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全家福
第125章 全家福
劉明娟看到席夏也在，驚訝道：「哎呀，怎麼阿夏也來了？」
不等丁雍說話，她像是忽然想起來，「差點忘了，你沒有父母了，不在這還能在哪過新年呢，看我這記性。」
她從頭到尾都是自說自話，擺明了故意這麼說的，想刺激一下席夏。
奈何席夏的芯子不是真的十二歲，不然這會兒估計就著了她的道，哭出來了。
丁雍眉頭不由斂起，這大過年的，一個個盡找事。
丁恆給丁雍遞了個眼神，讓他不要介意。
丁雍沒理他，對席夏說：「阿夏別難過，我和你乾媽在哪，哪裡就是你的家，別管別人說什麼。」
這個年紀的孩子愛多想，他要是不說些什麼，估計席夏今晚就睡不著了。
「嗯。」席夏點點頭，「我只聽你們的話。」意思是劉明娟說什麼影響不到她。
劉明娟撇撇嘴，就聽老太太中氣十足地聲音從廚房傳來：「阿娟來了？你們快進來幫手。」
劉明娟和兒媳婦何甄進廚房了，席夏聳聳肩，從塑料袋裡翻出巧克力，剝開糖紙塞進嘴裡。
茶几上有一袋零食是丁雍帶過來的，丁屏也拿了一袋過來，但席夏沒動。
幾個侄子侄女一到老宅，拿著玩具就出門玩了。
丁恆家的小孫女丁敏敏拿著一包積木，看了看席夏，然後走過去，「姐姐，你能跟我一塊玩積木嗎？」
他們這輩就她有個女孩，幾個堂哥嘰嘰喳喳太吵了，她不太喜歡跟他們一塊玩，但是一個人搭積木又沒意思。
丁文卿把她抱起來放到自己大腿上，「阿敏，這個不是姐姐，你要叫她做姑姑。」
丁敏敏眨眨眼睛，「她比我大一點，媽媽說，年紀不大的都要叫姐姐。」
丁文卿笑聲低沉，「他是我的妹妹，也就是你姑姑，以後你都要叫她姑姑知道嗎？」
丁敏敏才剛上幼兒園，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點了頭，「知道了二伯。」
她眼巴巴看著席夏，「姑姑，我們一起搭積木吧。」
席夏對這種圓乎乎又乖巧的小孩沒什麼抵抗力，「好啊。」
丁家有一塊地方鋪了地毯，方便小輩過來能有地方玩。
丁敏敏拉著席夏走過去，兩人就坐在地毯上搭積木。
丁敏敏不時皺著一張小臉，看要怎麼搭。
她的表情太有趣，席夏看著她圓嘟嘟的小臉，笑意不覺加深。
晚上，家家戶戶燈火通明。
丁家人坐滿了兩張桌子，他們人太多，一張坐不完。
菜很豐盛，一共有十六道。
席間，大家說著這一年來發生過的事，眉飛色舞，誰也沒提掃興的。
席夏作為一個孩子，顧著吃就好。
丁老太太的炸排骨的手藝很棒，每年過來這邊吃飯，都能吃到這道椒鹽排骨。
席夏是肉食動物，一般很少吃蔬菜，專挑肉吃。
就在她吃了不知道第幾塊排骨時，餐桌上的話題突然轉移到了她身上。
只聽鄒林穎說：「阿夏現在還是個初中生，應該以學業為重，現在又有新的項目，可別把學業落下了。」
李清雲抬眉看了大嫂一眼，說：「阿夏很自覺，她上學從來不用我們監督，一回來就先做家作，平時的成績也不錯。」
劉明娟吸了一口大蚝，「是嗎？那這次期末考試她考得多少分？」
這個李清雲倒是不知道了，他們出發的時候，席夏還沒去領學生報告。
「她平時的成績都排在年紀前十名，期末考應該也不差。」
「……」本來想炫耀一下自家孫子的鄒林穎噎了噎，她重拾起笑容，「她現在初二了吧？還有一年就要中考了，現在的成績也不能說明以後會怎麼樣，還是加把勁吧，再用點功。」
劉明娟接過她的話，「大嫂說得對，阿夏，你別光顧著吃，也要把你大伯娘的話記心裡才行。」
席夏喝了口湯，淡淡『嗯』了一聲。
見她不冷不淡的，鄒林穎挑挑眉，繼續道：「你現在還小，別學別人早早談戀愛，萬一是沖著你的錢去的，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這話聽得李清雲有些上火。
感情她家阿夏就這麼差？別人和她戀愛還得是因為她的錢？
剛想要說話，手背就被丁雍拍了拍，她看著他，只見他一臉從容，下巴沖席夏那邊昂了昂。
席夏不知什麼時候放下了瓷勺，臉上帶著淡笑，「大伯娘，我現在的目標完全在賺錢和讀書上，對其他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你與其跟我說這些，不如跟阿臨說呢。」
沒記錯的話，丁邵臨一兩年後就會把同班的一個女孩子的肚子搞大。
丁邵臨是鄒林穎的大孫子，只比席夏小一歲，因為是第一個孫子，被鄒林穎溺愛得不行。
一聽這話，丁屏一家都不高興了。
鄒林穎皮笑肉不笑，「我們家阿臨乖得很，不會小小年紀就急著談戀愛。」
「哦。」席夏沒再說話，從椅子上離開給自己盛了一碗湯。
丁邵臨這會兒心情很複雜，她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所以才會這麼說？
要是真被家裡人發現了，他饒不了她。
丁老太太說：「阿卿，你的病也快好了，你對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丁文卿放下筷子，認真地回答：「等辦完喜酒，我們打算一塊去帝都做生意，手錶生意。」
那邊的奢侈品遠沒有香港這麼多，想要成功很容易。
丁文武眼前一亮，「二哥，我和你一塊創業吧？我想做你公司的股東。」
丁文卿沉吟了一下，點頭，「行，那有空我們聊一下。」
這個三弟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也沒有丁文義那麼多事，兄弟聯手辦公司，也比和陌生人搭夥要好。
丁文武喜滋滋地應：「好啊。」
丁文義也說：「我也去幫手吧。」
丁文卿：「前期要不了太多人，看後期怎麼樣吧，公司大些了再叫大哥過來幫忙。」
丁文義訕訕：「那好吧。」他沒把話題繼續下去，直覺再說自己會更沒面子。
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大家都是兄弟，憑什麼三弟一提，他想都沒想就同意，自己一提，他一句話輕飄飄就拒絕了。
丁文武舉起酒杯到丁文義面前，兩人碰杯，「大哥現在幹得好好的，還是別再輕易辭職了。」
丁文義現在這份工作是丁恆給找的，薪資待遇比起他原來的，算很不錯了。
這句話也是提醒丁文義，他的工作是自己父親找的，他要是為了還沒影的公司而生自己的氣，那就未免太小心眼了。
丁文義悶頭猛灌一口酒，『嗯』了一聲。
吃完這頓年夜飯，天也黑了。
幾個小孩扯著父親說要玩煙花，大人把車後備箱打開，從裡面拿出煙花，叮囑幾個大的，「照顧好妹妹，別讓妹妹一個人點煙花。」
幾個年紀大點的孩子齊刷刷點頭后，然後跑到屋門外放煙花，玩得不亦樂乎。
丁文卿也給席夏拿了煙花出來。
席夏在孩子堆里搖晃著點燃的仙女棒，幾年來再次感受到童年的趣味。
「姑姑，你的煙花好多啊。」
丁敏敏放完了爸爸給買的煙花，正準備回屋呢，就看到席夏還在放。
「喏，給你幾根，小心點別燒到衣服。」席夏從盒子里拿出幾根仙女棒分給她。
丁敏敏接過，「謝謝姑姑。」
另一邊，男孩子們拿著一根香，點燃了圓形的煙花。
煙花像個陀螺一樣，在地上轉個不停。
丁文卿和徐佩芳站在天台上，看著底下玩得正歡的孩子們，無聲的笑了。
放完煙花，席夏牽著丁敏敏去洗乾淨手。
丁家老宅雖然有四層樓，但是房子不多，這會兒大家都在商量今晚房子該怎麼分配。
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兒子輩的兄弟和妯娌各一間，孫子輩的兄弟和妯娌也各一間，曾孫子輩的兩個孫子，還有席夏和丁敏敏各一間。
五間房就分配好了。
老宅只有兩個廁所，大家洗澡都得排隊來。
按老人們說，年三十必須洗頭去霉氣，不洗頭就會變成『牛』。
席夏是最後一個洗的，等她洗完出來，時間還差兩分鐘就凌晨十二點了。
李清雲鬆了口氣，「仲以為你要洗到第二日添。」
席夏拿著毛巾擦頭髮，「我看著手錶洗的。」
牆上的木質掛鐘敲響，新的一年到來了。
犯困的孩子們都被家長拍醒了，大家齊聲喊：「新年快樂！」
丁屏搬著鞭炮出去，把鞭炮掛在樹枝上，鞭炮一點上，他就快步進了屋。
屋外響起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過了好一陣，他們家的鞭炮放完了，另一家的又開始放。
總之，除夕夜的鞭炮聲不到半夜是不會停的。
丁老太太給小輩們發利是，席夏也得了一個。
發完了利是她就回房睡覺了。
席夏除了收到這個利是，還收到了乾爹四人給的利是，王寧、劉明娟和丁文武也給她發了一個。
鄒林穎派發完手頭上的紅包，對席夏說：「阿夏不好意思啊，大伯娘的紅包皮用完了，只能等明年再給你了。」
她這話的意思誰都清楚，就是不想給席夏而已，真想給，在場這麼多人，不可能連一個紅包皮都拿不出來。
李清雲在心裡暗翻白眼，大嫂也真是夠吝嗇的。
席夏收好手上的紅包，「沒事，我也不缺大伯娘這一個紅包。」
她的大度和鄒林穎的小氣放在一塊計較，大家都對鄒林穎的小家子氣有些無語。
丁屏下不來台，瞪了鄒林穎一眼，從衣服內襯口袋裡摸出一個紅包，「來，大伯給你，剛才都忘了兜里還有一個紅包。」
席夏接過，笑眯眯道：「謝謝大伯。」
鄒林穎被丈夫拆了台，臉色不好看，看席夏這樣子，更生氣。
「行了，時間不早了，都睡吧。」
大家上了樓，樓下的所有燈都開著，沒有人會去關燈。
丁老爺子第一任過世的妻子是內地人，而丁老太太是東市那邊的人，嫁過來之後也一直遵循著除夕通宵不關燈這個習俗。
席夏和丁敏敏住一間房，兩個人睡一張床上，丁敏敏問她：「姑姑，帝都的長城真的有一萬里那麼長嗎？」
丁敏敏雖然不知道一萬里是多少，但直覺感覺這事一個很長很長的數字。
席夏想了想回答：「有，它起碼有四萬里那麼長呢。」
「好犀利吖，我想去那裡玩。」丁敏敏雙眼放光。
「暑假的時候，可以讓你媽媽帶你過來玩。」
「那你能陪我一起玩嗎？」
「可以啊。」反正她也是要陪柳音音的，陪一個陪兩個都一樣。
丁敏敏從被子里伸出手，「那咱們拉鉤上吊。」
她們拉過勾，丁敏敏打了個哈欠，「我要睡覺了，晚安。」
「晚安。」
丁敏敏很快就睡著，席夏聞著小孩子身上的奶香味，沒多久也睡著了。
大年初一，洗漱完，吃了早餐，丁家人整裝待，開著車直奔置地廣場而去。
丁家有大年初一出門拍全家福的習俗。
置地廣場有一片平坦的草地，往年他們都是在這裡拍的照。
丁文義拿著相機，問席夏：「你會拍照嗎？」
沒等席夏說話，李清雲就說：「隨便找個人幫我們拍就行，阿夏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
別當她看不出來丁文義是不想讓席夏入全家福的框。
被識破了，丁文義也不尷尬。
一大家子站好了，丁文卿讓會用相機的路人幫他們拍照。
拍了幾張，看到路人比了個ok手勢，丁文卿上前接過相機，沖他道了聲謝。
拍完照，送丁家二老回家后，一家人又去了遊樂場。
丁敏敏很喜歡席夏這個小姑姑，玩什麼項目都要拖她一塊。
小孩們玩碰碰車，騎假馬，青壯年則是攀假山，這麼玩著，一天下來，時間也很快就過去了。
從遊樂場出來，大家都各自回各自的家，沒有回老宅。
家裡沒吃的，只有生的肉和沒宰的雞，為了這頓晚餐，李清雲和徐佩芳又是好一番忙活。
席夏找到電話簿，給林中磊老爺子打了個電話，「老爺子，我是席夏，新年好啊。』」
林中磊那邊有些吵，都是小孩的聲音，他樂呵呵道：「哎，新年好。」
「老爺子明天方便嗎？我想明天過去你那拜個年。」
「方便方便，我這得吃飯了，有什麼事咱們明天見面聊。」兒子兒媳在催了，林中磊瞪眼看他們，但還是妥協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