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流言
其實江月梨原來隻寫了宮裏人都輕視慢待皇後,並沒有具體說明,沒想到竟能輕視慢待至此地步。確實是自己對不住江月梨了,江月梨在心裏默默地向江月梨道歉。“那就按盜竊罪論處吧,先拖出去打五十大板,打完之後砍去雙手扔出宮去。”江月梨發落道。
院子裏為數不多的奴才們聽了這話便箭一樣的衝出去,死死地把那婆子按住,又拿來了板凳和棍棒,一幅終於出了惡氣的模樣。
江月梨宮中的奴才本是按照標準配的,隻是後來見她性子實在軟弱,又不似傳聞中那般得寵,便都紛紛各自找了出路,不願再待在這比冷宮還不如的地方了。
剩下的奴才裏有一些是江月梨娘家的陪嫁,有一些是皇上賞賜的人,這些人要麽是真的忠心,要麽是迫於什麽壓力不敢隨意換主。這些年江月梨不得勢,連帶著奴才們都被人瞧不起,被別宮的太監宮女們明裏暗裏的欺負,他們早就想出這口惡氣了。
待進了屋,江月梨說:“這些年來咱們宮裏拿東西的人不少吧?”
竹枝眨了眨眼,慢慢地點了點頭。她本不欲告訴江月梨的,怕她心裏難受。隻是江月梨都這般開口問了,想必應該是早就知道了。
“可還記得是誰拿了那些東西?”江月梨問。
“奴婢死都記得那些人的嘴臉。”竹枝年紀尚小,對人恨得牙癢癢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再加上她天真的長相,讓人覺得好玩得緊。
竹枝在後期的時候為了保護皇後,佯裝成她的樣子,被燒死在了皇後宮殿裏。可她舍出命保護的主子卻還是死在了無人知曉的山間。
江月梨想到竹枝的結局,忍不住歎了口氣:“去找張紙來,把什麽人拿走了什麽東西逐一說給我聽。”
竹枝勤勤懇懇說了好多,生怕遺漏了什麽,說到最後又有點失落:“娘娘,我們就算知道了,也沒辦法去討回來呀!”
“誰說不能。”江月梨又在這些清單後麵寫了幾個大字,掏出鳳印蓋了上去。
“當場歸還,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一律按偷盜處理。”
宮中的偷盜罪罰的很重,奴才們都要砍手或砍腳,就算是嬪妃也要服半年的內獄,鳳印一蓋,若是不服從,那就是要掉腦袋的抗旨罪。
“娘娘,這鳳印……”竹枝剛才見她從暗格裏取出鳳印時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且不說這鳳印是皇上什麽時候給江月梨的,若是早知道鳳印就被江月梨放在這屋中,她就是死也會攔住那些人進來搶東西的啊!這可是鳳印啊,萬一被人摸了去可怎麽好?!
江月梨見她驚訝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這是冊封大典過後太後娘娘秘密賜予我的,不明著給是怕別人覬覦,卻沒想到偷藏著反倒叫自己吃了更多虧。”
說好聽點兒是怕別人覬覦,說直白些就是江月梨膽小怕事,怕這鳳印會讓她成為眾人的眼中釘,所以寧願明著受欺侮,也不願承擔拿出鳳印後被人暗害的風險。
可江月梨不是原主,他既然來到了這裏,就不會再讓江月梨繼續過之前那樣的窩囊日子。
竹枝拿著皇後懿旨,終於趾高氣昂了起來,屁顛屁顛地就出了門。
江月梨此舉一是為了那回那些財物,二是為了立威,她要讓滿宮的人知道,誰才是掌管整個後宮的人。
還好現在有了鳳印,別人隻當她是一朝龍在天,凡土腳下泥,不會去追究她為什麽突然變了性。
有了鳳印一切行事都很順利,大多數人都隻是跟風行事,不敢真的違抗江月梨,看到那道蓋著鳳印的紙張就如數上繳了。
這一舉動也使得江月梨宮裏的奴才們老實安分了許多,不敢再造次。
“娘娘,昭皇貴妃來了。”竹枝進來通傳道。
江月梨正想午睡,聽見這個消息眉頭皺了皺,剛想尋個借口推脫說不見,就見昭皇貴妃竟堂而皇之地走進了內室。
這是一點兒都沒把江月梨放在眼裏啊。
昭皇貴妃是太妃的嫡親外甥女,皇後之位早早便被太妃暗地裏許諾給了她,但是蕭錦寒登基之後卻執意要立江月梨為後,說是自己屬意江月梨多年,皇後這個位置隻能給她坐。
到手的皇後飛了,為了安撫太妃,蕭錦寒不得已賜了個皇貴妃的位置給她外甥女,倒是陰差陽錯的造成了宮中這三足鼎立的局麵:不得勢的皇後、母家權傾朝野的淑妃,還有出身尊貴千嬌萬寵的皇貴妃。
這昭皇貴妃倒不似蕭淑妃那麽跋扈,她來之前聽說了皇後現在有了鳳印,所以規規矩矩地給江月梨請了安:“臣妾聽聞娘娘在宮裏收尋東西,若是有什麽臣妾能幫上一二的地方,娘娘可千萬不要客氣。”
江月梨還能不知道昭皇貴妃的小心思麽?這個女人看著端莊文靜,其實肚子裏全是壞水。
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竹枝確實在有些地方會觸黴頭,現在借著這位昭皇貴妃的嘴也好使點:“要昭皇貴妃替本宮操勞,本宮可實在是過意不去。”
“娘娘坐擁中宮,又有鳳印在手,誰替娘娘操勞都是應該的。”昭皇貴妃露出一個看似恭謹的笑容。
江月梨也不再推脫,她倒要看看這個昭皇貴妃能借此事搞出什麽花樣來。
果然,沒過兩日宮裏便傳出了風言風語。
秋雨休息了幾天,在宮女所聽到這些消息,有些不放心,拖著還有些顛簸的身子趕快向江月梨稟報了此事:“娘娘,現在滿宮都在傳您小人得誌,說您仗著自己有鳳印,脅迫皇貴妃去幫您搶奪各個宮裏皇上的禦賜之物。”
江月梨早有預料,並不很意外:“沒事,宮中閑悶,有點水花就能翻出浪,一會就消散了。”
主仆二人正說著話,就見竹枝慌慌張張地趕來:“娘娘,太妃叫各宮娘娘過去喝茶呢!”
秋雨斥責道:“慌裏慌張的像什麽樣子,喝個茶罷了,有什麽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