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凡爾賽的鋼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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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在巴黎爆炸,甚至連大街小巷中都在討論著這場令人震驚的逃往事件。
隨後一篇報道揭露了反巴黎政府的「博丹紀念事件」背後的幕後黑手是加里安,此時他已經逃離了巴黎,遠去異國他鄉避難。
這一件事讓波拿巴分子破口大罵加里安是叛徒,白眼狼。而共和派分子和革命黨卻撰文發稿,親切的將加里安稱呼為同志。
一時之間,圍繞著加里安,輿論頓時劃分兩派展開了唇槍舌戰的討論。關於弗雷德爵士妻子與加里安同時失蹤的新聞卻沒有人將他們聯繫在一起。
從未有過一人出逃能像加里安一樣,牽動著各方勢力的心思。
據說連梯也爾都四處託人打探情況,想知道加里安的下落,一方面是為了吉祥物的巴黎伯爵,另一方面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平時一聲不吭的眾多勢力,都在這起的事件之後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叛逃」事件甚至對大眾輿論漠不關心的拿破崙三世都從繁瑣的官方批文書稿中抬起了頭,此時馬蒂爾德公主也向陛下獻上了加里安的辭別信。在馬蒂爾德公主來之前,內務大臣已經向他提起過這件事,只是當做茶餘飯後的閑談。
看到自己堂妹將辭別信遞交給拿破崙三世時,他才意識到事件變得嚴重起來。擺著了姿態,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整個巴黎都在盛傳加里安是所謂的革命黨安插進來的間諜?」
「不,陛下,這是加里安交給你的書信。」
拿破崙看完了留下的信件之後,臉上雖然沒有呈現其他的神色,但身邊的人卻能明顯感覺到他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你是說,這幫權貴勾結起來想要逼走他,就是因為眼紅他的產業,以及搶走了弗雷德爵士的妻子?」
「之前我派人去打探過了,的確,弗雷德爵士的妻子巴蘭池夫人和加里安同時失蹤,不知去向。所以串聯起來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加里安在巴黎崛起的太快,根基不穩。威脅要老牌的權貴,自然不會放過他。」
拿破崙憤怒的說道,「弗雷德爵士不就是被人搶了老婆,至於趕盡殺絕嗎?」
「恐怕弗雷德爵士不是幕後的主使。」
在加里安的苦肉計引導之下,馬蒂爾德公主繼續發揮著腦洞,與空氣鬥智斗勇。
「幕後的勢力恐怕想藉助這場動亂剷除掉波拿巴的勢力,之前奧爾良黨也試圖拉攏過他,但是失敗了。我懷疑內部有眼紅的權貴勾結奧爾良黨,然後利用這場風波將問題擴大化。最終導致加里安選擇提逃走,避免遭到迫害。」
「哎。」
拿破崙三世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剛剛相中了一個人,這群權貴就想著逼走他。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明情況,給他一個清白。沒有證據的謠言就該制止傳播,至於弗雷德爵士那邊,你出面安撫對方一下,順便給個敲擊警告。還有,讓他交代到底幕後主使是誰,我想知道是誰跟我們作對!」
拿破崙三世雙手負背,陰冷的神情讓周圍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最近巴黎剛剛更迭了普魯士大使,正是加里安所預言的俾斯麥!
雖然之前他對於報告半信半疑,現在已經開始逐漸相信文章中的分析。所以加里安屬於限制出國的人物。但是現在居然被巴黎的權貴們聯合起來逼走了,拿破崙三世的惱怒可想而知。
「陛下……」
「嗯。」
拿破崙三世轉過頭,對身後的馬蒂爾德公主說道,「告訴弗雷德爵士,有些事情適可而止,我們不說話他真當波拿巴家族都是死人嗎?」
拿破崙的閉嘴和敲擊警告,不是一句話這麼簡單。
馬蒂爾德公主親自上門拜訪弗雷德,埃斯皮納斯局長和一隊警員在樓下待命。
公主從馬車上走下來時,巴黎警察局局長還苦心孤詣的勸告過她不需要以身犯險,「公主殿下,逮捕的行動交給我們就行了,你沒有必要親自跟他對話。」
「哦?」
「如果我不親自動手,恐怕巴黎的權貴們都當我波拿巴家族死了吧?」
而馬蒂爾德公主的回答卻是,「再說如果埃斯皮納斯局長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是別坐在警察局長的位置上了。」
然後馬蒂爾德公主敲開了弗雷德爵士家的大門。
女僕告知弗雷德爵士馬蒂爾德公主光臨舍下時,他還以為自己的計謀終於成功了。
煽風點火的是他,捏造罪名的是他,被搶走老婆的也是他。所以弗雷德已經對加里安恨之入骨,他動用自己在波旁宮的勢力,大肆煽風點火,並且試圖引起官方的注意,把加里安釘死在謀逆的罪名之上。
弗雷德爵士連忙起身接待貴客,馬蒂爾德公主成為家中的座上賓,正好把捏造的罪名一口氣全說出來,讓加里安永無翻盤機會。
然而,她伸出手制止了對方的開口。甚至優雅的端起咖啡杯,朝著弗雷德爵士笑了笑。
馬蒂爾德公主的聲音顯得很冷漠,如同注視著一具冰冷的屍體。
「巴黎盛傳的謠言我們都已經調查過了,弗雷德爵士,那篇報道包括一切傳聞都是出自你和你波旁宮的貴族院朋友,我說的對嗎?」
弗雷德爵士尷尬的笑著,搖頭堅決的否認。
「不好意思,馬蒂爾德公主,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這是謠言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向上帝發誓,我也是受害者!」
「沒關係,你不需要聽懂。」
馬蒂爾德公主此時沒有了在公共場合的從容優雅,事實證明即便從是波拿巴家族出來的女人,也同樣手段了得。只是平時人畜無害的外表欺騙了其他人,讓人以為公主只是一朵溫室里嬌弱的凡爾賽玫瑰。
他們都忘了,玫瑰總是帶著鋒利的刺。
何況還是一朵鋼鐵玫瑰。
她不急不緩的解釋說道,「你需要聽懂是,現在把幕後指使你的人交代出來,你只不過是一顆棋子。我需要真正幕後主使的信息。記住,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不是由我這麼溫柔的問候了。」
「什麼幕後主使?」
弗雷德爵士一臉疑惑,不知道馬蒂爾德公主殿下在說什麼。
「不願意開口是嗎?」
馬蒂爾德公主搖搖頭,嘆息說道,「那就抱歉了。埃斯皮納斯局長,進來吧。」
話音剛落,大門被強行的打開,埃斯皮納斯局長和一眾警員又沖了進來,形成一道人牆,隔絕在公主和他之前,然後才鬆了一口氣。
幸虧這傢伙沒有對公主出手。
「這是怎麼回事?」
弗雷德爵士臉色蒼白的看著面前的警察,連忙望向了身邊的公主殿下。
「世事難料啊,之前弗雷德爵士還誣陷加里安是革命同黨,現在自己卻變成了階下囚。」
埃斯皮納斯局長看著面前驚魂失色的爵士,微笑著說道,「既然弗雷德爵士不願意開口,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我相信審訊室的刑具會讓你鬆口的。抱歉,這不是我的命令,而是王室下達的命令。」
警察架起了他的胳膊,強行從沙發上拽起來,直接從客廳里拖出去。弗雷德爵士還在拚命的掙扎,然而卻被牢牢地卡住胳膊。
「等等。」
再被架走之前,驚慌失色的弗雷德爵士抓著馬蒂爾德公主的胳膊,慌亂的說道,「這肯定有什麼誤會啊,公主殿下!我可是公爵……」
「就算你是親王都沒用,陛下親自下達的命令。」
弗雷德爵士臉色蒼白,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埃斯皮納斯局長會氣定神閑的帶人出現在面前。
馬蒂爾德公主冷笑著說道,「剛才機會已經給過你了,現在你跟巴黎警察局去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