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沒落的嫡系一脈
對面瞬間由漫不經心轉為鋒銳無匹的目光。
讓皇甫雲煙，把接下來的話，生生的咽回肚子里。
那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彷彿冰刀一般。
寒意，徹骨透體。
皇甫雲煙知道，幸虧這「廢物」二字她沒有說出口。
否則的話，哪怕她是林宇一脈的忠實擁簇者，哪怕她和林宇的關係看起來尚算緩和。
她也難逃林宇的雷霆盛怒，甚至橫死當場！
皇甫雲煙猜的也沒錯。
在林宇的心中，爺爺的地位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無論爺爺的資質如何，他始終是這個世上待自己最好的親人之一。
見皇甫雲煙沒說出不敬之言，林宇冷哼一聲。
寒意收斂，臉上露出一抹唏噓不屑之意。
語氣，略帶嘲諷。
「因為我爺爺的資質不行，所以，你們失望之下，將他驅逐出天痕域，連認祖歸宗都不允？」
「少主，此舉也是為了您的祖父好。」
皇甫雲煙並未迴避這個問題，輕聲回答。
「一個不能修行武道的普通人，是沒有辦法在天痕域內立足的，以您祖父的身份，如果他不離開，很快就會被人害死。」
作為老族長的孫子，天然的繼承人卻不能修行武道，敏感的身份，註定了遲早被害死的結局。
林宇沒有說話，只不過面色變得更加的陰冷。
皇甫雲煙瞥了一眼，繼續介紹著。
「您祖父的出現，讓我們嫡系一脈的計劃全盤落空，恰在那時，有人再次提出了重新推選族長的建議，天痕域內又一次陷入了動亂。」
「這一次的爭鬥之激烈，比之前更甚十倍百倍，幾股勢力相互之間從暗鬥走上了明爭的道路，並且持續了數年之久。」
「最初，我們嫡系一脈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但令人不解的是，儘管優勢巨大，卻始終沒辦法徹底壓服其他勢力。」
「直到後來，我們才知道，嫡系一脈出現了叛徒，而且不單單是一個人，是一群人，為首之人，就是那名篡位者。」
「他就像是一條隱藏在草叢裡的毒蛇，坐視著族內的爭鬥，在我們嫡系一脈大佔上風的時候，私底下扶持幫助其他勢力。」
「數年的爭鬥愈演愈烈，漸漸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在持續不斷的爭鬥中，無論是我們嫡系一脈，還是其他勢力，都元氣大傷。」
「就在大家都難以為繼的時候，那個偽君子終於露出了獠牙，他暗中經營的勢力非但沒有損失，反而趁此機會坐大。」
「並且他聯合了其他幾股勢力，對我們嫡系一脈展開了反攻，形式從此陡然逆轉，我們輸了，輸給了那個無恥的叛徒。」
「失敗之後，族內的大權被盡數竊取，那名篡位者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取得了其他幾股勢力的支持，當上了新一任的族長。」
話說到這裡，皇甫雲煙的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
對她來說，那一幕幕的往事雖然未曾經歷，卻依舊痛徹心扉。
叛徒，永遠是最可恨的。
「他當上了族長之後，本打算對我們嫡系一脈斬草除根，但是閉關修行的幾名長老紛紛出關，制止了他的行為。」
「因此我們嫡系一脈，才得以倖存下來，否則的話，五十年前我們的長輩就會被趕盡殺絕。」
「儘管那個篡位者表面上答應了放過我們，但是在之後的歲月里，卻想盡了千方百計，對我們嫡系一脈進行打壓。」
「那些反對他，敵視他的長輩，被他以各種理由，紛紛*，其他人為了生存，不得不向他低頭，選擇臣服。」
「當初我曾祖父被*后，我們一家為了活下去，只能強顏歡笑，向那個篡位者表達忠心，以換取他的寬容。」
「但我們嫡系一脈，永遠忘不了那血海深仇，也捨棄不了祖先的榮光，所以我們私下裡一直在苦苦地等待，等待著我們天痕域始祖血脈，也就是老族長一脈的回歸，等待著您的歸來。」
「那個篡位者生性謹慎多疑，幾十年來對我們嫡系一脈的打壓從未放鬆過，他也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們，若非我想辦法與他心腹手下的孫子定了婚約，這一次恐怕也沒有辦法走出天痕域。」
聽完了皇甫雲煙的血淚控訴，林宇久久未語。
他對皇甫家並沒有很深感情，所以心頭也沒有多少憤慨。
「聽你這麼說的話，首先那個篡位者作為當初的第一天才，實力肯定非常高，或許在皇甫家天痕域之內，他已經成為了武道第一人。」
林宇緩緩說道，非常理智地分析著現狀。
聞言，皇甫雲煙點了點頭。
儘管她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天痕域內沒有人是那個篡位者的對手。
「其次，經過數十年的經營，那個篡位者早已經將天痕域內的眾人統治的服服帖帖，雖不能說是鐵板一塊，但也相當的穩固。」
這個結論，皇甫雲煙依舊不能不承認。
如今在天痕域內，就連她們這些反抗者，都必須偽裝出臣服的模樣，只能在私下裡秘密聯絡。
至於其他人，那就更不用說了。
此時，林宇輕聲笑了笑道：「也就是說，我和他相比，無論是個人實力，還是聲名威望，都處於全面的劣勢。」
「呃，可是……可是……可您才是真正的繼承者……」
皇甫雲煙結結巴巴地說道，急的不知所措。
聽了林宇的一番話，她誤以為這個少主在打退堂鼓。
想想也能理解，畢竟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
在實力面前，什麼公道人心，全都是屁話。
林宇微微低頭，俯視著那張白皙秀麗的臉龐。
「這可真是一個難以完成的挑戰，難度太大了。」
皇甫雲煙仰頭看著少主，希望卻在一點一點地沉淪。
正當絕望之際，林宇的語氣陡然一轉。
「不過，我這個人最喜歡挑戰，越是困難，我越是喜歡。」
這一刻，孤傲與霸絕的特質，在閃亮的眼眸中肆意狂飆。
聞聽此言，皇甫雲煙黯淡的眼神，陡然間綻放出明亮的色采。
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
一個百折不撓的林宇，才是皇甫家嫡系一脈期待中的少主。
「少主，屬下願肝腦塗地，追隨左右。」
皇甫雲煙單膝跪地，語氣越發的恭敬。
心頭，湧出*的希冀。
祖先保佑，皇甫家嫡系一脈中興有望。
「起來吧！」
林宇淡淡地說道，沒有再迴避少主這個稱謂。
無論是否接受，他都改變不了事實。
儘管他不願意承認，但自己的身上確實流淌著皇甫家的血脈。
或許，皇甫雲煙說得對。
曾祖父欠皇甫家的，自己作為子孫應該償還。
但與此同時，皇甫家欠祖父的，他也必須親手討回來。
命運總是這麼讓人無奈，偏偏又無法躲避。
我命由我不由天，看似狂狷的一句話，實則是武者畢生的最高追求。
能掌握自己命運的人，就可以稱之為神。
想到這兒，饒是林宇心志堅韌如鐵，也不禁微微嘆了口氣。
見狀，皇甫雲煙不由得開口問道：「少主，因何嘆息？」
既然已經認主，她便很自然地擺正了忠僕的心態。
悠悠千古，嫡系一脈向來都是皇甫家族長最忠誠的追隨者。
「我問你，以我的實力而言，與那名篡位者相差幾何？」
說著話，林宇自顧自地走到窗檯前。
他抬起頭，凝視著深邃浩瀚的夜空。
那無邊無際的星空，在他眼中幻化成為了仇人的面龐。
儘管心頭戰意高昂，但林宇還是感受到了一種難以企及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