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來官兵
夜色漸濃。山寨裏已經是一片漆黑,蕭錦寒神色淡漠的走進後院,被關在房裏的暗衛們眼前一亮,趕忙恭敬的單膝跪地:“殿下。”
“無需多禮。”
男人目光冷凝的看了一眼暗衛們,沉聲開口:“這幾日恐怕要先委屈你們,那個江月梨並沒有那麽好相與,但是若是由她來做這個領頭的人,便是出了事,我們也好脫身,待過幾日她將你們放出來,你們便想辦法聯絡其他人過來。”
“是。”
暗衛恭敬的應了一聲:“殿下,蕭錦祁最近似乎注意到了咱們的動作,宮裏已經有幾個眼線被除去,若是殿下再呆在這裏……”
“這座山頭有一樣極為重要的物事,本殿下須得尋到它,明日我便會發動山匪們四下搜搜看。”
蕭錦寒倒也不是想蝸居深山,隻是當年他尋那件東西到這裏,意外被山賊抓住,這才假意入夥,慢慢得到了當時的大當家信任,在他重傷死後,便接手了當家之位,但眼下已經三年,那所謂的能贏天下的至寶卻還是毫無頭緒。
暗衛抿了抿嘴,心裏也知道那東西的重要性,蕭錦寒又囑咐了幾句,便走出了院子,卻沒有注意到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他,隨後趁著夜色躡手躡腳的溜出了山寨。
翌日,江月梨才剛醒來,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她一瘸一拐的走出院子,就看見慕容鐵牛正背對她站著數著人頭,正在跟山匪們交代著些什麽。
“二當家,大當家的醒了。”
陸二見江月梨走出院子,趕忙行了一禮,蕭錦寒挑了挑眉轉過身,臉上立時間掛上了和煦的笑意:“大當家的傷可好些了嗎?”
“已經無礙了。”
江月梨有些好奇的看著他手裏的花名冊:“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既然大當家說要造反,咱們便得好生計劃,這山裏易守難攻,倒是個好地方,隻是先前沒好生打理過。”
蕭錦寒將花名冊遞到她手中,臉上掛著柔和的笑,完全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我今天想讓兄弟們去看看地形,落幾處崗哨出來。”
“好,那便去吧。”
江月梨點了點頭,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大當家,二當家,不好了!王四逃走了!”
王四?那個管賬的土匪?
蕭錦寒微微蹙了蹙眉,心裏忽然生出了些不太好的預感,就聽見江月梨冷聲開口:“馬上去尋,盡快將人抓回來!”
“大當家,不過是跑了個慫蛋,沒什麽好抓的吧。”
陸二不由得撓了撓頭,江月梨狠狠蹙了蹙眉:“若是他現下將官兵們引來,憑咱們這些人,恐怕難以抵擋,立刻讓兄弟們去找,不得耽擱!”
“是。”
陸二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忙要差人去尋,門外卻突然衝進來一個表情倉皇的男人:“不,不好了!官兵們要打上來了!”
來得這般快?那王四是什麽時候跑掉的!
土匪們頓時變得有些慌亂,蕭錦寒抬起手冷聲開口:“莫要慌張,讓弟兄們都出來,帶好兵器,咱們分頭進山!這裏地勢複雜,那群官兵一時半會也尋不著我們!”
江月梨不由得眯了眯眼,這男人說他不過隻是個普通人,但這氣勢,卻並不像什麽普通的書生,難不成是山匪頭子當久了才有了這等氣勢?
但聽說官兵前來卻如此淡定,倒是讓她有些刮目相看。
山匪們趕忙照做,而不遠處,那些官兵已經快要逼近山門,王四表情諂媚的站在那些官兵身旁:“各位爺,就是這裏,昨天我被這裏的土匪抓走,聽見他們說要造反,我還被他們砍了一隻手下來呢!”
那官兵冷冷看他一眼,示意屬下們逼近寨門,一群官兵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狠狠踢開門,卻發現山寨裏空無一人。
“肯定是進山去了!”
那為首的官兵看著有些淩亂的院子,眼神驀然一冷:“追!”
深山之中,蕭錦寒正背著江月梨步履穩健的走在山中,眼看著遠處的寨子裏一片騷亂,不由得擰了擰眉,麵色平靜的繼續大踏步朝前麵走去。
他先前忘了放出那些暗衛,若是不小心被官兵們識破什麽,恐怕……
“你真的隻是個普通書生麽?”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毫無溫度的清越聲音,蕭錦寒的眉頭又緊了一份,故意裝出一副詫異模樣:“大當家怎麽突然這麽問?”
“你看起來雖像個清瘦書生,但這一趟山路走下來,背上還背著我,竟是臉不紅氣不喘,若說不會功夫,我是一點也不信的。”
江月梨的手扣在了男人肩頭,臉上的表情愈發嚴肅:“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逃兵,是不是同你也有些關係?你究竟是什麽人?”
蕭錦寒心裏一驚,倒是沒想到她的觀察力如此細致,身後卻突然穿來一連串的腳步聲:“這裏有血跡,往這邊追!”
血跡?
江月梨狠狠皺了皺眉,這才想起先前進山的時候自己腳上的傷口裂開,定然是留下了血跡,卻沒想到這麽快就浸透了鞋底。
“大當家的,得罪了。”
蕭錦寒突然將她放下,徑直脫下自己的外衫,有些粗暴的將那衣服往她腳上一裹,而後將她打橫抱起,足尖一點,便飛速的朝著深山當中掠去。
男人胸膛上散發著清爽的氣息,不由得讓江月梨有些失神,待行至一處山洞之中,蕭錦寒這才將她放下,低咳一聲正打算編個謊誑她,便聽見女人冷聲開口:“不願意說就別說,騙我就沒意思了。”
“……”
蕭錦寒不由得有些尷尬,猶豫了片刻才開口:“大當家不懷疑我?”
“你若是想害我的話,剛剛便將我丟給那些官兵就是了。”
山洞裏隻有些許陽光透進來,江月梨目光沉沉的看著男人半明半暗的清雋側顏:“反正寨子也散了,今後咱們大不了散夥各奔東西,你想做什麽,和我也沒什麽關係。”
“您不想造反了?”
蕭錦寒不由得挑了挑眉,江月梨冷哼一聲靠在山壁上:“我想造反不能自己單幹?看不起誰呢……咦,這是什麽?”
江月梨皺了皺眉摸了摸自己的後背,便看見自己背後的石壁上竟然有一個顯然是人工雕琢而成的圖案,下麵還有一行小字。
“虎賁兵法……”
她摩挲著那行凸起的小字,下意識念了出來,沒有注意到身邊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