,輕聲道:「你……找我有事嗎?」
君冉和他分手時,就已經將他的號碼,拉入黑名單了,她有想過蘇言用別的號碼打電話給自己,但是並沒有想到會是這麼晚,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君冉,我很快就要離開了,去美國留學。」
這件事自己知道,但是君冉聽著他這麼說,神情不禁有些憂傷,她裝作並不在意,語氣淡淡的「嗯」了一聲。
對於她的冷淡,蘇言有些不適應,一顆心充滿了哀痛,「我想在臨走前,見見你。」
「好。」君冉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其實君冉也很想見見他,她明白,他這一走,也許他們之間就這樣散了,以後也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了「什麼時候見面。」
蘇言小心翼翼的試探地問她:「早上九點好嗎?」
「好。」
說完這些話,倆人彼此都沉默了,君冉只感覺嗓子有些堵,「地點哪裡?」
「時光咖啡店。」
君冉頓了頓,還想說什麼,耳邊「唰唰」的水流聲就停止了,深吸口氣,手指一劃,也沒有和他多說些什麼,便掛上電話,自己連忙躲進被窩。
程謙從浴室出來,一邊走著,一邊系著浴袍的腰帶,看著背對著他的人,微微有些不解,內心也有些微妙:「怎麼了,這麼早就睡了。」
「不舒服。」君冉聽著背後的詢問聲,脖子微微又往裡縮了縮,使勁地眨了眨眼。
床邊塌陷了一塊,程謙趴在她身邊,身子微微低附著,片刻,他的嘴唇輕輕覆在她的耳廓上,而後,使壞般噴洒著溫熱的氣息,親吻著她的耳廓,低沉的嗓音緩緩道:「哪裡不舒服?」
君冉微微顫抖起來,又往床邊移了移。
程謙見此輕笑了一聲,腳放在外面晾了晾。
君冉心微微一舒,正當她準備放心睡覺時,忽然感受身旁的溫度,越來越近,程謙單臂環抱著她,想要板過她的身子,突然,君冉就轉身悶頭撲在他的懷裡,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聲音有些哽咽:「程謙,我不開心。」
「怎麼了?」程謙低聲道,攔著她的胳膊微微一緊,一隻手輕輕覆在她的後腦,「哪裡不開心?」
君冉在懷裡使勁地蹭了蹭,悶聲道:「就是忽然不開心,你不要問了。」
「好了。」很有耐心地像哄孩子一樣,在她後背輕輕拍著,「那我就不問,有事盡量給我說,不要悶在心裡。」
深夜,遙遠的遼北……
窗外的月光照射在床上合二為一的倆人身上。
一個翻身,顧詩雨面對著床單,她的背部沒有任何贅肉,線條優美,皮膚白皙,梁蕭低頭輕輕吻著她的背部,突然,顧詩雨就感覺背部有些濕潤,滾燙……
是眼淚。
今夜才開始,梁蕭兇猛的掠奪,讓她忍不住,她眼眸忍不住緊緊閉著,眼角有著一閃一閃的晶瑩。
………
終於,天邊現出了魚肚白。
梁蕭一個泄身抽身而去,看著面對著他的人,臉色帶著曖昧的潮紅,眼角也有著淚水,他轉身去了浴室,再次出來后,已經穿戴整理好。
顧詩雨聽著他出來時的動靜,微微睜開眼眸,就看見穿戴整齊的梁蕭,一身正裝,看著像是要離開這裡。
她坐起身來,扯過被子,遮蓋好自己的身子,聲音沙啞的開口:「你要離開了嗎?」
「嗯。」梁蕭慢慢走進窗外,看著外面銀裝素裹的大地,眼眸波瀾不驚,面容平靜,「顧詩雨,我們之間到此結束吧。」
梁蕭風輕雲淡地轉身看著床上的人,聲音很是寂靜:「你不是一直想要離開我的嗎,現在正合了你的意。」
顧詩雨驚愕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怎麼就突然放她離開了,一點前兆都沒有。
那時候,她想要離開,梁蕭這麼說過:「除非我玩膩了你,否則這個遊戲就不能停下來,你永遠是我的炮友。」
所以,梁蕭玩膩了她嗎……
如今終於心滿意足了,可以離開了,可是為什麼,會這麼心痛。
顧詩雨故作輕鬆地淺笑著,模樣依舊淡淡的,「好啊。」頓了頓,又道:「我想要見我弟弟。」
死一樣的寂靜。
梁蕭坐在床邊,點燃了一支煙,慢慢吸著,他一般不吸煙,除非遇到棘手的事情的了,顧詩雨見著也不敢多語。
屋內煙霧繚繞,顧詩雨一向聞不得煙味,此時只感覺自己快要窒息,她用被子擋住,慢慢呼吸著,煙味淡了許多。
一根煙吸完,梁蕭使勁地按在煙灰缸中,深吸口氣,「你弟弟……早在那次手術中,就已經死了。」
什麼?
顧詩雨瞳孔不由得睜大,看著他的背脊,呼吸突然一滯,聲音顫抖:「你……在說什麼。」
「你弟弟死了,以前怕你傷心,沒有告訴你。」梁蕭急速說完自己就頓住了,他是為了怕她傷心嗎,明明是為了禁錮她在自己身邊才對,不過安慰她一次,又何妨。
醫生曾經對她說過,她的弟弟,如果繼續腦萎縮,那麼活不過二十歲。
現在想來,應該差不多,二十歲了吧。
「梁蕭……」她啞著嗓子喚著他的名字。
梁蕭將眼眸放在她的臉上。
就聽她說:「以後我們是不是橋歸橋,路歸路了。」
這是他們最好的結局,也是梁蕭這次放棄她是時最,最真實的想法,明明自己是自己的想法,可是從她的口中聽,心裡卻發堵。
一想到以後,她也會在別人的身下承歡,梁蕭就忍不住煩躁,站起來,冷聲道:「我這就離開了,你自己準備準備,早上我就派人送你離開。」
「梁蕭!」她背對著他嘶吼一聲,梁蕭停下來腳步,轉身看著裸背對著他的人,她沙啞的聲音很輕:「這些年,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這些年,把她當成了……
「床伴。」聲音不含有一絲感情,不拖泥帶水。
床伴?
顧詩雨笑了,笑著笑著就不受控制流出了眼淚,看著外面的天空,越來越模糊,她心裡暗罵自己受虐狂。
他走了,房間安靜了。
顧詩雨來到浴室,慢慢洗凈他身上的味道。
那一刻,顧詩雨並沒有感覺到自由,反而是感覺到孤寂,弟弟死了,這個世界上獨留她一個人。
終於天大亮,傭人敲響了門,送來早餐,這是這裡的最後一頓餐,這次她沒有隻吃一點點,而是夾雜著淚全部吃光了。
臨走時,保鏢將手機交到她的手裡,她的的東西,整理好也不過兩個行李箱。
走出別墅大門,顧詩雨回望了眼,只見所有的傭人都走了出來,坐上另一輛車,別墅門逐漸關上。
顧詩雨坐上車,車子無聲地離開這片土地,她回頭看著身後的那棟別墅,越來越遠,一個拐彎,再也看不見。
坐在前面的人,遞給她一張信用卡,「這是梁總讓我給你的,他說讓你儘管花,他還說,一個女孩子,在娛樂圈打拚不容易,退了吧。」
顧詩雨眼眸淡淡地看著那張卡,而後冷笑,伸手接過,聲音冷淡道:「謝謝你們的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