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節奏不對
下午，放學之後，小胖子背起書包，從後排全速啟動，成為第一個衝出教室大門的人。
接著，又成為全班第一個衝出校門的人。
他那胖嘟嘟的身軀，宛若一陣疾風，輕盈敏捷，令人嘆為觀止。
回到家中，打開房門。
一股小雞燉蘑菇的醇香撲鼻而來，令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下一秒，他就剋制住了食慾，目光一掃，發現了在客廳里看電視的梁芙蓉。
「你怎麼回來了？」
梁芙蓉發現小胖子回家，頓時有些驚訝。
「前幾天考了數學試卷，要給你簽字。」小胖子將門關上，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平靜正常一些。
「我明天不是會去李峰那嗎？再說，明天星期六，你急什麼？」梁芙蓉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早點簽，怕忘記了。」
小胖子把書包放到凳子上，從裡面翻出撕成四段的試卷。然後，再將打分的那一段放到最後。
想了想，又拿出圓珠筆和一本作業本出來。
這樣一來，梁芙蓉也懷疑他偷了試卷的話，他就能第一時間開始默寫各種數學公式定理，重複在學校的一幕了。
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小胖子來到梁芙蓉的面前，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把試卷遞了過去。
梁芙蓉怔住了：「你把試卷撕掉幹嘛？」
小胖子淡定從容道：「老師撕掉的。」
「老師撕你試卷幹什麼？」
梁芙蓉滿頭霧水，下意識翻看了一下剩下的幾段。
最後一段試卷，那鮮紅的一百分，讓她目瞪口呆。
「你個熊孩子，我不管你，你就越抄越上癮了？居然還敢抄出個一百分，怪不得人家王老師撕掉你試卷。」
梁芙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小胖子微微一笑，筆跟作業本都準備好了，隨時能夠變身打臉胖。
「不對啊！你周圍的同學都跟你差不多成績，你怎麼抄也抄不到一百分吧？」
梁芙蓉又驚訝的再看了眼試卷，是一百分沒錯。
小胖子趾高氣昂道：「全班就一個滿分，那就是我，第二好像是九十七分。」
「那你怎麼抄出來的一百分？」梁芙蓉想不通。
小胖子主動給了她一個提示：「王老師懷疑我去她辦公室偷了試卷。」
「怎麼可能！」
梁芙蓉第一反應就是搖頭，她很了解小胖子，比誰都了解。
這熊孩子，哪有去老師辦公室偷試卷的膽量。
「為什麼不可能？」小胖子反問，他努力想要把梁芙蓉引導進自己想要的節奏。這樣一來，打臉胖就能出動了。
「偷試卷可不是小事，那比抄襲嚴重多了，不行，我得給王老師打個電話。」
梁芙蓉完全沒有要按小胖子的節奏去走的打算，她翻出自己的包包，拿起手機。
電話鈴聲響起，上面顯示的，正是王老師三個字。
「不會是來告狀的吧？不管怎麼抄出來的，肯定不會去老師辦公室偷試卷。」
梁芙蓉有些生氣，立即接通電話。
「那個……是姜向鑫的家長嗎？」大魔王的聲音響起。
「對，我是。」梁芙蓉不像以前那麼熱情了。
「我想問問，你是不是替姜向鑫找了個家教？」大魔王的話有些出人意料。
「對。」梁芙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是興師問罪？
難道懷疑是李峰教唆的？
人家每天開著攝像頭證明自己沒有教壞向鑫，做人又謙虛禮貌，怎麼可能會教唆自己兒子去老師辦公室偷試卷？
她對李峰的好感度，可是一日比一日高。甚至都超過大部分的親朋好友了，根本就不是大魔王能夠相提並論的。
「什麼時候請的？」大魔王追問道。
「就二十幾天前吧！怎麼了？」梁芙蓉問道。
「那個……」大魔王有些難以啟齒，猶猶豫豫了好半天，才問道：「能不能幫我問問，他能不能多帶幾個學生？我班上，有幾個其它科目還不錯，但數學稍差了一點的學生。」
「行啊！」梁芙蓉下意識點頭，能幫李峰拉到生意，這是好事。
「那謝謝了，再見。」大魔王不好意思再說下去，連忙掛斷電話。
她其實也怕梁芙蓉興師問罪。
畢竟，自己沒搞清原因，就把人家兒子的試卷給撕掉了。
「怎麼回事？」梁芙蓉還以為李峰的事情只是順帶一提，結果，怎麼提完就莫名其妙掛電話了？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
「王老師怎麼會想到找李峰給自己學生做家教？」
梁芙蓉忽然心中一動，難不成，李峰讓兒子的數學成績提高了？
那一百分……
她想到了一個很荒謬的原因。
「向鑫，到底是怎麼回事？」梁芙蓉忍不住抬頭看著小胖子。
「還能怎麼回事，打臉胖正式出山了唄！」小胖子傲然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清楚。」梁芙蓉沒好氣道。
「前幾天考試，今天發試卷……」
小胖子唾沫橫飛的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介紹了一遍，當然，哭著衝出教室、被李峰安排了任務不敢執行都是一筆帶過。主要的內容，都在講述他如何勇往直前，接到李峰的任務之後，雄赳赳氣昂昂地殺進教室，如何技驚四座默寫了一黑板的公式定理。又是如何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輕鬆做出了大魔王的各種題目。
當然，小胖子還是有點良心的。訴說自己功績的同時，也不忘給李峰的臉上貼金。
時不時加上一句：李老師說做人要勇於面對，李老師說人生坎坷一步跨過，李老師說對待質疑者要用雷霆手段一擊必中……
梁芙蓉覺得就像是在聽神話故事。
好半晌，她才瞪大眼睛，難以置通道：「你是說，李峰讓你數學成績突飛猛進，半個多月就讓你數學考了全班第一？」
小胖子揚眉道：「我現在已經開始學英語了，李老師都幫我安排好了，中考前讓我所有科目都突飛猛進。」
「這怎麼可能？」梁芙蓉難以置信。
小胖子揚了揚手中的作業本，傲氣凌雲道：「初中數學題，你隨便出，做不出來我一個月不找你要零花錢。要是做出來了，你零花錢加倍。」
小胖子那強大的自信心感染了梁芙蓉，再綜合大魔王的電話，雖然還是覺得匪夷所思，但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個事實了。
她激動得難以自持：「你剛才說，李峰還答應讓你其它科目的成績突飛猛進？」
小胖子點頭。
「這、這怎麼可能……」梁芙蓉已經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甚至有大哭一場的衝動。
被判死刑的兒子，居然還有逆襲翻身，甚至是一飛衝天的可能性？
小胖子哼哼道：「李老師說了，沒有他拯救不了的學生，只有不想讓他拯救的學生。」
「難怪，難怪你們王老師會讓我問李峰能不能再帶幾個學生。」梁芙蓉忍不住感慨萬千：「想不到，你這段時間真的是在學習。想不到，李峰居然那麼厲害。」
小胖子胖手一揮：「不用打電話了，李老師為了我可是嘔心瀝血，鞠躬盡瘁。為了給我量身定做學習計劃，每天都是心力憔悴，沒辦法再帶別的學生。我同桌，人家願意出幾倍的輔導費，都被李老師拒絕了。」
「李峰對你這麼好？」梁芙蓉有些意外，以李峰現在的經濟條件，能夠拒絕更多的輔導費，這可不是噓寒問暖能夠比擬的，是實打實的真好。
小胖子重重點頭。
「看來，他是把你當弟弟一樣看待了。想不到，你小子還有這個本事。」
梁芙蓉眉開眼笑，第一次瞧小胖子無比順眼。
她家雖然還算不錯，但跟那些有錢人家可沒得比。小胖子若真能考上高中，甚至是重點高中，她找李峰做家教功勞不小，小胖子能得李峰青睞喜歡才是居功至偉。
似乎想到什麼，梁芙蓉連忙拿起手機，給姜大川打了個電話。
「趕緊回來，你兒子能考上重點高中了。」
姜大川剛一接通，便聽到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等到梁芙蓉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解釋了一遍，他一蹦而起，肥胖的身軀簡直如閃電一般迅捷。
一直到半路，他才驀然想起一事。
店門是關了？還是沒關？
管它呢！
反正貨都在倉庫，店裡就一台電腦和一些樣品瓷磚，誰想要誰搬走。
若非理智尚存，他甚至想在市內飈個一百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