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罷官
「雖然多,處理起來到也簡單,只要把他們都罷免了就可以了。」百醇驀然開口,聲音里沒有絲毫的感情。
「可他們當中有不少都是在朝為官多年的老人了,全部罷免,我難免會有些於心不忍。」付挽寧卻狠不下心來。
聞言,百醇只是涼涼一笑。
只見他隨手指著旁邊的花朵,道,「婉兒,你知道一朵鮮花為什麼需要這麼多的綠葉來陪襯嗎?」
付挽寧知道他言外有意,怔了怔道,「不知。」
她著實是想不出來這鮮花和綠葉的比喻與自己攝政王的身份和那些朝堂當中的大臣有什麼關係。
百醇輕笑起來,又隨後換了個方向,指向了其他的花叢,「那你又知道為什麼每一種花需要陪襯的葉子都不一樣嗎?」
付挽寧默了默,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細碎的光灑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像是蝶翼一般,長而濃密,黑而卷翹。
與此同時,剩下三個人也都開始認真思考。
良久,她兀的睜開眼睛,一雙眼睛里此刻此刻倒映著慢慢的細碎的花束,腦子裡終於明白過來百醇的比喻,「你的意思是把花比喻成我,而把那些葉子比喻成大臣,這樣以後,一種花只應該有一種最合適的葉子來搭配才好看。」
「而同理,在這朝廷當中的官員也都是一樣的,只有一種和君主齊心協力的人才能夠合作的好,而要是那些葉子有了叛變之心,就會變得枯萎,這樣,一整朵鮮花也就失去了它的美麗。放在朝堂上,就相當於是大臣叛變有了異心,妄圖以葉子的身份取代鮮花,也就相當於這個朝堂的整治已經不再美麗。」
說罷,她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百醇,帶著幾許期待和自信,「我說的對嗎?」
百醇讚許的點點頭,「不愧是婉兒,明白的就是快。」
付挽寧莞爾一笑,大手一揮笑道,「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
百醇嘴角掛著寵溺溫柔的笑,看著付挽寧的動作滿眼的溫柔。
而夏候鳶這個時候也是恍然大悟一般,「原來是這樣,到要多謝謝你們了,給了我不少治國的提示。」
她也是陷入了沉思,開始回想起來自己在治國的時候有哪些不妥之處。
「這樣就好說了,不是我長敵人的威風,而是沒有了玉風寒,那王生根本就不足以構成威脅,而處理那些世家,也只需要極短的時間就足夠了。」付挽寧揚眉而笑,站起身來,「你們沒有什麼事情要說的了吧?」
「沒了。」百景率先搖了搖頭。
而寒夜,他最大的收穫就是那張名單,其實,只要有那張名單也就足夠了。遂也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話再說。
「那我現在就去批改奏摺。」付挽寧點點頭道,「順便把那些官員都給罷免了。」
「你能做的到就好,要始終記得,你在為他們而擔心的時候,為他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動了惻隱之心的時候,他們在想著的,卻是如何把你從這個皇位上擠下來。」百醇見付挽寧就要離開,遂道。
付挽寧點點頭笑道,「放心吧。」
她雖然心地善良,但也並不是那種會隨意的善良的人,該狠心的時候,她也能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去吧。」百醇便也不再說什麼。
夏候鳶見狀也拉著百景站起來,「既然如此,想必我們在這裡也沒有什麼需要做的了,就先告辭了。」
「你們要走?」此話把付挽寧要離開的步伐成功的停了下來,她回過頭來詫異的看了夏候鳶一眼,「怎麼會這麼快?都不再多待一段時間嗎,我還沒有好好的盡一下地主之請呢。」
這話倒不是客套話,而是發自真心的,畢竟,夏候鳶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幫助自己,自己卻都還沒有帶著她好好的逛一逛,就這麼快的分別了,這讓她多少有些不是很自在。
「不了。」夏候鳶這個時候也已經和百景都站了起來,「夏侯國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畢竟我不是梁帝,能夠把事情都處理的那麼好,朝政不能耽誤太久。」
她的眼睛里也掛著惋惜。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送你。」付挽寧說著跑進了屋裡,拿出來一些東西,這才隨著百醇把他們送了出去。
把他們送到了皇城門口后,夏候鳶就制止了付挽寧繼續前行的慾望。
「真的這麼快就要離開嗎?」付挽寧將一樣東西塞到了夏候鳶的手裡,「這是一個護身符,這個是香囊,香囊里放著的材料都是我自己調製的,有助於安眠,你不要太累了。」
夏候鳶點點頭,此刻也開始不舍起來,緊緊的抱了付挽寧一下,這才嘆了口氣,「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原本就打算今天離開的,只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
光束暖暖的灑下來,她卻覺得更加難過,這一次離別,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了。
「我會好好收著的。下一次你來夏侯國找我玩,我帶你去大草原上賽馬賓士!」夏候鳶將那些依依不捨的心緒都收了回去,現在她想要笑著離別,這樣一來,自己也不至於留下太多的執念。
付挽寧如她所願也抹了去眼角的淚,夏候鳶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卻偏偏隔了那麼遠的距離,遠到見一面都是難上加難。
「我會的。」付挽寧笑著答應她,「你也要記得,我們梁國的花燈很好看的,等到你有空了,一定要來找我,我帶你領略一下不一樣的美麗。」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夏候鳶也是笑了笑,隨後伸出一根小手指來。
付挽寧笑了一下輕輕勾住,這才目送著她離開。
正傷感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一隻有力的胳膊把她輕輕地攬住,百醇柔聲道,「別傷心了,等到以後閑下來,我就帶你去夏侯國遊玩。」
「好。」付挽寧點點頭,依偎在他的懷裡,目送著馬車漸行漸遠沒有了蹤跡。
卻不知道,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