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拿回身體
第四百七十章 拿回身體
假夜如歌被鳳止扶到了外面的石椅上坐下，她此時人還算清醒，只是身體已經開始有些不聽使喚了。
紅鳳有些埋怨沖夜如歌道，「喝之前你為什麼不提醒我一下，你是不是想……」
她話說到一半，整個人都完全清醒了過來，顯然是明白了帝無極他們的意圖，「夜如歌！」
微型紅鳳顯然非常生氣，「好呀，你們是為了拿回身體是嗎？」
夜如歌此時也不想再瞞著微型紅鳳，反正酒喝下去了，事情已經不會有變數了，她便直接坦言道，「紅鳳，雖然我不知道當初在九重天之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相信你應該有什麼話想跟凌白說吧。」
「什麼？」微型紅鳳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夜如歌讓她把凌白叫來，是因為這件事，她的目光有些控制不住的看向了坐在對面的凌白。
夜如歌接著說道，「紅鳳，這對你來說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或許當年你們有什麼話還沒來得及說，又或者，這些年你也想過有一天會再見到他。」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剩下的時間給你了，可能一個時辰之後，無極就會出來接你回去，也是來接我回去。」
微型紅鳳沒有再理會夜如歌，她也明白事已至此，她沒有時間了，於是，看向凌白的目光更加炙熱起來。
這個男人，才是她紅鳳愛的那一個，不是至高無上的帝無極，而是作為守護者，永遠胡作非為，永遠偏心自己的凌白，她的凌白。
凌白本來有些迷糊，發覺夜如歌在看著自己，他笑了笑，碧藍色的眸子在月色下格外的好看。
然而，當他注意到夜如歌一直盯著自己的時候，眼神也開始慢慢發生了變化，就連臉上的神情也漸漸嚴肅了起來。
到最後，兩個人互相看著彼此，周圍的聲音和事物好像都一點點消失了。
凌白放在桌上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他先是低笑了一聲，隨後開口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四個字，假夜如歌的眼睛頓時紅了一圈，她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不讓眼淚落下來。
她以為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可眼前的情況很明顯，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果然，凌白臉上的笑意放大了幾分，語氣也有些欣喜，「果然是你，果然你不是她，我就知道我的感覺不會錯，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紅鳳看著凌白臉上的得意，頓時破涕為笑，語氣有些溫柔的開口道，「你真的這麼聰明？我怎麼不相信。」
「你不信？」凌白的紅髮被風吹得微微揚起來，他一本正經道，「我不是猜對了嗎？不過，這倒不是因為我聰明，只是感覺罷了。」
紅鳳臉上泛起淡淡笑意，「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她忽然想起雪域那深不見底的冷潭，「潭底很冷吧？你在那裡待了一千多年？」
凌白點了點頭，表情看起來不甚在意，「冷呀，冷的我常常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不過也還好吧，沒有白天黑衣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那待了一千年這麼久。」
紅鳳聽著凌白如此輕鬆說著這些事，心中十分明白，那深潭底下的時光根本就是度日如年，凌白那樣耐不住寂寞的性格，想必是忍受了無法想象的痛苦，才留在了那裡那麼久。
凌白見面前的人神色有些心疼，頓時笑了笑道，「真的沒什麼，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話說，我應該怎麼稱呼你，也叫如歌嗎？」
紅鳳臉頰一紅，她記得那個時候，凌白喊自己小離，她便開口道，「你叫我小離吧，跟從前一樣。」
「好，小離。」凌白溫柔一笑，又接著說道，「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那時候是怎麼回事兒？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兒？你……到底跟獸神是什麼關係？」
紅鳳明顯遲疑了一下，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現在不說明白，凌白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她開口道，「我就是獸神。」
「嗯？」凌白顯然有些不太明白，碧藍色的眸子不解的看著面前的女子。
紅鳳肯定的點了點頭，又接著解釋道，「準確的說，我是獸神的一部分，不理智的那一部分，黑暗的那一部分，她一直不想承認，想要徹底抹殺的那一部分。」
這一番話，就連夜如歌聽了都有些驚訝，所以紅鳳的意思，當時的紅鳳跟現在差不多，只是一個存在自己身體里一直不想被接受的人格？那麼金鳳呢？
紅鳳顯然聽到了夜如歌的話，在心中回應道，「它自然是與我相反那一部分，可笑的聖母，大愛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物，要救世呢。」
凌白聽了紅鳳的話，與他當初猜測的幾乎差不多，那個時候，獸神的反應很奇怪，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他就猜測獸神身上應該是發生了什麼。
他此時有些擔心的問道，「小離，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因為……」
「嗯。」紅鳳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我要離開了，而且這次離開，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凌白聞言，整個人瞬間緊張了起來，「為什麼？我能幫你嗎？」
紅鳳眼中的笑意濃了幾分，有些好笑的說道，「凌白，你瘋了？你作為獸神殿的守護者，難道要背叛獸神不成嗎？而且我告訴你，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獸神都能聽見。」
凌白卻不卑不亢，理直氣壯的說道，「可是，你也是獸神呀，我怎麼能算背叛呢？」
「好了，夠了！」紅鳳心中有些動容，但是她明白，再說下去，對於凌白來說，只會是有害無利，畢竟凌白想好好活下去，就要跟著夜如歌。
她在心中沖夜如歌道，「你別太在意，凌白的忠心你比我清楚，他現在是有些不清醒。」
夜如歌輕笑了一聲，「沒什麼，紅鳳我既然願意你與他坦白，自然料到他會是什麼反應。」
紅鳳一愣，對呀，這麼多天的接觸，她已經知道夜如歌是個多麼聰明的傢伙，自己此時的擔憂有些多餘了。
她繼續沖凌白道，「凌白，你想要拿回神格，想要重回九重天，你就得跟著夜如歌，她一定有辦法帶你們回去。」
「可是我……」凌白見夜如歌站起來，一副要離開的樣子，頓時也緊張的站了起來，有些不捨得看著夜如歌，「小離……」
紅鳳輕輕嘆了一口氣，轉過頭，用眼神打斷了凌白的話，「凌白，替我好好活下去。」
她說完便直接沖體內的夜如歌道，「好了，小傢伙，我的力量給了你，現在就連最後一縷意識，也要被你消滅了，你真的很厲害，甚至比曾經的獸神更厲害。」
夜如歌對於這一番評判，並沒有多開心，她明白，她也是斬殺了屬於自己的一部分。
紅鳳又回頭看著凌白，隨後露出一個她認為最漂亮的笑容，輕聲道，「凌白，不要忘了我。」
凌白心中猛的一緊，立刻開口道，「我怎麼可能忘了你。」
他想伸手想去抓住夜如歌的手，可是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夜如歌的眼睛，他清晰的感覺到，幾乎是一瞬間，那雙眼睛的深情消失的一乾二淨，變得那麼漆黑、冷靜，讓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眼前的人，已經變成獸神了，真正的獸神，不再是自己的那個小離了。
一瞬間，鋪天蓋地的痛幾乎砸的他站不穩腳，他低下頭，用僅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小離，我怎麼可能忘了你，在潭底那些不見天日的時間中，是你支撐著我活了下來，我怎麼可能忘了你。」
凌白低著頭，一滴清澈的眼淚，從碧藍色的瞳孔中滴落，落在地上，頓時砸出一朵小小的水花。
他控制住情緒，單膝跪地道，「獸神殿守護者凌白，見過獸神大人。」
此時的夜如歌，心情並不比凌白好多少，雖然拿回了身體，可是眼見著紅鳳真的消失不見了，她也有一種被撕裂的痛苦。
她看著面前俯首的凌白，一步上前，將人扶了起來，「凌白，你好。」
凌白抬起頭，看向了夜如歌，神色已經平靜了下來，扯了扯嘴角道，「恭喜獸神大人，拿回了自己的身體。」
夜如歌在凌白的眼睛中看不出太多情緒，但是她明白，凌白此時對自己多少有些怨恨，她揮了揮手道，「你回去休息吧。」
凌白也沒有說要留下，此時的他確實不適合留下，他沖夜如歌點了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這時候，之間帝無極從殿中走了出來，他目光比月輝還要清冷，就那麼看著夜如歌，情緒一點點湧上來，最後只開口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夜如歌鼻子一酸，立刻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帝無極的腰身，聲音嗡嗡的響起，「無極，我好想你呀，好想抱抱你。」
帝無極無聲的扯了扯嘴角，但是一想到境主說的話，他還是囑咐道，「好了，進去吧，星星還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