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舊人
痛……
腹部好痛，腫腫脹脹像是被人塞了東西。這種感覺久久未體驗過，但依舊經驗來判斷，大抵就是痛經了吧？
付挽寧悠悠然睜開眼睛，入目是黃色絲綢的床褥，當即反應過來，這是百醇的卧房。
「嘶——」
她動了動，想要起身，卻只覺得渾身虛弱無力，最後只得坐回了床上，卻是疑惑不已。
她從來都對自己照顧的很好，因為是學藥劑的，也從來沒停止過對自己的調養，現在這副身子也被自己調養的不差，怎生的就突然……痛經了呢？
正思慮時，又聽見百醇的怒罵上從外頭傳來，似乎是在責備誰。
「沒用的東西，不過是個月事，怎麼就看不好了！」
百醇一臉憤怒，憤然看著這個號稱是整個太醫院最好的太醫。
太醫一臉惶恐，顫顫巍巍站起來道，糾結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老臣再去看看是可以，可皇上你得讓老臣不隔著紗布把脈啊。」
百醇一愣。
在這後宮當中，女子是很忌諱和任何男人有任何接觸的，縱然是太醫給嬪妃看病，也多半都是隔著東西並不曾有肌膚之親的。
因為，這是傳統，是貞潔。
所以很多女子寧願被誤診，也不願蒙受著貞潔不全的謠言。百醇卻只略一思索，就點了點頭，「去吧。」
付挽寧可是個敢扒開男人衣服看病救藥的，以他對她的了解，斷然是不會在意這些的。更況且還有自己，這後宮里若是有人敢對她半分不敬，自己定然會讓那人付出代價！
這麼想著，他也跟著湊進了裡屋，卻正好看到付挽寧看向他。
他一個驚喜，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頭，「婉兒，你醒了？」
「嗯。」
付挽寧弱弱點了點頭，「讓他們都下去，我有話和你說。」
「好。」百醇立刻揮手，屋子裡下人自然也都不是傻的，聞言都退了下去。
見門被小心帶上，百醇重又扭過頭來看著付挽寧，輕輕摩擦了下她蒼白的臉頰，「還痛嗎？」
他小心翼翼，甚至不敢用力去抱付挽寧。
「無大礙了，只是有些許難受罷了。」付挽寧搖了搖頭，道，「阿醇，你聽我說，我這以前來月事，從來沒出過問題，現在，恐怕是有人忍不住要對我下手了。」
「下手？」
百醇一怔，「可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還能從月事下手的？」
這也的確是聞所未聞，付挽寧微嘆了口氣，輕聲解釋道，「那是因為一個女子來月事的時候，是最虛弱的時候，這個時候脾氣也會變得很差，如果要下毒或者動手，挑選在這個時機也是最合適的。」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想要對你動手了？」百醇腦子一轉，就大抵明白過來。
「是啊，而且這個人明顯比以前的人小心翼翼多了，他用了一種最不容易引起懷疑的辦法。」付挽寧聲音虛弱，「可我卻知道，有幾種藥材，搭配在一起，是能讓人月事不穩的。」
心裡的憤怒與自責齊齊涌了上來，強壓著心裡的情緒問道，「那麼，他們這幾天就會對你動手？」
「不一定，我覺得不會。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現在我已經被人盯上了。」現在在百醇面前也沒必要再隱瞞什麼，付挽寧索性將自己猜到的這些托盤而出。
兩個人之間有太多次都是因為不說而誤會，有時候，互相的坦白，也是增進感情的一種方式。
「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你，竭盡全力。」無法保證一定能護付挽寧安全，但，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她。
「好。」
付挽寧微微一笑，「現在，還是帶我回清浴宮吧，我在你這裡睡著，著實不舒服。」
「不可。」知道付挽寧是在挂念兩個孩子，百醇卻斷然決然的搖了搖頭，「孩子可以讓人送來，你現在這副樣子，不能再吹風。這兩天就給我好好養著，不許亂動。」
付挽寧怔了怔，只得答應，「好。」
左右你要上朝，整天那麼多事要忙，我如果要走，你管的了我？
現在不過剛入春，風還料峭的緊，她可不想讓孩子吹風。
心裡正這麼想著，百醇卻又幽幽來了一句，「我會讓寒夜守著你。」
蹙眉，撇嘴，眨眼，付挽寧一瞬間垮了垮臉色，最後只得悶悶道，「好。」
「嗯，好好的。」百醇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早就把她心裡那點小算盤猜的一清二楚，「你比孩子重要。」
付挽寧沒再反駁，任由他輕輕親了幾下又站起來，「我還有些政務要處理，晚點再來看你。」
「好。」付挽寧一臉乖巧點了點頭，終見百醇離開。
微微嘆了口氣，嘴角露出來一抹無可奈何的笑，這才縮回了被窩，貪戀著被褥的溫暖，正想要再睡一會，就聽到有人敲了敲門。
「誰？」
百醇才剛走，就有人要來找自己？
門外，寒夜悶悶答道，「娘娘，洛妃求見。」
洛妃？
付挽寧愣了下，第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這是誰，轉了轉腦子，才回想起來一個人影——楚洛音。
她，倒是好久沒出現了啊。不是聽說自從楚清靈去世以後，她就自己把自己禁足，鮮少出門了么？
「請進來吧。」略微思考了一下，她還是決定見一見。
「娘娘，請吧。」
門外，寒夜打開門，對著一個素衣淺妝的女子點了點頭，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嗯。」楚洛音朝著他略略點了下頭以示謝意，隨後邁著步子走進來，又小心翼翼把門帶上。
付挽寧抬眸看了她一眼，內心詫異了下。不過沒多久不見，她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若說以前是一朵會偽裝的帶刺白玫瑰，現在就像是一朵茉莉，渾身上下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戾氣，只留下溫婉、柔暖。
這種與世無爭的氣質，倒像是念經多年的尼姑，是絲毫偽裝不出來的。
「姐姐。」
在付挽寧的驚詫中，她來到付挽寧旁邊，行了個禮，「有些意外吧？」
「的確。」付挽寧點點頭，未加掩飾。
楚洛音柔柔笑了笑，「妹妹今日過來，是給姐姐送點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