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最後一站

  當亦陽突破了埃文.特納的防守然後面對同來試訓的新秀中鋒哈桑.懷特塞德的封蓋將球輕輕挑入籃筐之時，在場下觀望的76人隊總經理史蒂芬斯基讚許地點了點頭。


  在經歷了聖安東尼奧的試訓之旅后，比爾.杜菲又帶著亦陽去了明尼蘇達和薩克拉門多等地。


  而在6月15日的今天，在2010年NBA選秀大會開始前十天的這個日子裡。亦陽來到了他試訓之路上的倒數第二站，也是所有對亦陽感興趣的球隊中選秀順位最高的一站，費城。


  費城76人隊的總經理史蒂芬斯基對亦陽很感興趣，他總是覺得這個看上去冷冰冰的傢伙，能夠繼承AI的衣缽。


  但同樣，埃文.特納的實力也是史蒂芬斯基不可忽視的。這個大學時期就已經成為全美明星的全能外線，在試訓中同樣拿出了不俗的表現。


  現在，史蒂芬斯基有些犯難了。亦陽和特納都非常優秀，但他只能從其中帶走一個人。縱使亦陽背後坐擁價值不可估量的中國市場，但76人隊現在最需要的卻是成績。只要成績出來了，就不怕沒有市場。


  就在史蒂芬斯基思考間，埃文.特納又在訓練賽上命中了一記三分球。這傢伙自信的表情和成熟的球風，讓史蒂芬斯基心中的天平又產生了微微的傾斜。


  特納、亦陽、特納、亦陽.……史蒂芬斯基閉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個問題，也許一時半會兒還真拿不定主意。一個即戰力，一個潛力。史蒂芬斯基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更合適現在急需成績的76人隊。


  「頭兒，還要再打一節嗎？」直到場上裁判大喊了一聲，史蒂芬斯基才從自己的思考之中回過神來。


  訓練場上，球員們打五分鐘一節的比賽已經打了整整三節。從數據上看，亦陽8分7次助攻5個籃板的成績非常全面。而特納15分鐘砍16分的表現，更是搶眼。


  到底選誰呢？史蒂芬斯基心中還沒有定數。他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試訓到此結束。


  見球員們各自走下球場，比爾.達菲立刻就湊到了進退兩難的76人隊總經理面前。


  「怎麼樣，他的表現足夠驚艷吧！」比爾.達菲自信滿滿，亦陽雖然得分沒特納多，但他在場上控制比賽節奏的能力，是前來試訓的所有新秀都望塵莫及的。


  「亦果然非常棒，你也知道，我們觀察亦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的表現，甚至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出色！但是.……」


  聽到這個但是，比爾.達菲的笑容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是，特納的表現同樣不俗。我現在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的答覆，達菲。我只能說，我們會持續關注他，說不定十天之後，他就會成為榜眼呢？」史蒂芬斯基皮笑肉不笑地應付比爾.達菲，達菲不傻，他硬生生的道謝之後，就轉身回到了亦陽跟前。


  和當年「推銷」姚明不同，這一次比爾.達菲推薦亦陽的道路，似乎走得並不太順利。每一支球隊的總經理都對亦陽的表現感到滿意，可他們中也沒有任何人打包票說一定會選走亦陽。


  這並不是因為亦陽實力不濟，而是現如今這個世道，各個球隊的管理層對選秀權越來越重視。當他們得到一個較高的選秀順位時，他們都渴望靠著這個選秀權打一個翻身仗。看看選中勒布朗的騎士、看看選中杜蘭特和韋斯特布魯克的雷霆……在猶如賭博般的選秀當中，各隊的經理唯有謹慎，才能保證自己做的是最正確的選擇。


  正因如此，現在很少會有人提前保證他們肯定會選下哪個新秀。很多球隊甚至在做出選擇前的一秒，才會最終確定人選。


  比爾.達菲知道現在的總經理們是越來越難纏了，他和亦陽都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現在，就等著選秀大會那他來決定他們的命運吧。


  「嘿，你打得不錯！」比爾.達菲重新露出微笑，上去拍了拍亦陽的肩膀。


  「他們有說會選我嗎？」亦陽直截了當的提問，越是臨近選秀，亦陽就越想知道自己的命運。


  「他們當然會選你！別擔心好嗎，我們的潛在下家可非常多呢！」比爾.達菲露出了他具有親和力的笑容，有這個經驗豐富的經理人在自己身邊，亦陽也感覺自己放鬆了許多。


  「那麼現在，我們就只剩下一個地方要去了吧。」亦陽說著，朝球員更衣室走去，準備離開費城。


  「對，還有最後一站。」提起這最後一站，比爾.達菲並沒有多少期待感。原本，費城就是亦陽和達菲的最後一站。但接下來的這支球隊，是他們主動聯繫上達菲的。


  為了不和對方把關係弄僵，達菲才一口答應帶亦陽去試訓。


  反正多去一個地方也沒差，比爾.達菲，權當這是帶亦陽這小子去旅遊了。


  但願接下來的選秀，一切正常吧。


  ※※※


  「你確定這傢伙值得我們這樣做嗎？」機場外，兩個戴著墨鏡和鴨舌帽的男人在隨意的攀談著。


  「選秀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確定的，獲得狀元簽的球隊都有可能選到水貨呢。我只是覺得，咱們可以在他身上試試。」


  「他大學打得的確不錯，但願，這小子能在NBA立足吧。」


  「相信在賈森的調教之下，那傢伙會成長得很快的。只能賭一賭了夥計，為了總冠軍，只能賭一賭了！」


  機場的電子大屏幕上，ZPH7609這趟從印第安納波利斯飛來的航班已經著陸。兩個男人開始往接客口靠去，他們心中那個可以幫助他們打破僵局的傢伙，終於要出現了。


  「這裡人真多！」下飛機之後，亦陽明顯能夠感覺到這座城市和其他地方比起來，人群密集了不少。


  「你以為這是聖安東尼奧那樣的城市嗎？這可是德州的大都會，夥計！」比爾.達菲看著亦陽目不暇接的表情，會心一笑。以後，比這大得多的場面，亦陽都會習慣的。


  在亦陽和達菲走向出口的時候，機場內的牆壁上掛著一張巨幅海報。海報上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歡迎來到達拉斯」。


  亦陽和達菲剛一出現，前來迎接的小牛隊老闆馬克.庫班和球隊總經理唐尼.尼爾森便發現了他們。


  「終於來了，達菲，我們可恭候多時了！嘿，亦，歡迎來到達拉斯！」馬克.庫班露出了和藹的微笑，絲毫也沒有半點球隊老闆的架子。


  亦陽僵硬地與庫班和尼爾森握手，已經跑了這麼多城市，這還是頭一回球隊老闆和球隊總經理會親自來迎接。


  「其實不必麻煩，從這裡打車去美國航線中心球館並不遠。」當達菲得知庫班和小尼爾森都要來迎接自己和亦陽的時候，他自己都有些受寵若驚。


  亦陽只是一個新秀，不是全明星。達拉斯就算真心想得到他，這樣也未免太誇張了些。


  「去球館？不不不，你們一定還沒吃飯吧？我在一家不錯的中國餐廳訂了位置，咱們先去吃飯，看看達拉斯的風光，然後再談試訓的事情。」庫班領著亦陽和杜菲坐上了早已等候在機場外的轎車。亦陽眼睛直直地看著這一切，在伍德區長大的他，可從未受過這種待遇。


  吃過午飯，坐車轉了大半個達拉斯城后，亦陽和杜菲才終於被帶到訓練場。也只有來到這裡，亦陽才知道自己究竟要幹些什麼。


  「怎麼才來？」亦陽剛一換好衣服站上球場，一個穿著便裝的金髮大個子就迎了上來。亦陽抬頭看去，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歐洲籃球傳奇，達拉斯小牛隊當仁不讓的標誌，「德國戰車」德克.諾維茨基！


  「我帶他們去城裡轉了一圈。」庫班微笑著回答自己球隊的票房保證，也是自己一身的摯友。


  「嘿，歡迎，亦，我們早就開始關注你了。」諾維茨基和庫班說完話，熱情地走過來就要和亦陽擁抱。


  亦陽什麼動作也沒做，就這麼獃獃的站在原地，任由諾維茨基和自己擁抱。


  面對一個熱情的籃球傳奇，普通的新秀肯定會變得更熱情。但亦陽，他似乎依然冷冷冰冰。


  也許是見場面有些尷尬，比爾.達菲拍了拍手，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那麼，等亦熱熱身，咱們就開始試訓吧。」


  跑步、摸高、身體數據測量.……這些東西，無論走到哪兒都是免不了的。


  之後，亦陽又經歷了一系列的基礎測試。但對於已經試訓了一個多月的亦陽來說，這些東西根本就是手到擒來。


  平平常常的這些測試亦陽都一一通過之後，本次試訓的最後一個項目，庫班叫了很多教練走上訓練場。比爾.達菲看著這十幾個人上場，根本不知道庫班是想幹什麼。難不成，他想要亦陽上演從后場一條龍過掉數人完成進攻的戲碼？即使是想看，這人數也太多了。


  不過隨後達菲發現，事情並非自己想象的那樣。這些教練隨機分佈在籃球場上的各個位置，隨後庫班開始解釋。這些教練會給亦陽傳球，當亦陽接到球的瞬間，其中一位教練會舉起自己的手要球。亦陽要做的，就是在原地用最短的反應時間最準確的將球傳過去！當然，這些教練是不會主動接球的，亦陽必須準確地把球剛好送到他們手中才行。


  這東西對亦陽來說，倒是非常新鮮。庫班也看到，亦陽那懶散的眼神，似乎變得來勁兒了。


  解釋完之後，訓練立馬開始。亦陽站在中線處，一位教練將球傳給了他，之後，在籃下的一位教練舉起手要球！


  亦**本沒有猶豫，直接用力把球往地板上狠狠一砸。籃球撞向地板，途中還穿越了兩個臨近傳球路線的人。之後，籃球回彈，不偏不倚，準確傳入要球的那個教練懷中！

  「WOW！」德克.諾維茨基不禁大叫了一聲，這種長距離的精準擊地傳球，永遠都充滿著觀賞性。更何況，這記長傳還穿越了好幾個人！


  「我說過，他很特別！」庫班看著諾維茨基驚訝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


  之後一球，一位在亦陽背後的教練大喊一聲，舉起了手。亦陽迅速轉身，眼角剛剛瞟到要球者的位置，就立刻出球。


  籃球快速而筆直地飛行，再一次準確傳入到對方手裡。這些動作亦陽完成得行雲流水，似乎根本不費勁兒！


  之後的幾次傳球嘗試，亦陽都完成得非常精彩。德克甚至認為，這根本不是試訓，而是庫班專門為亦陽設置的表演秀！亦陽在這其中，只用肆無忌憚的炫技就好！


  庫班在場邊笑得合不攏嘴，至於德克，這傢伙，已經開始在想奧布萊恩杯了！


  試訓結束之後，庫班和小尼爾森主動迎了上去，豪不掩飾地表達出了他們對亦陽的喜愛。


  「他真的很棒，杜菲先生，請你一定要告訴他，在達拉斯打球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庫班緊緊握著達菲的手，似乎是抓住了小牛隊慢慢奪冠路上的最後一塊兒拼圖。


  「我知道貴隊很有誠意，我也知道在達拉斯打球對亦來說非常棒。但……庫班先生，據我說知，今年小牛隊，甚至連一個第一輪的選秀權都沒有。而我的客戶，應該是沒有任何可能掉入第二輪的。」達菲所說的這些，就是他一直不怎麼在意小牛隊的原因。因為一個第二輪的選秀權，讓達拉斯根本就沒有任何選中亦陽的可能。


  「選秀權的事情我來操心，達菲先生。我現在就告訴你，我願意為了亦，去交易來一個高順位的選秀權！」庫班堅定的眼神，讓杜菲對他的話無法質疑。


  庫班看上去胸有成竹，他的意思就好像是再說。「亦陽這個球員，我達拉斯要定了！」


  凌磨兩可的馬刺、舉棋不定的76人，以及，現在這支熱情得有些過頭的小牛……

  達菲看了看亦陽，這傢伙的選秀大會，可能，會充滿前所未有的不確定性。


  你的職業生涯到底會從哪裡起步呢？這下，就連經驗豐富的比爾.達菲，都覺得自己無法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