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不識好歹
蘇玉澤連連點頭，在自己姑爺麵前，他確實很汗顏。
司厲寒擔心的那些問題，他都想到過，也正是因為想到這些問題，他才一直很猶豫。
但是老爺子那邊的情況也不樂觀。
他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那老爺子給氣死了。
他做了一輩子的孝子，要他在這個時候忤逆，他還真有些做不到。
他本想將這事情拖一拖的，老爺子的身體也就這幾個月的事情，等著老爺子駕鶴西去，蘇萌的事情該怎麽說都行，蘇家的其他人，對於蘇萌是男是女這事是無所謂的
他們在乎是，隻是蘇家的財產。
這也是為什麽，他千叮嚀萬囑咐，那些人還是會到蘇老爺子的病床前去嚼舌根的原因。
他們是聽說他的新能源公司重新起來了，又想著將他的公司納入蘇家了。
五年前，蘇萌出事，蘇家被波及，蘇玉澤被迫交出了掌家之權，從蘇家的所有產業中退出，一半原因是為了保全蘇家，另一半原因，也是被蘇家人逼迫的。
說起來，那時候蘇家人對他和薛小雅的逼迫，確實比司厲寒和其他人更勝一些。
從來同甘容易，共苦難！
蘇家那個時候，是恨不得他和薛小雅都去死的。
若不是薛小雅娘家救濟，結婚的時候，曾給了一處農莊做陪嫁，他們怕是三餐不繼，還要露宿街頭的。
“厲寒，你說的對，之前我和墨卿商量，想讓墨卿給我們做兒子，本就是想著要給蘇萌將性別掰扯回來的，但是……現在，墨卿在帝都那邊，不是還有一個楚家嘛！楚家是帝都的四大世家之一，楚老爺子在ICU裏掙紮了那麽久，也是等著墨卿回去給一個交代的，那畢竟是他身上血脈的出處，不可能就這麽放任不管的。”
蘇玉澤為難就為難在這。
白墨卿現在雖然沒有回楚家的意思，但究竟是因為什麽不想回，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究竟是因為當初他父母的那些恩恩怨怨，還是為了償還蘇萌的恩情？
如果隻是為了償情，蘇玉澤當然是不願意的。
因為白墨卿現在回楚家確實是一個機會。
楚家現在一團糟，混亂還是因為白墨卿而起，由白墨卿去終結，也是理所應當。
今天白天的時候，蘇玉澤也和白墨卿聊過這個，白墨卿當時是一口回絕了，所以，蘇玉澤找蘇萌回來，也有讓蘇萌勸白墨卿的意思。
話題倒是不用刻意，自然而然就談到了這裏。
白墨卿見蘇玉澤又說到他回楚家的事情，也就又開了口。
“爸，這事兒，咱倆白天的時候不是說過了嗎？怎麽現在這個時候又說這個？我對楚家是真的沒有興趣，不管他在帝都有多大的名氣，也不管它有多大的財勢，沒有興趣就是沒有興趣啊！
楚老爺子我沒有見過，就憑著他那三個兒子，兩個大的不學無術，一個小的早早離家，對繼承他的家業毫無興趣，就可以看出，楚老爺子這人肯定有問題！
我對楚老爺子沒有感情，對楚鴻彬心懷仇恨，雖然大家都是私生子，我確實有繼承權，但財富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說實話，我的興趣還真不大，更別說我萌姐和姐夫已經給我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累積，我現在就算是什麽也不幹，也能幾輩子吃穿不愁的，我為什麽一定要回楚家呢？
還是，爸和媽，你們其實後悔了，當初認下我隻是一時的衝動，現在並不想認下我是嗎？”
白墨卿這說的還真是心裏話。
這兩個多月前，也真虧了是司厲寒戴著他的麵具去了帝都。
若是他自己，就算是去了帝都，也是會拒絕楚家的邀請的。
他對汪鳳和楚鴻彬的恨意很深，仇恨裏裹挾的是他母親的一條人命以及他不幸的童年。
生死大事以及母親一生的失意和不得誌，讓他原諒兩個字沒有辦法輕易說出口。
蘇玉澤見白墨卿這話說的認真，一時還有些慌了。
他是真沒有想到，蘇萌沒有安撫好，倒是還將白墨卿弄得不開心了。
“墨卿，你不要這麽說，有你這樣的兒子，不知道是我和小雅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原本，就是我們的不情之請，現在被你這麽一說，我……”
蘇玉澤詞窮了。
司厲寒卻有些聽不下去了。
“爸，你確定你這是認了一個兒子，不是認了一個爹嗎？還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情之請？你這也太誇張了，兒子不聽話，一個字揍啊！”
說完一巴掌就蓋在了白墨卿的頭上，“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什麽叫一時衝動認下了你？這子嗣繼承這樣的事情，能是一時衝動嗎？爸媽想著你回楚家，還不是為了你好？若是為了自己，還會勸著你回楚家？”
白墨卿：“……”
就這麽被打了一巴掌，嗯，還不能還手，就挺委屈的。
司厲寒一巴掌拍實了，覺得手感還不錯，等了半天沒有等到白墨卿的回話，他抬手又在白墨卿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怎麽了？啞巴了？話都不會說了？”
白墨卿抬頭瞪了司厲寒一眼，心想這人是不是傻！
他不回楚家是為了什麽？不還是為了萌姐？
為了幫萌姐撐起蘇家啊！
否則，萌姐這怎麽辦？
對外宣布自己是女兒身，確實很容易，但是因此引發的一係列後果呢？
蘇老爺子的身體和楚老爺子有得一拚，在療養院裏都已經住了三年了，是個隨時都能走的主。
這麽大的年紀，走倒也沒啥，隻是若是因為蘇玉澤當年瞞報了蘇萌的性別而被活活氣死，那可就真的悲劇了。
當然，蘇萌的性別不是原罪，因為重男輕女被氣死也是活該，但不孝是原罪。
蘇玉澤會內疚，會自責，不是嗎？
作為子女，哪怕隻是義子和女婿，也應該替父母或者嶽父嶽母分憂不是嗎？
司厲寒見白墨卿居然還敢瞪他，第三巴掌又拍了過去。
白墨卿抬手杠住了。
“姐夫，”白墨卿磨牙，“你想讓我說什麽？我回帝都容易，那你是想讓爸媽怎麽對外宣布萌姐的事情？說萌姐是陌哥的老婆你不樂意，說萌姐是變性人也不樂意，拋開我和爸媽以及萌姐的感情不說，就單說我留下，這不是為了你幫你解決麻煩嗎？你怎麽這麽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