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紙條
「無礙。」付挽寧揮了揮手，並沒有接那盒子。
微嘆了口氣，夏侯鳶將盒子放到旁側桌上，「我知曉你還在為了靈心而傷心。可是，這世上總會有離別，不是么？沒有誰能永遠陪著誰。」
「嗯。」點點頭，心頭的憂傷卻終歸沒有淡下去一點。不僅僅是憂傷，還有濃濃的愧疚，若不是自己，她本不用。
「靈心，她……是替我而死的。」說著，眼眶中又有大顆大顆的淚湧出，遭人陷害時，她未哭，被百醇誤會時，她未哭。可而今，她卻是無法再忍，那樣一個如花般妙齡的女子，為了自己，死了。
夏侯鳶看著付挽寧，眸色深深，實在不知該怎樣安慰她。在自己看來，不過是一個婢子，死就死了，沒甚大不了的。
可而今看來，這婢子，在付挽寧心裡，是相當重要。
踟躕了一會，心裡飛速旋轉著安慰她的法子，半晌，才嚴厲道，「可你現在應想的不是這些。而是振作下去，為她報仇。況且，你以為靈心救你性命，是為了讓你在這裡傷感的嗎！」
報仇？以命換命？
付挽寧一怔，抬起頭來。
如同寂靜深夜刺入一縷明光，心扉再次打開。是啊，這個世界本就殘酷，死亡原本就在不知何時會到來。
靈心以命換命，絕然不是想要自己像現在這般頹廢，而是把享受這個世界的美好的機會，讓給了她。
「我，我不能，辜負她！」
付挽寧沉思一會，陡然抬起頭來，一雙暗淡的眸子里再次燃燒起希望之光，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為她尋仇！
「刺死她的那把劍有消息了嗎？」
知道那把劍是現在尋找兇手唯一的線索，早在靈心剛去的時候，她就看到有人把那把劍拿了起來，想必對劍的研究，早就已經開始。
默了默，夏侯鳶卻是搖了搖頭，「那把劍應當是從黑市上淘來的，等我去尋溯根源的時候，就斷了。」
「如此。」唯一的線索消失，付挽寧也並未氣餒，從床榻上鑽出來，「我要仔細鑽研了。」
研究御水術，提升自己的能力，努力活的更好。這樣，才能不負泉下的靈心。
而她的囑託，默了默，第一條她自然會幫她實現，而讓自己回到百醇身邊那句，卻是讓她糾結不停。
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去打開窗子，伴隨著撲面而來的清新朝氣，一張紙條，陡然從窗柩間不知哪裡掉落下來。
「既然如此，我還有事要處理，就先去了。」夏侯鳶見付挽寧推窗，便知曉她已經從心底打算接受陽光，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擔憂。
不料，付挽寧一聲驚呼俶爾傳來，「等等！」
聽到她聲音裡帶著的驚訝，夏侯鳶蹙眉，心下疑惑，朝著窗邊走過來，「怎麼？」
「有一張……紙條。」
付挽寧聲色難辨喜憂，只見她看著手裡紙條，緊緊蹙起了眉頭。
「哦？」
夏侯鳶疑惑出聲，將那紙條接過來，上面只寫了兩踏字：
仇已替你報，
屍在城郊林。
「城郊林？」
下意識重複了一遍，夏侯鳶與付挽寧兩相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我要去看看，應當是那個黑袍人留下來的。」付挽寧將紙條揉在袖裡。
黑袍人的存在，她並沒有隱瞞，夏侯鳶與百景都知道，畢竟，之前有幾次追殺中，他們也都看到過黑袍人的身影，想隱瞞，也是隱瞞不住的。
踏著雪花，二人未做太多停歇，除了中途夏侯鳶怕有埋伏，又叫了一大堆人。
是以來到了城郊外時，他們身後跟著一大堆人，二人騎在馬上，速度倒也快。剩餘侍衛皆都是習武之人，跟她們速度毫無壓力。
這時，已經過去一個時辰，太陽燦燦，照射著大地，二人一路而來，並未看到幾個人，冬日，終究還是陡峭嚴寒的。
「在西邊！」
付挽寧尋找了良久卻都沒有看到人影，驀地聽到有人高呼，立刻扭頭看去，但見在一大片樹林外側，落難了白雪霜花的枝丫上，倒掛著兩個人。
「他們就是兇手？」
付挽寧蹙眉，向前而去，但見兩人早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一個兩個臉色蒼白，嘴唇烏青，背後和腹部凝結著血疙瘩。
地上的雪，也早就被染成了一片紅艷。
「是周家和王家兩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王冀和周煜！」侍衛當中，有人認出來他們兩個。
聞言，其餘侍衛也跟著附和道，「原來是死裡逃生，倒是沒想到這麼有骨氣，居然敢去皇宮裡刺殺！」
「閉嘴！」夏侯鳶不滿的白了他一眼，又看向付挽寧。
「他們，也算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夏侯鳶默默，希望她心下的戾氣與怨念能消失些許。
不料，付挽寧卻是冷笑一聲，看到這屍體后，她也並沒多少的解氣，「死是死了，可我靈心的命，他們陪不起！」
又道，「掛在這樹上，也算是便宜了他們兩個，當是屍骨無存才對！」
話落，伸手一揮，便見兩團水光將兩個人包裹了起來，從樹上而落，又在付挽寧的動手下，直接被拋棄在白忙忙的雪地里。
眼眸中劃過狠辣，付挽寧再動手，讓他們凝固的血珈破裂，不太新鮮卻還在的血液又湧現了出來，沾染到雪地上，蓬勃出濃烈的鮮血氣息。
夏侯鳶看的心驚了一下，「你這是……」
她回過頭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付挽寧，只見她輕笑了聲，臉頰上掛著抹毒辣，「讓他們的屍體餵養一下這冬日裡飢餓的雪狼，也算是讓他們再做點貢獻。」
說罷，再也不做停留，轉身上馬，就要向皇宮方向而去。夏侯鳶跟在她身後，還在為她的心狠而震驚，頓了頓卻也立刻跟上，招呼著身後的侍衛跟上來。
兩具屍體，在這冬日的陽光照射下，散發出新鮮血液引誘的氣息，讓一些飢餓狼獸，發出一聲聲嘶吼。
而付挽寧，卻坐馬前行，正路過一條大道，卻見一黑袍人，從面前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