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草

  江月梨很是了解六皇子的性子,所以在詢問路謙的同時,也給六皇子修書一封,告知了在二皇子身邊有安排好的人,可以安心。知道江月梨有了安排才壓下心裏的擔心。


  隻是心裏還是有點失望,江月梨在很多地方都安排了人,好像所有人都有事可幹,就他一直閑著,好不容易送了個草藥,又沒事可幹了。


  他有些沮喪,底下人想了下安撫,“現在鼠疫盛行,皇子可以多運送些藥材過去,也算盡一份力。”


  一直都有草藥往這邊送,但實際上除去研究所用,還有給到每個人手裏的藥,到最後,醫館裏的藥也並不是很充足,甚至還有點缺。


  聽到這話,本來興致勃勃的人,現在好像又有點沮喪了,“果然沒什麽能讓我幹的。”


  蕭錦寒看他。


  他歎了口氣,“都知道現在的草藥特別值錢,有的話都自己留著了,誰還往出拿?”


  蕭錦寒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旁邊的小廝看見了,說道,“就是因為不好買才要買,現在我們最缺的就是藥材,如果有一天鼠疫真的能過去,能拿來藥材的功勞應該也挺大。”


  六皇子剛才黯淡無關的臉現在仿佛有了點光,“真的嗎?”


  得到蕭錦寒的肯定回答之後,他站了起來,給自己打了打氣,“我一定會找到很多你們需要的藥材的。”


  說著,就派人去找了。


  路謙這邊接到了江月梨的信之後 就聯係了二皇子身邊的心腹,這是江月梨安插在他身邊的人。


  他們一起過來,太醫看到的時候,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們會一起過來,“兩位過來,可是二皇子出了什麽事?”


  二皇子的心腹搖了搖頭,路謙看著太醫,一臉認真道,“現在外麵的情況,大人想必也知道了。”


  太醫點了點頭,他一想到這次鼠疫就讓這麽多人喪命就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二位過來,莫非是想問我有什麽法子?”


  路謙還是搖了搖頭,“我們過來醫藥館這裏,是想問大人要一樣東西。”


  太醫看著他,不明所以,“這裏有什麽藥能抑製鼠疫呢?”


  路謙看著是太醫也是真心為國為民的,也就沒有瞞著他,“不瞞您說,這邊已經有神醫研究出來了抑製鼠疫的藥,並且已經實驗過了,挺有效的,隻是因為缺少了一味藥引而導致藥效持續的時間不長,現在服了藥的人已經暈過去了,就等著這藥引救命呢。”


  聽了他的這番話,太醫心下訝然,他從來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研究出來能治傳播這麽迅猛的病毒藥。


  他自問從鼠疫剛開始的時候就開始研究了,但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進展。


  現在有人告訴他,已經有人研究出來藥了,他是不太敢信的。


  但這兩個人站在這裏,也絕對不可能是來給他說笑話的。


  “果真有人這麽厲害?”他並不是想得到一個答案,在心底確定,隻要有鬼草就能救很多人的時候,他內心已經了答案。


  太醫轉身從後麵的抽屜裏取出來一個小匣子,裏麵放著一把鑰匙,隻看了另外一個抽屜裏的盒子,裏麵放著的,就是現在鼠疫急缺的藥引——鬼草。


  太醫把鬼草交到他們手裏,並且細心交代了保存的方法和用法,才放下心來。


  這邊路謙剛走,後麵就有人過來了,是一些看不出身份的人。


  這群人一進來就是一通翻箱倒櫃,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就直接把太醫帶走了。


  太醫被帶到二皇子麵前,才知道是二皇子找自己。


  今天來的人是二皇子的心腹,此刻,二皇子卻要找自己,難道二皇子的心腹不是在給二皇子辦事?


  不管怎麽說,他現在都不會把那兩個人供出來。


  他們是為了救百姓。


  “鬼草去哪兒了?”二皇子看著太醫,眼神挺冷,不帶半點溫和。


  太醫連忙磕頭請罪,“是臣的親戚,臣妹妹的孩子在外做生意的時候得了鼠疫,他是走投無路了,才求到我這裏,這孩子……說梅梅叫唯一的男丁。”


  “行了行了。”二皇子沒時間聽他說他這些家長裏短,“鬼草被你拿去給你外甥了?”


  太醫把頭更深地磕了下去,“臣有罪,請二皇子責罰。”


  二皇子讓人去查,沒一會兒,就有結果了。


  查探的人站在下麵,“回二皇子,太醫所說屬實。”


  二皇子知道要是給了太醫的外甥,也沒追究,讓他回去了。


  路謙得知這消息,避開太醫的醫館跟前的人找到太醫,“我這裏有藥,您可以拿去給您侄子用。”


  太醫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路謙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出於尊重,也沒說什麽。


  路謙不知道要走還是要怎麽,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感覺太醫需要自己一個人待著,就放下藥準備悄悄離開。


  這個時候太醫突然轉頭看他,眼裏有遮不住的難過和自責。


  “我外甥已經沒了,沒來得及。他們找我的時候,正是他最嚴重的時候,我的藥送到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


  年近花甲的老人無力地蹲坐了下來,“我……我這一輩子救了很多人,唯獨沒能救自己的家人一回。”


  他眼裏閃著淚花,“我想救他,我妹妹家他一個兒子,他隻留下了一個女兒就沒了。”


  路謙聽了,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他還是把藥留了下來,“雖然不希望您的家裏再有染上鼠疫的,這藥留下,防患於未然。”


  說完,就悄悄從醫藥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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