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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我們是來告辭的

  「怎麼偏生這個時候來?」


  夏侯鳶蹙眉,從百景懷裡抬起頭來,看向正在被扣響的梨花木門。


  而今與百景親熱的時候,她倒是不想寧兒了。


  「怎麼不去開門?」見夏侯鳶似乎頗有怨念的嘟著嘴巴,百景不由得失笑,「方才不正是你在心心念念著寧兒么?」


  「開就開!」


  抬眼白了他一眼,夏侯鳶轉身去開門,同時不忘蒙上面紗。


  隨著一聲「吱呀——」細響,木門從內打開,夏侯鳶一顆小腦袋從門內冒出來,將門外二人請了進來。


  「坐吧。」又將門關上,這屋裡並無下人,她便直接親自動手。


  「阿景也在?」


  見百景正站在屋內,百醇輕聲一笑,這兩日來他們兄弟二人的關係雖說沒回到原來的境地,卻也緩和了不少。


  「嗯。」


  百景看著百醇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麼,行了個梁國的禮節,「臣弟……」


  「罷了。」百醇揮手打斷他,上位者的強霸氣勢於衣袖見不經意展露,「現在梁帝已經駕崩。」


  聲音帶著一抹嘲諷,百景聞言一笑,還是將禮行完,「那不過是謠言,禮節,還是要行的。」


  「我們四人之間不必這麼多禮節。」夏侯鳶大大咧咧一揮手,坐在了百景旁邊。


  付挽寧挨著百醇坐下。這屋裡有兩張對立的大躺椅,類似於現代的沙發,坐兩個人毫無壓力。


  一時間無人答話。


  付挽寧看了看夏侯鳶,率先開口,「這是什麼材質的?竟這麼舒服。」


  指著身下冷白色的毛毯子,付挽寧疑惑出聲,欲打破這微微遊盪在空氣中的尷尬。


  「雪山白狐,暖和吧?」夏侯鳶得意一笑,有人打開話匣子,她便也滔滔不絕起來。


  「暖和。」


  付挽寧點點頭,二人開始東拉西扯起來,百景與百醇時不時搭兩句話,氣氛甚為熱鬧融洽。


  兀地,付挽寧話題一轉,「鳶兒,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訴你,這也是我今日來叨擾你的目的。」


  「何事?」夏侯鳶一怔,還停留在上個話題里,沒回過神來。


  付挽寧扭頭與百醇對視一眼,二人齊聲道,

  「我們是來告辭的。」


  「要走了!」


  夏侯鳶驚得站起來,心下立刻湧出不舍,「不能不走么?」


  付挽寧輕笑著搖搖頭,「還有許多事情等著阿醇去處理,我想陪著他。」


  蒙著面紗的女子登時要落下淚來,「什麼時候?」


  她鮮少有什麼朋友,付挽寧是難得的一個可以交心的。


  「明日。」付挽寧微微一笑,也明白這對有點小孩子心性的夏侯鳶而言有些殘酷。


  但世間本就無甚不散的宴席,這是人生常態。


  「我與阿景定在下個月成婚。」夏侯鳶嘆了口氣,明白付挽寧的堅決和無奈,抹了抹眼角,「看來你們喝不到喜酒了啊。」


  「別哭。」


  付挽寧與百醇也站起來,「一個月太長,等不了了的。有緣總會再聚的。」


  光,透過冬日料峭高冷的空氣穿過窗柩灑上雪白的狐毛毯子,白的有些刺眼,卻又暖的讓人依戀。


  翌日,很快到來。夏侯鳶對付挽寧念念不舍,一直送她到城外大道。


  沒有長亭離歌,也沒有葳蕤枯草,只有光禿禿的枝丫矗立在大道兩旁,映著還沒有完全融化的積雪。


  談不上美,甚至凄美都算不上,但離別的傷情,卻是真真實實的。


  「靈心那裡,替我照顧好她的住所,等一切忙完,我會來接她回家。」因著時間倉促,只得在京城墓園為靈心在這異國他鄉安置。


  想必,她會想家吧?


  而今只要一想起來靈心,付挽寧還是忍不住心下感傷。


  夏侯鳶含淚點點頭,將包袱遞給付挽寧,見她塞進馬車裡,這才哽咽道,「路途遙遠,小心點。」


  「嗯,會的。」付挽寧輕笑著替她擦去眼角淚珠,逗趣道,「我又不是去赴死,這麼傷感做什麼?」


  夏侯鳶踟躕了下,才勉強破涕為笑,既然付挽寧不喜歡傷感的離別,那就笑著離開吧,「不傷感了。」


  她搖搖頭,對付挽寧露出一副燦爛的笑,又看向百醇,認真道,「如果有需要,夏侯國隨時都是梁國的友國。」


  「多謝。」


  百醇點點頭,內心並無多大情緒波動。卻還是勾了下唇,露出一個笑來。


  「以後不許欺負寧兒,她以後是有我夏侯鳶做靠山的人了。」又拍了拍自己胸脯,夏侯鳶一副大義凜然。


  「自然不敢。」


  百醇失笑,扭頭看了付挽寧一眼,眼眸中是滿滿的寵溺。


  見他答應,夏侯鳶才笑起來,又看向付挽寧,揮了揮手,「嗯,走吧,記得有空來找我補你的那杯喜酒。」


  「好。」


  付挽寧滿臉笑著答應,而後鑽進馬車內,抱著兩個孩子。


  百醇坐在外側,依舊穿著一副寬大的黑袍,看不清臉,但渾身散發出來的冷冽氣質,只會讓人覺得是個不好惹的大俠。


  見馬車就要開動,糾結良久的百景終於過來,道,「兄長。」


  「嗯?」對他會過來,百醇並沒有太大意外,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百景鼓起勇氣,「以前,是臣弟不懂事,還請兄長原諒。」


  百醇聞言一笑,百景聽得心下一陣忐忑,最後卻聽他道,

  「你以為我如果不想原諒你,當年不會對你趕盡殺絕?」


  略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落地,百醇微微上揚起唇角,駕著馬車向前而去。


  百景心下一喜,兄弟二人之間多年的爭鬥,也許只需要互相一個笑,便能一笑泯恩仇。


  「駕!」


  伴隨著一聲叫喊,馬蹄聲立刻在這片還帶著些許積雪的大道上響起,沒有什麼灰塵揚起,卻帶著一股肅殺般的蕭瑟。


  「娘——」


  兩個孩子在付挽寧懷裡不停的叫嚷著,已經過去這麼久,他們早就已經開始學會說一些簡單的辭彙。


  而付挽寧教他們的第一個字,就是「娘」。


  聽到他們這麼喊,付挽寧也顧不得路途顛婆,一顆心,瞬間就柔軟下來。


  一家人,以一種別樣的方式,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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