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最後一關
果然,不出金牙雄所料。
這十八名大漢手中長-槍看起來煞氣十足,
十八人出槍整齊劃一,將林宇的閃躲空間完全鎖死。
可他們的目標——
林宇卻不慌不忙。
閃電般探出雙手,將槍桿攬在腋下。
左右腋下,各夾住九支長-槍。
雙膝微曲,腳底如老樹盤根。
站立原地,沉若泰山,猛然發力。
那十八名手持紅纓槍的壯漢,頓時臉色漲紅,如喝醉了酒似的,腳下踉踉蹌蹌,撞在一起。
眨眼間,鬧了一個人仰馬翻,狼狽不已。
「隊列排的不錯,手上差點火候。」
林宇淡淡笑道,鬆開胳膊。
咣當,咣當……
十八桿長-槍,散落在地。
見狀,金牙雄心中又氣又恨,忍不住低沉怒喝:「眾人迴避,擺陣。」
一聲令下,四周的水門兄弟紛紛後撤了十幾米,原本空曠的廣場,越發顯得寬敞。
此時,又有十八名壯漢出列,身上穿著魚皮膠衣,臉上帶著防護面罩,手持管狀噴筒,將林宇團團圍住。
嗤嗤……
一股水聲傳來,十幾道水箭朝林宇激射而去。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酸臭的氣息,水箭落地時,地面冒起一縷青煙,發出滋滋的聲響。
一看便知,所噴水箭乃是劇毒腐蝕藥水。
若是沾在身上,頃刻間,便會皮破肉爛。
在此般歹毒的攻勢下,林宇淡然微笑,猛地往上一竄。
身體凌空躍起,右手順勢一揚。
揚手抖轉,十幾道銀白色的亮光,自掌中飛出。
尖銳的破空聲傳出,那十八名壯漢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感覺手腕劇痛,鮮血迸濺,手指無力鬆開。
啪嗒……
管狀噴筒,掉落在地。
兔起鶻落間,毒水陣已被破去。
這些大漢捂著手臂低頭看去,手腕處嵌著一枚普普通通的硬幣,入肉三分,鮮血橫流。
以林宇的手勁而言,一枚硬幣,也能投擲出穿金裂石的威力。
若非手下留情,這些大漢不止皮開肉綻的下場,恐怕連手骨都要被擊碎。
見林宇再次輕鬆破陣,金牙雄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心中升起一縷不妙的預感。
若是讓這小子一路勢如破竹,闖過了四關。
到了第五關,那可就要自己個兒親自下場了。
念及此處,金牙雄眼中辣色一閃。
他沖著白紙扇招了招手,附耳低聲說道:「安排一名狙擊手,做掉這小子。」
白紙扇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趕忙轉身去安排。
說話間,又有十八名水門大漢站了出來。
他們手裡托著一支支像衝鋒槍似的東西,身後還背著一個圓柱形的鋼瓶。
這東西名叫m2火焰噴射器,是一種單兵攜帶式的火焰槍。
前面像是衝鋒槍的那部分是噴射器握把和噴嘴,通過後端的軟管,接連到鋼瓶上。
鋼瓶內裝著混合燃料和推進劑,在壓力容器的作用下,一旦發射,火焰能噴到五十米之外的地方。
噴射的持續時間,能夠達到一分鐘左右。
最惡毒的是,噴出的火焰中,蘊含著凝固油。
像戰場上的燃燒彈一樣,一旦粘在人身上,幾乎無法撲滅,只能任由其燃燒殆盡。
只能在凄厲的哀嚎中,化作一具焦屍。
看到一支支火焰噴射器時,林宇也不禁眉頭一皺。
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回憶的畫面,慘不忍睹。
此刻,十八名壯漢圍成半圓弧形,擺好了架勢,隨時準備噴射火焰。
「開火!」
金牙雄沉聲暴喝,面色猙獰可怖。
微微眯起的小眼睛里,閃爍著凶戾的殺氣。
一道道火焰從噴嘴中激射而出,迎風起舞,交織出一張火網,將林宇牢牢罩住。
面對烈火焚身,林宇冷然一笑。
他深吸了一口氣,整個胸腔都高高鼓起,舌抵顎下。
驟然間,一聲怒吼,響徹天際。
驚雷滾滾,於耳畔炸響。
似龍吟,如虎嘯。
連綿不絕,攝人心神。
擺陣的水門大漢,感覺耳邊響起了一道炸雷。
震得心臟好似被一隻大手攥住,耳膜嗡嗡作響,心氣渙散,眼前金星亂冒,四肢發軟。
這一刻,他們的腦袋渾渾噩噩,臉上的血色褪的乾乾淨淨,手上動作,自然而然地停頓下來。
趁著擺陣水門大漢沒有緩過勁兒來,林宇雙腳在地上猛地一蹬。
好似利箭離弦,快如閃電掠空,須臾之間,便竄到了這些大漢跟前。
近身之後,林宇可謂是虎入羊群,無一合之敵。
一路橫掃,所向披靡。
眨眼的功夫,十八名水門壯漢,就已被打倒在地。
破陣功成之際,林宇心中稍稍放鬆。
就在此刻,突然,腦後汗毛乍起。
一道充滿了死亡的氣機,將他牢牢鎖定。
林宇陡然轉身,電光火石間,橫移了半米。
一枚呼嘯而來的子彈,在耳邊掠過,擊中了一名水門大漢的小腿。
嘭!
小腿炸裂,碎肉四濺。
「大口徑狙擊子彈!」
林宇面色一冷,眼角餘光,早已鎖定了目標。
右手輕甩,一枚硬幣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流光。
精準地插在了那名狙擊手的眉心,硬幣貫穿頭骨,直入腦中。
「水門,不愧是水門,果然好手段!」
林宇呵呵笑道,不屑的目光,在金牙雄的身上一掃而過。
剛才的狙殺,在他眼中,彷彿不值一提的小事兒。
這句刺耳的話,把金牙雄氣的老臉漲成豬肝色,一片通紅。
死死地盯著林宇,恨不能將這傢伙生吞活剝。
這一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非但沒有暗算到對方,反而丟盡了面子。
那些觀禮賓客,看向金牙雄的眼神中,都不約而同地帶著幾分鄙夷。
暗殺這種事兒,私底下可以做。
但在水門香堂會上,大庭廣眾之下,怎麼做這種齷齪事?
要知道,這丟的不僅僅是金牙雄一個人的臉面。
就連水門數百年來的聲譽,都會因此而受損。
「姓林的,別血口噴人,那個槍手和我們水門沒有關係。」
一旁的白紙扇,扯著脖子高聲狡辯。
但林宇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看向金牙雄,笑吟吟地說道:「照規矩,還剩最後一關了,你還是準備上路吧。」
說完,桀驁的笑聲響起。
骨子裡透出囂張跋扈的本色,令人暗暗咋舌。
聞聲,金牙雄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冷冷地哼道:「我金牙雄縱橫逍遙數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想要我命,就憑你,還嫩了點!」
事已至此,金牙雄也只能硬撐下去,輸人不輸陣。
接著,他很有氣勢地一擺手,中氣十足地大聲喊道:「請刀,開宴!」
聲音嘹亮悠遠,帶著滄桑韻味兒。
這是水門五關中最後一關,名為謝客宴。
別看名字取得好聽,其中的兇險之處,猶勝之前。
前面四關是刀光槍影,毒水火海,到了最後一關,以宴謝客,殺機藏於無形。
聽到請刀這兩字,周圍的觀禮賓客騷動不已。
「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金牙雄揮刀。」
唐振業搖頭感嘆,彷彿回憶起了什麼。
「二叔,金牙雄會玩刀?」
一旁的唐天傑,納悶地問道。
「哼,三十年前,他剛出道時,就是靠著一把刀,在東南亞打出了一片天地,站穩了腳跟,成了大佬。」
唐振業低聲說道,目光中滿是回味。
三十年前,正是東南亞最為混亂的時期。
無數底層的小混混,憑藉著一腔熱血,闖蕩江湖,出人頭地。
三十年,彈指一揮間。
流不盡的英雄血,說不完的風雲事。
當金牙雄請刀時,躲在人群的許薇,也忍不住目露驚色。
作為金牙雄的乾女兒,她很清楚,這個老胖子的刀法,堪稱一絕。
她那點玩刀的本事,也是從金牙雄處學來的。
在眾人期待的注視下,一名水門兄弟,手捧著檀木長盒,緩緩走來。
金牙雄接過木盒,小心翼翼地打開。
盒內蓋著一層明黃-色的綢子,慢慢掀開,露出一把約半米長的寶刀。
刀身寒光四溢,蘊含著一縷詭異的冷艷。
金牙雄將刀拿在手中,微微嘆了一口氣,轉身緩步而行。
這時,另有水門兄弟,在廣場空地處,擺開了一張硬木八仙桌。
桌子下,只放了一把梨木座椅。
金牙雄走到林宇跟前,躬身相邀:「請,上座!」
不管他和林宇之間有什麼恩怨,到了此刻,都得恭恭敬敬地喊出一聲:請。
這是水門的規矩,也是謝客宴的禮數。
剛才狙擊手的事情,他自知理虧,自然更不可能再壞禮數。
林宇微微一笑,信步走到最上首的位置,大模大樣地坐了下去。
剛一落座,有兩名水門兄弟,架來了一個火盆。
隨即,手裡拎著一把鐵皮壺,放置在火盆上。
不一會兒的功夫,水壺咕咚咕咚冒起了熱氣。
見水已燒沸,一名水門兄弟將水壺拎下。
另外一名水門兄弟,手捧著一個青花大茶碗。
兩人肩並肩,走到林宇跟前。
接著,一人雙手捧著茶碗,另一人拎著水壺,將茶碗斟滿。
「請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