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廣納後宮。各省各部的官員都紛紛進貢秀女,皇上擇其品行優秀者進行封賞,妃位者兩人,為惠妃和柳妃;貴人者兩人,為鸝貴人和蘋貴人;還有答應八人、常在九人、采女二十七人,均還未被臨幸,則不細數。”
“則不細數……”寧玉槿聽到這話差點沒吐,愣了一下才晃過神來,“當真是後宮佳麗無數啊。”
怪不得她們家沈姐姐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了,一方麵是給人害的,另一方麵肯定也是給氣的。
若換成她知道墨敬驍一下子納了那麽多女子進門,她非得一個賞她們一顆含笑半步癲不可!
轉過頭看著剛才說話的人,寧玉槿頓時笑了笑:“還是太後娘娘體貼人,知道我野性慣了,特意讓朱嬤嬤過來提點著我,也免得咱沒搞明白怎麽了就得罪人了。”
那朱嬤嬤看著寧玉槿,慈祥地笑了笑,說:“寧醫女這可想錯了,奴婢是皇上特意去太後娘娘那兒要過來的,太後也是剛剛才得知您進宮來的消息呢。”
寧玉槿頓時愣了一下。
是墨燁特意去太後那裏,把朱嬤嬤要過來幫她的?
他還想得挺周到的嘛,是怕自己把他那些個小老婆給得罪了,沒辦法再繼續留在宮裏給他守著沈姐姐和小皇子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朱嬤嬤是宮裏的老人了,又是太後身邊的,有她照看著,很多事要好辦得多。
正好沈憶萱那邊她才剛剛去檢查過,沒什麽問題,她現在也沒什麽事要做,去慈寧宮看看太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聽到寧玉槿的提議,朱嬤嬤頓時高興得合不攏嘴:“太後娘娘早就念著您了,您去看看她,她一定很高興的。”
“嘿嘿,我也早就想聽她講故事了。”寧玉槿起了身,也懶得換衣裳了,伸手拍了拍,就同朱嬤嬤一起就朝慈寧宮走去。
自從太皇太後陪興王去皇家溫泉常住以後,墨燁就逐漸地將朝中太皇太後的勢力替換成了自己的。於是前不久有大臣聯名上書,讓太後娘娘搬去慈寧宮居住,太後也不欲讓誰為難,便隨遇而安地搬去了慈寧宮。
慈寧宮寧玉槿也來了好幾趟了,不過之前因為太皇太後那老妖婆住在這兒,所以她對這個地方的印象並不好。
可是今日再來這個地方,卻驀地感覺到一股子親切感。
到底景是死的,人是活的,因為人不同,連景致也變得不同起來。
到的時候早有人進去通報了,所以一進門口就有人迎了出來,是上次在她麵前哭鼻子那紫玉,這會兒正笑臉盈盈地衝著她招手:“三小姐,您可過來了,快進來吧,太後娘娘早就等著您了!”
寧玉槿伸手比了個“噓”的動作,對紫玉道:“可別叫我三小姐,叫寧醫女就可以了。讓皇上聽見了,他可是要生氣的。”
紫玉伸手拉過寧玉槿,湊過去小聲地笑著道:“太後說了,叫三小姐也沒關係的,以後您啊,就是太後娘娘外家的表三小姐,有這層關係在,也免了宮裏有誰亂打你主意。”
太後外家的表三小姐?嘿,她這可好,和誰都扯上點關係了。
不過她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太後讓人這麽說的意思——墨敬驍不在盛京,這是在給她找後台呢。
一進門,就見周太後那張慈愛的臉,看著她頓時就揚起笑來:“瞅瞅瞅瞅,哀家還怕長途跋涉水土不服給餓瘦了呢,可瞧這樣子,在外麵鐵定吃了不少好東西呢。”
寧玉槿吐了吐舌頭,連忙地跑過去挨著太後坐下,伸手挽住了她的手臂:“哪裏有,明明就瘦了。這幾天緊趕慢趕的,我之前一個月吃的那麽多東西,一夜都回歸到從前了。您瞧瞧,我之前可是看得出三下巴的,現在都隻有雙下巴了。”
說著把脖子往後一縮,憋著嘴顯得很憂傷的樣子。
周太後笑著拍她的手說:“得得得,進宮以後重新補回來,朱嬤嬤可是燉補湯的高手,改明兒讓她每天都給你補一補。”
“那敢情好。”寧玉槿肚裏饞蟲頓時一動,忍不住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角。
“瞧這小饞貓。”周太後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笑吟吟地說,“朱嬤嬤燉的湯對女子可是大有好處的,等你補好了身子,等趕明兒驍兒回來了,你們把親一成,趕緊地生個大胖小子,也讓哀家歡喜歡喜。”
寧玉槿聽到這話,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太後娘娘自己都有孫子了還要搶我家的,我可不依。”
“瞧瞧,這還沒懷呢就開始護犢子了,等生了那還得了?哀家隻怕想見一麵都難呢。”周太後又說笑了一番,直說得寧玉槿麵紅耳燥的。
這還連親都沒成呢,說孩子做什麽?
周太後拉過寧玉槿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臂,突地語重心長地說:“丫頭,皇後這一胎至關重要,你有多少把握能讓她產下皇子?”
“照皇後娘娘現在的身體恢複速度來說,讓她平安產子的把握我至少有九成。不過……”寧玉槿想了想,有些為難地說,“不過生男生女我可就不敢保證了,這個是隨機的。”
雖說有很多土方法據說可以判斷生兒生女,比如酸兒辣女、從吃方麵判斷;再比如看懷孕的胎型是錐子型還是橢圓形;還有一些神棍說能探內脈……
雖然方法很多,但是大多都不太科學,真正是皇子或者是公主,那得生下來才看得出來。
周太後聽到這話,也忍不住歎了口氣:“那丫頭也是個苦命的。沈老國公位高權重,但是現在已是高齡,經常病痛纏身,也不知道還能走多久;靖之雖然有出息,可是這次傳來的消息,他是生是死還是個未知數。而她,懷個孕差點兩條命都沒了,要不是你趕回來,不知道還會變成什麽樣子。現在也就指望著她那肚子爭氣一點了,要是沒了老國公和靖之,她在宮裏就真的沒什麽依靠了。”
寧玉槿聽到這話,頓時就沉默了。
她怎麽忘記了,後宮這種地方,從來都是和朝堂的利益掛上鉤的,從來就沒有一灘水澄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