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過去
一個夢境。
「滾！沒人要的小雜種，我們不要和你玩！」
一個穿戴冠冕堂皇，比他高上半個頭的公子帶頭推了一把面前的小男孩，臉上是滿滿的厭惡，「連自己母妃都不要的小雜種，你沒有資格和我們玩！」
「可是我只是想和你們……」
被推倒在地的小男孩感覺到身上一陣痛苦傳來，但心裡卻更加想和他們在一起玩耍，他看著他們光滑亮麗的衣服，心裡有著些許的不解，為什麼他們的衣服和自己的不一樣？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被人打斷，「想和我們玩？撒泡尿照照鏡子去吧！」
剛剛推他的男生旁邊的一個人又過來踩了他一腳，看著他滿臉的嘲弄，「你沒有這個資格！」
話落，笑著走向剛剛的人，「太子，我們去花園玩吧，聽說那裡的花都開了！」
「嗯。」
扯高氣昂的男生點了點頭，轉過身，毫不留情的走去。
那一年，太子十歲，他六歲，母后不要自己，父皇也並不寵愛自己，他相當於被打入冷宮。
「滾開，就你這種人也配來這裡讀書？」剛剛下課的書院里，立即跑出來一大堆的孩子，太子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個，見到小男孩后，故意撞了他一下，隨後一臉不屑的離開。
太子不學無術，卻依舊受著皇上的寵愛，因為他的母妃是皇后，當今後宮中最後里最受寵愛的那個女人。
小男孩，默不作聲低頭。
這一年，他十歲，開始知道了自己不受人喜歡，也不去主動招惹他們。
但他的心裡渴求著知識，自己卻沒有進入學堂讀書的資格，只能趴在窗戶外面，聽著先生講課。
「打死他！往死里打，反正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夜色里，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群大男孩對自己面前的小男孩拳打腳踢，眼睛上都充滿了不知哪裡來的濃濃的怒火。
小男孩躺在地上，抱著頭，早已經沒有了力氣反抗，卻緊緊咬著牙齒，堅決不求饒。
「說，你是小雜種，只要你說，我就讓他們放過你。」
太子扯高氣昂的看著他，臉上寫滿了不知道哪裡來的驕傲，小男孩的頭就在他的腳下，他甚至想要伸出腳踏上去。
「滾！」
小男孩的聲音已經隱隱有了些威嚴，更準確的說是帶著讓人不敢靠近的危險氣息。
但對他拳打腳踢的人，不過把他當成一隻困獸，甚至還有一個人指著他哈哈哈大笑起來，「你們看，像不像一條窮途末路的狗！哈哈哈！」
聞言，小男孩立刻惱羞成怒，拖著帶傷的身子站起來去攻擊他，只是對方人那麼多，他又怎麼可能打得過？
再一次被人一把推倒在地上，拳頭靴子就像雨點一般砸在他的身上，他已經渾身麻木，到感覺不到疼痛。
也許，會就這麼死了吧？
也對，像他這種人活著本來就是個錯誤。
就在他已經絕望的等死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女聲突然傳了過來。
「著火啦！」
那聲音里透著無盡的著急，聞言，幾個大男孩子相互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領頭的開口，道，「那就讓他被燒死在這裡。」
話落，大手一揮，帶著人轉身離去。
小男孩此時此刻早已經沒有力氣動，但見到他們離開，眼睛里卻閃過無盡的憤怒，甚至隱約有殺意閃過。
但他已經沒有力氣爬走，就見到漫天的火光，撲卷而來，這時，一隻素白的小手朝他伸了過來，甜甜的聲音成了他幼年第一次的救贖，
「我帶你走。」
這一年，小男孩十二歲，遇到了他想要保護一生的人——一個皇宮當中絲毫不起眼的丫鬟，一個和他一樣絲毫不受人重視，卻想要將所有的好都給自己的丫鬟。
他開始奮發向上，開始在暗夜中磨練自己的爪牙，為了一個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的未來而付出別人從未付出過的努力。
累，對他而言是最常見的，休息？對他來說卻是天方夜譚。
「別，別過來！」
身上穿著明黃色衣服的年輕男子臉上閃滿了驚恐，看著面前如從地獄中走出來的羅剎一般的男人，渾身已經抖成了篩子，「你別殺我，這個皇位我讓給你，求你放我一條路！」
當年的小男孩已經長成了一個英俊無雙的男子，只是此時此刻，他的全身都沾滿了鮮血，身後是躺在地上的數不清的屍體，「放你一條路，那就帶你去見閻王吧？」
話落，徑直一劍刺到面前的這個人胸口裡，似乎是要將過去的那些不好的回憶通通撕碎。
鮮血噴濺而出，灑到他的衣服上，和別人的鮮血混在一起，並沒有什麼特殊，不過也是鮮艷的紅色。
面前這個被稱為新皇的人還沒有死透，看著自己面前這個人，滿臉的痛苦，「你……」
「你已經沒有資格再對我說任何話了。」
一把將面前的劍拔出，男子滿臉的冷漠，「一切都該結束了。」
這一年，他十九，未及弱冠，成為新皇。所有的皇嗣都被他殺了個一乾二淨，多年來的養精蓄銳培養的勢力也將前朝所有的紈絝老臣一窩端。
他登基，成為新皇，封當年自己最愛的女子為妃，坐在那九五之尊的皇座上，他並不快樂。
可是，每天的勞累過後，只要有她，他就覺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值得。
大概於自己而言，她就是自己一生想要守護的聖物，可是……
「唔——」
百醇悶哼一聲，從夢境醒來，眼見到面前守護著自己的這個女人，眼睛中隱隱閃過一抹不解，旋即，又好像回憶起來了什麼，道，「我怎麼了？」
「皇上。」付挽寧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看著百醇滿臉的責怪，「你就不能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嗎？整天就這樣子把自己累壞了怎麼辦？」
說著，低頭撇了撇嘴巴，又道，「非要把自己累出點毛病來，你才肯罷休嗎？」
百醇愣愣，似乎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