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以命換命
這道聲音實在是太近了,根本就是咫尺之遙傳來的。
以皇甫雲煙先天高手的實力,被人接近到如此距離都不曾察覺。
來人實力如何,可想而知。
更何況,這個聲音,她實在是太熟悉!
唰的一聲。
寒光閃現,手中長劍已然出鞘。
皇甫雲煙轉身,拉著霍老向後縱出幾米距離。
臉上,儘是訝異和防備。
眉宇之間,還隱藏著揮之不去的緊張感。
只見,她原本身後不遠處的位置,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古裝打扮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淡淡的看著皇甫雲煙如同受到驚嚇的兔子一般跳開,雙手負於身後。
「小煙,出來些許日子,你已經忘了族裡的規矩了?見到族叔,非但不下跪行禮,反而持劍相向?」
他不緊不慢的說道。
嘴角,浮現齣戲謔的笑意。
「另外,你們一行四人同時來到這凡俗廢土之地,為何僅有你一人獨存?」
「一人獨存,還對族叔持劍相向,莫非,你有叛出之意?」
男子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朝皇甫雲煙走去。
「族內是怎麼處置叛徒的,你應該很清楚吧……」
聽見男子的話語,皇甫雲煙臉上的不安之色愈發的明顯,銀牙緊咬。
手中長劍,握得更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怎麼?出來以後有長進了,想要和長輩過過招?」
似笑非笑的聲音中,隱藏著一縷冷冽的殺意。
此時,皇甫雲煙俏臉凝霜,沉默以對。
因為一切的狡辯,都沒有任何意義。
道不同,不相為謀。
一句叛徒的稱謂,便已說明一切。
「叛族者誅,小煙,我會把你帶回族內,接受懲罰。」
說話的同時,中年男子一步步朝皇甫雲煙逼近。
雙手,始終背負在身後。
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
話音剛落,人已飄然而至近前。
隨意地探出一掌,氣度閑逸,輕描淡寫。
偏偏給人的感覺卻是飄忽靈動,變幻無方。
掌影縹緲朦朧,虛實無間,令人防不勝防。
揮出的掌影,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完美無瑕的軌跡。
如羚羊掛角,了無痕迹,又如春-夢來去,若有若無。
雖然出掌無聲,卻自有一股攝人的威勢,
於無聲處聽驚雷。
此刻,皇甫雲煙目光一凝,瞳孔驟然收縮。
面對這飄渺無蹤的一掌,她居然絲毫不做理會。
身似燕子歸林,在掌影之間,直衝過去。
這種不進反退的方式,讓中年男子不禁微微一愣。
就在這一霎,揮出的掌影結結實實地擊中在皇甫雲煙的胸口。
出掌無聲,落在身上依舊無聲。
但掌心中蘊含的那一股柔和的力道,卻直透肺腑。
「小煙,想不到你現在居然連一招都接不住了……」
中年男子輕聲笑道,目光中儘是不屑。
剛才皇甫雲煙應對的方式,實在是太過愚蠢。
身前空門大開,竟然連最起碼的躲避都忘記了。
話音響起的一刻,正是掌影擊中瞬間。
中年男子的手掌,印在了皇甫雲煙的胸膛上。
被擊中的那一瞬,兩人的身形都有一剎那的停留。
就在這一剎那,一點寒光突現。
以奔雷逐電的速度,激射而去。
皇甫雲煙刺出的劍光,全然沒有了以往的優雅飄逸。
暴漲的寒芒,透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剛烈。
這一招,著實出乎意料。
裂空而至的寒芒,映照在中年男子的眸中。
輕蔑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比的凝重。
誰曾料到,皇甫雲煙居然在交手之初,便已下定了同歸於盡的決心。
寧願拼著性命被一掌擊中,也要爭取那一線的空隙,使出這與敵偕亡的殺招。
如此剛烈絕然的一招,絕不是皇甫家的家傳招數。
摒棄了一切招式變化的巧妙與優雅,無比的簡潔犀利。
這一招,意在以命換命,以傷換傷。
見此情形,中年男子心頭一驚。
那一點寒芒,朝著咽喉處電射而至。
在間不容髮之際,他另一隻手,在身前輕輕一拍。
迅疾如雷的寒光,陡然偏移了軌跡。
與此同時,中年男子身形飄忽,似柳絮飛舞,輕飄飄退出幾米。
而皇甫雲煙在刺出這一劍后,身子被對方一掌打的橫飛出去。
兩人各自退卻,一個倒飛橫空,頹然落地。
另一個,姿態瀟洒,輕盈靈動。
短短的瞬間,勝負已分。
皇甫雲煙重重地摔在黃沙上,口中鮮血狂涌不止。
三尺青鋒,脫手而出。
中掌的胸膛,出現了一塊明顯的塌陷。
綿延不絕的掌勁,將胸骨震斷,透入肺腑。
這種傷勢在先天高手身上,雖不足以致命,但也基本喪失了抵抗能力。
再看中年男子,脖子上出現一道殷紅的傷痕。
鮮血,緩緩流出。
之前的淡定從容,早已消失不見。
在他的臉上,布滿了羞惱與憤怒。
剛才一時大意,居然差點中了這個小丫頭的詭計。
不過,那一劍的剛烈絕然,也著實令人震撼。
這種無畏生死的血性勇氣,在秘境子弟中實屬罕見。
中年男子抬起手,輕撫著脖子處的傷痕。
殷紅的傷口,緩緩癒合。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失。
除了殘餘的血漬外,皮膚光潔如初,絲毫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迹。
「小煙,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這小丫頭,竟如此的烈性。」
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說道,抿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譏諷的微笑。
說著話,他將手掌攤開,深深地凝視了一眼掌心處的血跡。
「不過,你終究還是棋差一招,認命吧。」
聲音緩緩響起,他一步步朝皇甫雲煙走去。
「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們嫡系一脈,為何如此頑固?為了一個流放在廢墟之地的廢物背叛家族,值得嗎?」
他一邊走著,一邊問著。
語氣中,透著不加掩飾的嘲諷之意。
「哼,你們才是皇甫家的叛徒,終有一日,少主會帶著我們撥亂反正,善惡到頭終有報,皇甫家嫡系一脈的血,不會白流。」
皇甫雲煙在黃沙中掙扎著,一縷縷鮮血不停地自嘴角溢出。
一雙美眸中,散發出凝若實質的恨意與輕蔑。
「你根本不配做皇甫家人,你們這一群軟骨頭,幫助外人奪權,這筆賬,遲早有一天會算清楚的。」
小丫頭掙扎著,倔強地站了起來。
高高昂起的頭顱,沒有失敗者的沮喪。
斬釘截鐵的口吻,透著審判的意味。
殷紅的鮮血,將一張俏臉襯托的愈發光潔如玉。
雖然失敗了,卻依舊神采飛揚。
「呵呵,有什麼用,自古成者王侯敗者賊,你們嫡系一脈不爭氣,又怨得了誰呢!」
中年男子冷笑連連,步伐不疾不徐。
看上去,他很享受這種捉弄失敗者的*。
「至於你口中的少主,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被流放在廢墟之地,還想返回秘境,意圖與族長爭鋒,簡直痴人說夢。」
「知道嗎?族內的長老們甚至根本沒有將他視為皇甫家人,更沒有將其看作是一種威脅,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接連三代被流放於廢墟之地,你們嫡系一脈居然還在痴心妄想,把復興的希望寄托在那個小崽子身上,真是不知所謂。」
說話間,他走到了近前。
單手猛地探出,一把捏住了皇甫雲煙的下巴。
「你這麼漂亮的丫頭,直到臨死都未能嘗試男女妙事,豈不是人生大憾,我這個做長輩的,理應幫你完成一個真正女人的蛻變。」
說完,他縱聲狂笑。
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長輩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