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私下交談
比賽結束之後的更衣室內鴉雀無聲，氣氛安靜得可怕。輸了球都另說，剛剛亦陽沖戈貝爾怒吼的畫面，全隊的人可是都看在眼裡。
小牛隊是一支更衣室氛圍良好的球隊，除了早年的奧多姆、德隆蒂.威廉姆斯和O.J.梅奧這幾個奇葩大神外，小牛隊的其他球員基本上不會鬧出什麼矛盾。
這一次亦陽對戈貝爾的大吼，讓所有人都措不及防。他們不好站出來幫誰說話，因為幫誰說話都有「站隊」的嫌疑。如果因此被誤會，那更衣室氛圍只會被越攪越亂。
實際上現在亦陽也有些後悔，只是剛剛他拼死拼活地得分，到頭來戈貝爾讓別人輕輕鬆鬆就追回去，讓亦陽很是惱火。而他的性格，也很難這麼快就有效地和戈貝爾溝通。因此，沉默便成為了現在大家唯一的選擇。
當被記者糾纏完的卡萊爾推門走進更衣室時，他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小牛隊的更衣室從未如此安靜過，哪怕是他們經歷大敗，也從來不會這樣。
這個學院派主帥下意識地看了看亦陽和戈貝爾，明明更衣櫃挨在一起的兩人，現在卻連看也不敢看對方一眼。
戈貝爾心裡內疚，他讓如此信任自己的亦陽失望了。而亦陽心裡則是後悔，他怎麼還能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來。
「亦，德克，和我去參加新聞發布會吧。」卡萊爾一時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招手把亦陽和德克喊了出去。等先應付完那些該死的媒體之後，再想下一步的計劃吧。
今天小牛隊輸了球，媒體招待室內的場面可謂是相當的熱鬧。倒不是小牛隊不能輸，而是所有人都沒想到小牛隊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輸。
「亦，你如何評價格倫.戴維斯的惡意犯規呢？」一上來，記者們就拋給了亦陽一個重磅話題。
所有人都滿懷期待地盯著亦陽，期望他能給出一些勁爆的回答。比如說：「我會像對付帕楚里亞那樣親手廢了他！」
如果是二十分鐘之前，亦陽可能真的會這麼說，但冷靜下來之後的亦陽並沒有那麼激進。
「毫無疑問，格倫.戴維斯的動作是無比骯髒的。他那明顯沖人不沖球的動作，居然僅僅只遭受了一記惡意犯規的處罰，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希望聯盟能夠仔細研究，並在日後開出更符合條例的罰單。如果聯盟放任這種惡意傷人的事情發生，用不了多久，這片場地就沒剩多少人可以打球了。」亦陽的回答依然尖銳，但也非常理智。
「卡萊爾教練，戴勒姆波特的受傷，對你的排兵布陣會帶來什麼影響嗎？」
「毫無疑問會有影響，薩繆爾一直是我們陣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我們會盡量調整過來，解決難題。」
「德克.……」
隨後的新聞發布會按部就班的進行，亦陽一次次地看向門口，他現在最迫切的就是想走出去，然後趕到醫院查看海地人的情況。
還好這是在小牛隊的主場，他們的女新聞官明顯看出了亦陽的心思，於是早早便結束了新聞發布會，放三人離開了。
走出球員通道，卡萊爾感覺自己腦袋脹痛。記者們的問題，讓本就有一堆屁事要處理的他更加煩躁。
不過當下，他最需要的是確認一件事情。於是這個光頭教練走到亦陽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亦，你和魯迪.……」
「放心吧頭兒，我和他沒事兒。有時間，我會和他談談的……」亦陽慚愧地低下了頭，衝動果然是魔鬼啊。
不一會兒，已經換好到了便服的戈貝爾主動找到了卡萊爾和亦陽。他一開始還沒有靠近，直到卡萊爾對他招了招手。「沒關係，過來吧。」
戈貝爾緩緩走來，瞟了亦陽一眼。發現亦陽也在看自己后，法國人又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頭兒，我們什麼時候去看薩繆爾。」
「走吧，咱們現在就出發。」
※※※
當卡萊爾、亦陽、戈貝爾和諾維茨基四人趕到醫院時，醫院門口已經聚集了黑壓壓的一片記者。若不是醫院保安極力維持，可能記者們已經將醫院給「攻佔」了。
四人吃力地穿越人群，推開了記者們那就差直接塞你嘴裡的話筒，終於走進了醫院大廳。在醫院保安的帶領之下，他們順利找到了戴勒姆波特所在的樓層和病房。
然而當四人推門而入之後，他們卻十分驚訝。因為此時的戴勒姆波特看上去……看上去似乎無比地精神！
「魯迪，你這個臭小子！我在訓練場上是怎麼教你的？你他媽真給我把老臉都丟光了！」看見眾人之後，戴勒姆波特最先數落了戈貝爾一道。
「該死，老傢伙，明明是你自己先倒下的！」
「我還沒滿34歲呢，別整天老傢伙老傢伙的叫我。我敢打賭，即使是我剛剛在球場上，也能把年輕了十多歲的你打爆！記住，籃球是寸土不讓的運動！如果你想放棄，現在就把老子扶起來！讓我去和他們斗！」
這兩個傢伙，一見面果然就變得「精力過剩」了。
「老骨頭，少瞧不起人了！」戈貝爾捏緊了拳頭，沒有再說什麼。看見戴勒姆波特還這麼精神，這其實也讓法國人舒心了不少。
「薩繆爾，具體診斷出來了嗎？」還是卡萊爾的問題，問到了點子上。
「還沒去做檢查呢，不過本傑明說我的膝蓋應該出現了結構性的損傷。這賽季剩下的比賽，恐怕都打不了啦！」戴勒姆波特無奈地搖了搖頭，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啊。
「不過，我相信魯迪可以勝任首發中鋒的工作。對吧？小子。」
戈貝爾驚訝地看了看病床上的海地人，他沒想到這傢伙會突然這麼說。
「當然，我們讓他來就是干這個的。」卡萊爾也笑了笑，現在，似乎就差亦陽表態了。
但亦陽的性格大家都清楚，他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戈貝爾說什麼漂亮話。估計，他和魯迪需要的是一段獨處的時間吶。
「雖然你今天被德安德魯錘爆了，說真的挺慘的。不過沒關係，下一場比賽打回來就行了，強硬起來！讓快船隊的那幫混蛋們知道，三秒區到底是誰的地盤！」戴勒姆波特有力地握住了拳頭揮舞，看著一個受傷的老將都如此熱血，戈貝爾也沒有逃避的理由。
戈貝爾用力點了點頭，他在心中暗自發誓，他整個職業生涯，都不會讓今天的這種事情再度發生！
之後四人又坐了坐，但由於剛剛打完比賽都非常疲憊，戴勒姆波特便催促他們早早回去了。
待其他三人都率先走出病房后，戴勒姆波特卻叫住了亦陽。
「嗯？」亦陽詫異地回頭。「怎麼啦，薩繆爾？」
「今天的比賽我看了，最後時刻魯迪的表現的確很爛。但，他是一個好小伙兒。真的，我看得出，他非常想努力，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亦，再信任他一次。就算不相信他，你也得相信我啊。我保證，他會力挽狂瀾的。」戴勒姆波特此時就像是一個犯了錯誤孩子的家長，而亦陽則成為了請家長的那個班主任。
「我信任所有的隊友，薩繆爾。安心養傷吧，我和魯迪會把快船隊的混蛋們打走的。」亦陽說完，正準備離開。不過剛踏出一步，他卻又停了下來，轉過了頭，露出了半張臉。
「你是一個好老師，薩繆爾，謝謝你。」
※※※
小牛隊西部半決賽首戰便在主場失利，這個新聞無疑讓洛杉磯媒體們歡呼雀躍。快船隊終於打破了季後賽中贏不了小牛的魔咒，他們沒有讓慘遭橫掃的命運再現。
「雖然過了勇士那一關，不過小牛隊的季後賽腳步好像也會到此為止了呢。」
「快船隊徹底壓制了小牛，若不是亦發揮出色，他們不可能將比分咬得這麼緊。」
「快船隊的強大實力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格里芬說得沒錯，他們是來達拉斯復仇的！」
媒體們鋪天蓋地地狂「吹」快船隊，就好像他們贏一場當贏四場似的。
小牛隊的球員們用不著做出任何回應，反正明天，他們就將得到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
訓練場上的各位依然認真，似乎並沒有受到失利和戴勒姆波特傷病的影響。但唯獨讓卡萊爾擔心的是，亦陽和戈貝爾依然相互無言。
訓練結束之後，老傢伙們都收拾東西回家，卡萊爾本以為亦陽或者戈貝爾今天其中有一人不會加練。殊不知，這兩個傢伙還是都留了下來。
卡萊爾本想今天在辦公室里多待會兒，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把籃球場留給他們兩人好了。
訓練場上，亦陽依然在練習投籃以在比賽開始之前保持手感。而戈貝爾則在練習罰球，努力把能拿的分都拿到手。
就這樣練了半個小時，期間兩人依然沒有說話。直到他們休息時不得不坐到一起，亦陽才終於開了口。
「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對，別往心裡去啊。」果然，亦陽這個傢伙，還是得和戈貝爾獨處的時候，才說得出這些話來。
戈貝爾有些吃驚，他沒想到這個全聯盟炙手可熱的巨星會主動給自己一個新秀道歉。而且，還是在自己的確做得不夠好的情況下。
「我的確打得很糟糕，都是我的錯。」戈貝爾趕忙回到，不然他感覺自己會受不起。
「其實我們很像，魯迪。我們不在乎什麼順位，不在乎外界的聲音，不在乎對手是誰。我們，只在乎能不能贏。我知道，你也是這樣的傢伙，從我看你的第一眼起，從你在那場表演賽中企圖封蓋我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亦陽說著，站起了身，重新撿起籃球。「所以，我才期望你能加入小牛隊，因為我覺得，我們倆兒能一起幹些什麼。」
亦陽轉過身，將籃球扔給了依然坐在地板上的戈貝爾。「明天的比賽，讓我們去贏下來吧！」
「放心吧亦，明天，我寸土不讓！」戈貝爾拉著亦陽的小臂站了起來，他看上去又恢復了自信。
兩人相互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加練。
還在沾沾自喜的洛杉磯快船，甚至都不知道，明天等待他們的，將是多麼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