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拜你所賜

  剛開始訴說的時候，付挽寧的聲音里還有一些委屈，但她的聲音越說越激烈，到最後全然轉成了憤怒的指責。


  「你還懷疑我？呵。」說到最後，付挽寧只剩下冷笑，除了這樣，她實在找不出什麼更適合自己的表情，「如果你認為我和他之間有染，那也全都是拜你所賜。」


  拜，你，所，賜。


  四個字她一字一頓，咬的極為清晰，一個一個落入百醇的耳中，如同一個炸彈，在百醇的腦海中轟然炸開。


  「你懷疑是楚貴妃，那你又有什麼理由？」百醇皺眉，他實在不願意相信付挽寧背叛自己這個事實。


  付挽寧冷笑，不答反問，「我就只問你一句，你信還是不信我？」


  百醇默了默，沒有回答。


  「你既然不信我，那我解釋又有什麼用？那你儘管去搜查，去搜查我和他有染的證據，若你真的能找得出來，我無話可說。」


  付挽寧依舊笑著，說完這些，旋即看向靈心，「幫我把孩子抱過來吧，我想他們了。」竟是再也不願意看百醇一眼。


  靈心應了一聲，也沒有再問百醇的意見就下去。


  屋子裡只剩下三個人，氣氛一度沉默，拜你所賜四個字猶如針刺一般狠狠扎在男人的心上，讓他感覺心臟一陣陣揪心的痛。


  「婉兒……」


  低聲呼喚著付挽寧的名字，百醇眼睛都有些許的訝然，沒想到她竟然連解釋都不願意。


  良久，見到百醇始終不開口說話，玉雲染添油加醋道，「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嗎？」她聲音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卻，依然是溫柔中帶著諷刺，就像是一朵美麗的、嬌艷的帶刺的玫瑰。


  「姐姐，真的不是我說你，如果你真的做錯了事，認個錯就好了，皇上對你那麼好，也許……」說到這裡他就不再說話，怯怯的看了百醇一眼，低下頭去。


  「我不想再看見你，你出去。」付挽寧淡淡開口，話落，又看向百醇，「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


  「姐姐。」沒有等到百醇回答，玉雲染又喚了一聲，生怕付挽寧叫百醇單獨留下，是又想說些什麼，「姐姐，你不能因為妹妹只說了幾句話，就這麼叫妹妹出去，姐姐還是個貴妃呢，心胸怎麼這麼狹隘？」


  「究竟是我心胸狹隘，還是你心胸狹隘？妹妹，不要忘了這裡是貴妃的寢宮，你不過是一介奴婢出身的妃子，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責我？」付挽寧輕笑，被人誣陷，也不見她有絲毫的狼狽，反而是端出了自己應有的架子。


  「你！」


  玉雲染頓時啞口無言，氣急敗壞之餘，又向百醇靠近一些，聲音帶著積蓄的委屈，「皇上——」


  百醇默然，對付挽寧的行為既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表示厭惡。


  「妹妹不要忘了，姐姐不僅是貴妃，還是大楚的公主，若是你以為隨隨便便栽贓陷害，就能夠讓我落入地獄，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背後的楚國了。」


  身後的楚國的確給了付挽寧說話的資本，雖說楚國的皇帝和皇后對她並不是真正的疼愛，但說到底，她終究是他們的女兒。哪怕是為了皇室的面子，他們也不敢說她什麼。


  玉雲染一愣，回想起自己在這皇宮當中的身份，以及他為自己安排的出身，當即恨得咬牙切齒，她實在是無法訴說自己的委屈。


  「皇上——」


  聲音千嬌百媚的在向百醇撒嬌，百醇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冷聲道，「出去罷。」


  眉梢一動，玉雲染沒想到他對自己居然會這麼冷漠，愣了一下，苦笑一聲，「是。」


  話落，轉身以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看了付挽寧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婉兒，你的意思是想讓我處死她嗎？」見到玉雲染已經出去，百醇向前邁了兩步，伏在付挽寧頭頂，一字一句認真說道。


  付挽寧皺眉，這個時候靈心還沒有過來，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真相你也應該已經查出來了吧？之前我們的孩子為何會中像天花一樣的毒，不就是她在其中作梗嗎？」


  默了一下，百醇終究點了點頭，「是。」


  淡淡吐出這兩個字，百醇心中極為痛心疾首，他沒想到楚清靈居然會這樣對付挽寧，實在是讓他失望至極！


  「之前因為我的緣故害她進了宗人府，本來以為她會長點記性，卻沒想到對我更是變本加厲。」


  付挽寧輕笑，現在她只是在訴說著自己心中的推測，百醇的心思她已經猜不透，但無論如何，之前自己受過的傷害，孩子受過的傷害，她都要一點一滴的討回來！

  靜默。


  百醇沉默了兩秒，才回道，「我會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我的腳呢？」付挽寧再笑，這短短的時間裡，她已經說不出自己究竟笑了多少次，有冷笑有苦笑，以對自己的嘲諷，也有對他人的不屑。


  「這一次若不是我求生意志強，現在恐怕已經死在了水裡面。就算是這樣，你還是不打算去處罰她嗎。不過是在宮裡關一年罷了。皇上——」


  說著說著，付挽寧突然喚了他一聲。


  「嗯？」


  百醇正皺著眉頭思索著她說的話，其實在決定將楚清靈關起來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起了殺心。


  「皇上，再過一年之後，她還是可以出來為非作歹了。還是說，你把她關起來，不過是為了保護她？後宮當中的人，但凡得到你的恩賜，都會成為眾矢之的，你把她關起來，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呢。」


  聲音之中透露著濃濃的嘲諷，此刻的付挽寧就是一隻刺蝟，渾身豎起的刺能分分鐘將人扎得通透。


  聞言，百醇心下一涼，猛然意識到了付挽寧的另一層意思，「那如果你這樣說，我對你的寵愛，是不是也是為了讓你成為眾矢之的？」


  付挽寧挑了挑眉，笑道，「皇上，您可別忘了我是楚國的公主，而我們的國家不久之前剛剛和楚國大戰，你讓我成為眾矢之的，不也是報復的一種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