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顧忌、應對。

  上首老者這種似乎有些專橫的發言，並未引起什麼反彈。


  原本那氣勢最盛，看起來脾氣很大的絡腮鬍老者，本來還打算說些什麼。


  可看了眼上首老者那漫不經心的模樣。


  喉頭動了動，最終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這，不是怯弱，而是一種習慣。


  於他而言，上首老者的話，就是不容置疑的權威。


  再說了，上首老者臉上這種漫不經心的模樣，很明顯，此事已無盤旋的餘地。


  而那名溫和儒雅的老者，則是沉吟片刻，沉聲道：「您的決定，我們當然不會反對，我們可都是老教官手底下帶出來的，我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那個小子突然接了這麼一個重任，這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切，幾十年來說話都是這一套。」絡腮鬍老者冷哼一聲，「你這見風使舵，張嘴就拍馬屁的習慣，倒是刻進了骨子裡啊。」


  話沒說完，上首老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聲音頓時打住。


  儒雅老者繼續說道：「我聽說，顧家人對那小子恨之入骨，雖然您發了話，壓下了這件事，但顧老頭不見得會服氣。」


  話音剛落，光頭老者陰測測笑道：「嘿，顧家要是敢不服氣，咱炎黃泱泱大國，少了一個顧家也沒啥大不了！」


  話里，殺氣橫溢。


  配上他那副形象，就像兇器出鞘，必見人命。


  旁邊的苦臉老者，也點了點頭，深表贊同。


  隻言片語間，彷彿就能將赫赫有名的燕京顧家，連根拔起。


  但上首老者卻擺了擺手說：「這種事，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那小傢伙和顧家的事情，不忙著插手。」


  聞言，儒雅老者像是得到了鼓勵，接著說道：「老教官，那小傢伙貿然擔任總教官，安全部門內部有人肯定不服，外有仇敵無數，內部人心動蕩，他年紀這麼小，恐怕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壓力，萬一被壓力壓垮了，老教官您臉上也無光啊。」


  這句話，說得有幾分道理。


  旁邊的三名老者，心有同感，紛紛看向上首老者。


  只見，上首老者微微一笑：「滄海橫流顯砥柱，萬山磅礴看主峰，背負重壓，砥礪前行，方顯男兒本色，連這點壓力都擔不起，算得上什麼少年英雄。」


  ……


  燕京，顧家大宅內，籠著一團悲戚與壓抑。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一名身著黑衣喪服的中年人，憤怒地咆哮著。


  「安全部門的老傢伙，居然說什麼，不計前嫌，有容乃大，他這是明擺著要幫那個姓林的小王八蛋……」


  他激動的額頭青筋直跳，雙眼中凶光點點，狀若瘋虎，恨不能擇人而噬。


  「稍安勿躁！」


  坐在中年人身前的是一名銀髮老者，顧家的家主。


  他的聲音，沙啞中帶著徹骨的陰冷。


  就像是隱藏在地穴里的毒蛇，冰冷眼眸中，閃爍著凜冽的光澤。


  「父親，你讓我怎麼冷靜，難道就因為那老傢伙的一句話，我二弟的仇就不報了嗎？」


  中年人氣勢洶洶，猙獰的臉上滿是瘋狂之色。


  「誰告訴你，老二的仇不報了？」


  銀髮老者緩緩地說道，乾澀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那……那……您的意思是，不管那老傢伙，也要幹掉姓林的？」


  提起老傢伙三個字，中年人不禁面露懼色。


  雖說顧家在燕京，也屬於豪門世家。


  但在那個老傢伙面前，還真沒有多少底氣可言。


  「報仇，不一定要親自動手。」


  銀髮老者還是一副不急不緩的語氣。


  像極了毒蛇捕食，安靜中蓄積著陰毒的力量。


  「不親自動手？難道咱們要花錢聘請殺手？」


  中年人有些不解，喃喃自語著。


  「呵呵，聘請殺手，擊殺安全部門的人，這種事情虧你想得出來。」


  銀髮老者森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縷不滿。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真想用這個大兒子的命，來換取二兒子的重生。


  顧南華，號稱顧家猛虎，是眾人公認的。


  可是整個顧家的第二代，也只有這麼一隻猛虎而已。


  余者，庸庸碌碌。


  尋遍後輩，都挑不出一個合心意的接班人。


  「父親，那你打算怎麼做？」


  中年人好奇地問道。


  銀髮老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悠悠地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做做準備，去一趟東南亞，親自接一位老和尚入境。」


  ……


  中午十二點左右，孤零零的林宇本打算獨自一人去吃午飯。


  正準備出門時，突然，耳畔響起一陣敲門聲。


  「請進！」


  林宇略感詫異地喊了一聲。


  公司里有誰會在午飯時間，來找自己？


  嘎吱！


  房門被推開，他抬頭一看，意外地失語道：「呃……是你？」


  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讓人大出所料。


  只見，趙啟年站在門口方向，笑吟吟地打趣道：「怎麼？不歡迎？」


  「歡迎，趙局長大駕光臨，自然要熱烈歡迎，快請進。」


  隨即，林宇呵呵一笑，主動迎了上去。


  同時，心裡暗自嘀咕：歡迎你才有鬼了。


  這傢伙每次找上門來，一準就是不讓人消停的事兒。


  雖然對於林宇來說，最多也就是點小麻煩，可小麻煩多了，也讓人煩躁不是嗎？


  不過這次他過來，又是想幹什麼呢？


  想到這兒，他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之色。


  門口處，趙啟年戲謔地笑道：「就不進去了，林教官，到了飯點，不請我吃頓飯嗎？」


  「吃飯啊，簡單。」


  林宇笑了笑，大大咧咧地應承下來。


  「呵呵，林教官，這次你還真的好好請我一頓。」


  自打見面起，趙啟年臉上的笑意就沒停過。


  看上去，就好像有什麼大喜事。


  說著話，兩人一塊乘坐電梯，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家高檔私房菜館，要了個雅靜的包間。


  房間內的裝飾，古香古色，透著一股風雅懷舊的韻味。


  進入包間，服務員幫忙沏好了一壺茶。


  「你先出去吧，有需要會喊你的。」


  趙啟年揮了揮手，將服務員打發出去。


  包房內，只留下他與林宇兩人。


  「林教官，想必你現在很好奇，我為什麼會來找你吧。」


  趙啟年端起一杯茶，慢慢抿著。


  他這是在慢慢勾起林宇的興趣，故意賣關子。


  但林宇卻並未上鉤，滿不在乎地笑道：「這有什麼可好奇的，大家都是朋友，喝個茶吃個飯，很正常吧。」


  「呵呵，你這個小狐狸。」


  趙啟年搖了搖頭，笑著嘆息一聲。


  見林宇耐住了性子，他也不再打什麼機鋒，開門見山地說道。


  「好了，我也不賣關子了，這次來找你，是特意來恭喜你的。」


  聞言，林宇有些錯愕。


  「陞官？你不是開玩笑吧？」


  此時，他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


  陞官？


  他連官都不是，怎麼升？

  「當然不是開玩笑，恭喜你了，林教官，哦，不，是林總教官，總部的正式調令已經下達了，就等著你去燕京報到。」


  趙啟年抱了抱拳，臉上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縷羨慕。


  要知道，那可是總教官。


  在整個安全部門，除去林宇外，也只有四人。


  安全部門裡，不知多少人將那個位置，視為終身的夢想。


  卻不料，被一個毛頭小子，捷足先登。


  想起這個，就連趙啟年都忍不住心生妒意。


  滿打滿算，才多長時間。


  就從不在編製的臨時教官，直接轉變為正式編製的總教官。


  這種陞官的速度，在安全部門可謂是前所未見。


  堪稱平步青雲，一步登天。


  原本，趙啟年以為是老領導的一句笑談。


  不曾想，第二天總部的辦公室就打來了電話，下達了正式通知。


  接完電話后，他拿著話筒，足足愣了有三分鐘。


  讓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擔任總教官，是一件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說完后，趙啟年等待著林宇欣喜如狂的反應。


  但，出乎意料的是，林宇並沒有多大反應。


  他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道：「呵呵，多謝領導關愛，不過最近我分身乏術，恐怕沒有時間當什麼總教官。」


  平靜的語氣下，隱藏著孤高的傲然。


  面對總教官這個職務，若是正常情況下，一般人即便是想要推脫，也會說幾句謙虛的話。


  比如，表示自己能力不足，難以勝任。


  可林宇，卻偏不這麼說。


  他的回答，直截了當，乾脆利索。


  概括起來，就四個字：爺沒時間。


  這個答案，讓趙啟年差點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