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她退婚

  “江月梨!你給我滾出來!”“嘭……”


  一個蒙著織金軟墊的圓鼓凳衝破了窗欞,砸碎了桌上的一盤杯盞,碎片灑落一地。


  江月梨聽見動靜,不耐煩地用被子蒙住了臉,翻個身子繼續睡覺。


  經過上次莫名其妙的一場玄妙之旅,再次出現在陌生地方,她已經能泰然處之,無外乎是場夢,上次是睡著就又回去了,所以她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快些回去,沒想到這想的泡泡就被戳破了。


  院子裏站著的紅衣女子被一眾丫鬟婆子們簇擁在中央,氣得臉頰通紅,衝過去拉房門,見門紋絲不動,氣惱地一腳踹在了門上。


  “江月梨你有本事就別當縮頭烏龜,你快老實招來,你到底是怎麽勾引得蕭哥哥非你不娶的?你這個賤人!妖精!等本小姐進去,非要抓花你的臉!”


  這都什麽一天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江月梨氣惱地踹了被子,披了件衣服走到門邊,猛地拉開了門,差點將正奮力踹門撒氣的江月舒摔了個踉蹌。


  江月梨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道:“怎麽,你來打擾我睡覺,就是要我教教你怎麽勾引男人嗎?”


  “你、你大膽!”江月舒拍開了她的手,從地上爬起來,好幾個忠心的丫鬟已經跟著翻了進來,江月舒仗著人多,膽子也大了幾分,“誰稀罕你那些下賤勾當!你現在立馬去逍遙王府跟蕭哥哥解釋清楚,把婚事給退了!”


  江月梨差點氣笑了。


  她剛剛來到這陌生的地方,那個什麽逍遙王的狗男人就來丞相府提親,她都還沒答應呢,退什麽退?


  她不過是想去找蕭錦寒,故而一直收著性子,這些人竟都覺得她脾氣很好了?

  行,她今天還就……忍了!

  她長長地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臉來,溫順又乖巧地點點頭,“好,等我洗漱完了,我就去跟爹爹說,姐姐看不慣我嫁給逍遙王,讓我親自去退親,昨天逍遙王送來的那塊和田籽料的白玉鎮紙,讓他趕緊從東宮要回來給人王爺送回去。”


  “什、什麽?東宮?”江月舒終於恢複了幾分冷靜,昨天逍遙王送來的禮物裏確實有塊白玉鎮紙,爹已經把那鎮紙轉手送給了太子嗎?


  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來的道理,要是真去要,那太子指不定就要跟丞相府翻臉了,更何況,爹怎麽可能去要,到時候追究起來,說不得倒黴的還是她……


  江月梨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對著江月舒通情達理:“姐姐這般生氣逍遙王來提親,肯定是有自己的考慮的,我這便親自去跟他解釋一番,好讓他早點明白姐姐的一片苦心,想來他肯定會理解姐姐的,之後也絕對不會再來與我為難。”


  說著,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推開門就往外走,作勢要把這件事辦成的樣子。


  “等……等等!”江月舒心中一慌,哪裏還顧得上生氣嫉妒,跺著腳推著身後的下人們,“你們這些蠢貨!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把人給追回來!千萬不能讓她去蕭哥哥那裏告狀!”


  下人們連忙去追,可江月梨看著就像是走了三兩步,幾句話的功夫,人竟已經快到院門口了。


  突然,她腳下一頓,明豔的黑眸不著痕跡地向某個方向掃過。


  身後的下人們追了過來,將她圍在了院子裏,江月舒想通了她的話,心中惱怒,擼著袖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來。


  江月梨像是沒看見似的,漫不經心地抬起一隻手,悄悄撞了下她的肘彎,又動作自然地撩了撩耳際的碎發,這才不緊不慢地擺出驚訝的表情,看著那一巴掌狠狠刮在自己臉上的江月舒。


  “姐姐這是做什麽?”她扯著衣角,臉上帶著幾分委屈和無辜,“我都已經說了,會親自去和王爺父親解釋了,姐姐幹嘛這麽愧疚不安?弄得妹妹心裏也好難受,姐姐,我到底要怎麽做,姐姐才能好好的?”


  “你!是不是你做了什麽……”江月舒猩紅著眼睛朝她撲來,卻備不住江月梨藏在羅裙下的小腳借著後仰的姿勢踢上了她的腳踝,一陣鑽心的痛襲來,她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跪在了江月梨的麵前。


  江月梨更加惶恐不安,進退兩難地站在原地生生受了江月舒的一拜,慌亂之間,還在她的手上踩了好幾腳……


  “姐姐,”她扁了扁嘴,挪開了差點將江月舒的手骨踩斷的金蓮,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到底要妹妹怎麽做才好?姐姐為何執意要這般侮辱自己?”


  江月舒氣得咬碎一口銀牙,但是腳踝和手背幾乎痛得麻木,讓她根本無法思考別的,隻能恨恨地瞪了江月梨一眼,大叫著讓下人將自己抬回去。


  院子裏恢複了往日的寂靜,江月梨的臉上慢慢揚起了輕嘲和冷意。


  相較於江月舒對原身所做的事,這點小懲罰根本不算什麽,畢竟,當初原身可是被江月舒誆騙,走進了雲隱山的毒瘴中活活吸了兩個時辰的毒氣而死的!

  她既然來了,自然要幫著把這個仇給報回來麽!

  她緩緩勾起唇角,彎腰從地上撿起一粒石子,猛地擲向一棵大樹之中,樹影翻騰之間,一個人影緩緩落下,將那粒小石頭扔回了她的腳邊。


  線條優美的薄唇輕輕勾起,小院中回蕩起男人清越低沉的笑聲,“沒想到相府二小姐居然是個神秘高手,看來,外麵的傳言不可盡信。”


  江月梨雙手環胸,滿臉冷沉地盯著眼前被銀質麵具遮住半張臉的男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過閣下一大早就跑來姑娘家的院門口盯梢,貌似也不是什麽正經人會幹的事吧?”


  男人輕笑了一聲,“小丫頭,氣性挺大。”


  這男人怎麽這麽墨跡?


  江月梨真的生氣了,從花壇裏搬出一塊小孩頭那麽大的石頭,怒瞪著他,“要你管,變態!你就說你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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