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6章 上古之說
日落日升。
一-夜的時間過的很快。
時間雖短，卻能夠發生許多的事情。
譬如，作為赤陽山從虎口中抓來的靈脈落霞峰。
在一個夜晚過後，便消失不見。
原本靈氣盎然的靈脈，變成了一處荒涼的亂石嶺。
遠方魚肚白的天邊，忽然出現一連串的光點。
朝落霞峰極速靠近。
嗖嗖嗖……
隨著陣陣凌厲無匹的破空聲。
一柄柄飛劍，猶如七彩流光，在虛空中極速掠過。
片刻之後，雲層之下出現一名名衣袂翩翩的劍修。
為首的是一名長發白須的老者，穿著一身素衣，面色紅潤，不怒自威。
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兩道眉毛長的出奇。
猶如鬢角的髮帶，迎風飄展。
這一個特點，讓人見之難忘。
與其他劍修不同，長眉老者的腳下並未踩著飛劍。
腰間背上，也沒有佩劍的蹤跡。
但不知為何，他站在虛空之中，便給人一種直刺穹蒼的錯覺。
整個人，就像是一柄絕世神鋒。
隱藏在劍鞘中，偶爾展現的崢嶸，釋放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這邊是那處靈脈？為何會在一-夜之間，化作了一片廢墟？」
長眉老者緊皺著眉頭，喃喃自語著。
犀利的目光，俯視著下方。
落霞峰遺址上，除了一片亂石廢墟，再也沒有生命的氣象。
「咦……好濃烈的神魔氣息……難道神魔一族的高手偷偷地潛入了我們人族的區域……」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事情可有點麻煩了，必須儘快通知宗主，並設法將搞清楚詳情，讓三教也一併知曉，以便做出應對……」
「神魔一族無小事，如此濃烈的魔神氣息，滄桑古樸，感覺……感覺怎麼像是原始神魔留下的痕迹……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長眉老者自言自語著，眉頭擰成了疙瘩。
來之前，他並未將落霞峰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過是區區一條靈脈而已，對於萬劍絕宗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
若不是為了追蹤那狂徒罡體力士的下落，以他的身份而言，絕不會親自來此地查看。
「如果是原始神魔的話，怎麼偏偏來到了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不對……這不是純粹的神魔氣息……反倒像是上古鍊氣士凝聚的神魔法身……」
長眉老者深吸了一口氣，仔仔細細地分辨遺留在虛空中的氣息。
「這種鍊氣士的法身修鍊早已失傳，怎麼會在落霞峰重新出世……難道是赤陽山的人惹上了這個神秘的鍊氣士，以至於遭此劫難？」
「能得到這種上古鍊氣士的傳承，要麼是存世極為古老的家族……要麼就是機緣巧合下得到這種神通法門……」
越是查勘，長眉老者內心的困惑越多。
此地遺留的氣息中，那股原始神魔的味道實在是太過濃郁。
要知道，原始神魔即便是在最為強大的神魔一族，也是最為頂級的存在。
通常情況下，能夠長存至今的，無一不是成聖成祖。
在神魔一族中的地位，類似於三教一宗的掌教宗主。
身份如此顯赫的神魔，絕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潛入進來。
所以，在仔細分辨了一番話，長眉老者終於發現了些許的端倪。
只不過，這一點發現並未解開他心頭的疑惑，反而讓這種疑惑越來越多。
在整個人族歷史中，上古年間可謂是崛起階段。
當時人族中誕生了一批批天資橫溢的驚艷之才，通過學習神魔與妖獸的修行手段，創造出了真正屬於人族的修行功法。
在那個時期，這批驚艷之才被統稱為鍊氣士。
他們的修行手段，與現在的修行者相比，雖然顯得很粗糙，很原始。
但時至今日，萬法歸宗，所以的修行法決的根基，都是從那個鍊氣士時代打下的基礎。
不管是什麼三教一宗，也不管是什麼劍修，修行者亦或是罡體力士。
所有的這些修行方式，莫不源於當初的鍊氣士。
只不過，隨著歲月的更迭，無數後輩前仆後繼，將鍊氣士流傳下的法決漸漸完善。
將那些修行方式，逐漸改善成為人族所獨有。
時至今日，人族的修行體系根基雖然未變，但卻早已與神魔還有妖獸涇渭分明，三足鼎立。
而那些古老的鍊氣神通，也消失在歲月的長河之中。
並不是被遺忘，而是被更好的修行方式所取代。
至於今日他所感應到的原始神魔法身氣息，應該就是來自上古鍊氣士的傳承。
想到這裡，長眉老者的目光閃爍。
作為萬劍絕宗內鼎鼎有名的巨頭之一，他對於上古鍊氣士的了解遠超一般的修行者。
「看樣子，野心勃勃的人不少吶，居然修行鍊氣士的神通法門，這是要妄想開宗立派，成道成祖嗎？」
這一次的自語聲，極為的微弱。
而且，聲音只是縈繞在長眉老者的嘴邊，隨即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散。
除了他自己，誰也聽不到剛才究竟說了什麼。
在天下間，除了他們這批幾乎登上了最高峰的人之外，其他人並不知曉，上古的鍊氣士神通究竟有多麼的重要。
三教一宗的創始者，全都是從鍊氣士的法決中領悟出了新的神通，並以此來開宗立教。
來自上古先祖的饋贈，遠比常人想象的要多。
就在老者自言自語之際，忽然有人驚呼道：「此地的靈脈，居然被抽取一空，這究竟是何等霸道的手段，能在一-夜之間，將一條靈脈抽空……」
聽到這句話，驚呼聲此起彼伏。
整條靈脈被一-夜抽空，這可不是一般修行者可以做到的。
除非是那種頂級的強者，才有能力耗費如此海量的靈氣資源。
聞聽驚呼，長眉老者卻面色不變。
因為他很清楚，想要凝聚原始神魔的法身，肯定要耗費難以想象的靈氣資源。
「嗯……這股拳意又是怎麼回事……」
忽然間，老者的眉毛一動，面色大變。
從這一片天地間的氣息中，他感受到了一股極其霸道的拳意。
意念之強，與神魔法身遺留的氣息相比，亦毫不遜色。
甚至，在隱隱間，猶有過之。
「這股拳道意念，怎麼感覺和天誅之地留下的拳意，有那麼幾分相似……」
「難道宗主的推斷沒有錯，那場天誅真的是一名罡體力士引起的……」
「怎麼可能呢……拳高天外……難道世間真的有拳意能夠高出天外……」
……
深山之中，一條瀑布若白練般從天而降。
深不見底的潭水裡，一少年赤著身子，仰望著瀑布。
那雙明亮而深邃的眼眸，似乎將整條瀑布都印刻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淡然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行萬里路，才能領悟拳勢中的點點滴滴，山河之勢，天地之力，皆在其中……」
少年自言自語著，像是在參悟著什麼。
「我的拳，我的路，終究要自己一步步地走過，看遍了世間的風景，才能體會到站在最高點俯視蒼生的區別……」
這名在譚中洗澡的少年，便是從落霞峰離開的林宇。
完成了心中的一樁使命后，他的心情極為的放鬆。
連帶著對樂兒的思念，也被藏在了心裡的最深處。
瀑布聲響如雷鳴，四周水氣瀰漫。
此刻的林宇，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從自己從渾渾噩噩中蘇醒過來到現在，他擊殺了許多對他來說極為強大的存在。
可那些，都非他自己的實力，而是依靠了體內那股恐怖拳意的加持。
如果光憑自己本身的實力的話，能否將眼前這瀑布給攔腰打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