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美術總監
「段總，您沒事吧？」
「段總，有沒有傷到哪裡？」
小夕和小麗在短暫的錯愕之後，紛紛抓住時機，朝著角落裡的段康跑了過去。二人的臉上，都是充滿了關切。
「沒，沒事！」
段康尷尬無比，這臉，今天算是丟大發了。
還好，那大墨鏡把他的眼睛給遮住了。最起碼，在小夕和小麗看來，段總還是那麼的沉穩、淡定，看不出絲毫的尷尬。
「段總？」
擠不進去，還在外圍的應聘者們，頓時驚訝的看著段康。
旋即，圍了上前。
形象好固然有吸引力，老闆光環的吸引力更大。
一層一層，李峰周圍的人群不斷剝離，朝著段康涌了過去。
眨眼間的功夫，李峰周圍便空無一人。所有人，全都圍在了段康周圍。
準確的說，也不能算是所有人。
有些性格內向，自尊心強，或是聰明，知道湊這個熱鬧沒用的應聘者，仍舊還遠遠的站著，沒有跟風擠過去。
角落裡，站著一對青年。
年紀大的，叫鄧鴻才，今年已經三十五歲。年輕一些的，叫鄧鴻文，二十齣頭。
「哥，我真不用上去嗎？」看著熱熱鬧鬧把段康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鄧鴻文有些忐忑：「雖說過去了不一定會給段總留下什麼印象，可要是不過去，被段總給看到，恐怕就得留下不好的印象了。你一直在國外，不了解咱們國內的情況，我聽同學們說，職場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巴結好領導，然後就是跟同事搞好關係。」
鄧鴻才搖頭道：「那得看是什麼企業和公司，你那些同學也跟你一樣，壓根就沒任何工作經驗，全都是道聽途說的片面之詞。放心，沒事的，這家公司規模不大，人員不多，只要你有能力，不愁老闆不重視。他要是不重視，大不了再換一家。」
「問題是，我覺得我能力不足……」鄧鴻文苦笑道。
「那就得多學，能力才是最重要的東西。」鄧鴻才開口道：「只要你有真材實料，性格又不至於古怪到天怒人怨的程度，壓根就不用擔心老闆是否喜歡你，反而是老闆該擔心你是否喜歡他。要知道，老闆給你一塊錢工資，是因為你能給他創造了更多的利潤。你換一個地方，照樣可以拿到一塊錢的工資，他卻未必可以用一塊錢，找到一個能創造和你相同利潤的人。」
鄧鴻文聳了聳肩。
鄧鴻才有些語重心長道：「你不肯嘗試，要是能聽我的多好。盡量朝那些大型遊戲公司投簡歷，多失敗幾次，總有成功的機會。運氣好，進了那些大型遊戲公司，你才有壓力，才能學到和接觸到更多東西。小公司不光倒閉的風險大，而且待久了，容易養成惰性。」
「這家公司的工資可比那些大型遊戲公司還高得多，我要是能被錄用，那才是撞大運了。」鄧鴻文不以為意道：「而且，小公司也有小公司的好處。如果以後能做大，我就是元老了。期權股份什麼的，一不小就邁入千萬富翁億萬富玩的行列。那些大公司，不也都是從小公司發展起來的嘛！」
「這種幾率太小。」鄧鴻才搖頭道：「指望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有些不切實際。更何況，就算是有潛力的小公司，若是你能力不足，隨著公司發展壯大，你也會被慢慢淘汰出局。所以，趁著你還年輕，不要考慮錢，應該把學到東西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說得那麼容易，還不是因為你熬出了頭。如果一個月只有三四千塊的工資，有幾個能沉下心來學東西？真要那樣，每天該學的，就應該是怎麼靠三四千塊的工資找女朋友才對。」
鄧鴻文撇了撇嘴，旋即好奇道：「要是這位段總給你開個比在美國還高的年薪，你會不會答應？」
鄧鴻才輕蔑一笑：「他要是敢開個三千月薪要我，我都佩服他。開個比我在美國還高的年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是說萬一呢？」鄧鴻文追問道。
「有萬一嗎？」鄧鴻才搖頭：「這是國內，招美術總監，基本上都是首選美術大牛。而不像國外的遊戲公司，更看重的是美術管理。咱們一起來面試，你這個半桶水的程序員通過面試的幾率都比我大。因為我也是半桶水，而且年紀大，沒什麼成長空間。」
頓了頓，鄧鴻才笑道：「更別說，這只是一家剛成立的小公司。幾十萬美元的年薪，在國外都能組建出一支不錯的開發團隊了。別說國內，國外那些中小型遊戲公司，都不可能花這麼多錢在一個美術總監的身上，因為根本不划算。在中小型遊戲公司，我創造不了比我年薪更高的利潤。除非有什麼特殊原因，否則，再大方的老闆，也絕對不會聘請一個讓自己虧本的員工。」
「哦……」鄧鴻文似懂非懂的點頭。
鄧鴻才拍了拍鄧鴻文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麼。
他是一個美術總監，在美國一家知名的大型遊戲公司工作。年薪三十萬美元，幾乎已經達到該職業的頂峰年薪，自然沒興趣加入一家剛剛成立的小型遊戲公司。
再加上國內的遊戲業雖然發展迅速，但對美術總監這個職位的定位，仍舊還存在不小的誤差。他毫不懷疑，就算三千塊人民幣的月薪，這家『康道遊戲公司』也未必會要他。當然，他也不可能加入這家『康道遊戲公司』。
這次過來參加面試，全因他回國度假，正好遇上這個小堂弟想要應聘進『康道遊戲公司』做引擎開發程序員。被這個小堂弟纏得沒辦法，加上又是在家門口，索性也就敷衍著隨便寫了點東西，跟著一起丟進『康道遊戲公司』的電子郵箱里。
本以為會被刷下來，這樣就不用跟小堂弟過來湊熱鬧了。沒想到，稀里糊塗就被『康道遊戲公司』打電話通知參加今天的面試。
還好，小堂弟也被通知參加面試，要不然，就真夠荒謬的。
就他所知，小堂弟那份自薦信，可是絞盡腦汁，費了三四天的時間，纏著他問了一大堆東西，才寫出來的。
而他那份所謂的自薦信，加起來也就花了十多分鐘，也就隨便闡述了幾句他對美術總監的理解和觀點而已。
既然通過了，小堂弟又是第一次參加面試，嚴重缺乏安全感，他只得陪著過來一趟。
二人在角落裡閑聊，那一邊，段康也終於脫困出來。隨後，與李峰一起進到一個布置簡單，只有一張雙人辦公桌，對面放著把椅子的房間。
很快，小夕留在外面負責維持秩序，小麗則端著一杯咖啡和一杯茶進來。
段康喜歡喝咖啡，小麗很清楚。至於第一次見到的李峰，給他泡茶，全因段康事先就給她打了電話。
從抽屜里翻出筆和一疊便簽紙，放到李峰面前之後。段康拿起桌上的平板電腦，打開歸納整理出來的面試人員名單。
目光在平板上一掃，他抬頭看向小麗：「第一個，牛光遠。」
小麗點頭，開門出去，在門口叫喊起來：「牛光遠，哪位是牛光遠？」
「我我我，我就是牛光遠。」
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有些緊張的從人群中擠了過來。
「你是第一個，進去吧！」小麗點頭道。
牛光遠深吸了口氣，踏入到面試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