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海軍出(求訂閱)
過年。
位面正月才剛過沒多久,副本空間又迎來了新年。但大軍出征在外,即便是剛剛平復的平壤城內,也沒有多少喜慶色彩。
莫小白年三十晚上依舊待在自己房內忙碌,而遠在山東威海,同樣有一支部隊正通宵達旦的進行戰爭準備。
「抬起來,抬起來,先固定炮口。」
「此炮威力甚大,炮口、底座甚為重要。」
「底座一定要釘牢,讓老夫發現誰敢偷奸耍滑,別怪我手中寶劍六親不認。」
徐徐晚風從東面吹來,沙灘碼頭外的兩艘戰船上明火執仗,不時響起腳步與呼喝聲。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身上的鎧甲擦的透亮,在甲板上來回走動時都刷刷作響。
作為一名久經沙場的老將,陳璘很清楚像眼下這種揚名立萬的機會可謂百年難得。而為了一個僉事的位置,他幾乎耗費了半數家資。
所以陳璘格外重視自己現在的職務,特別是在得到了來自錦衣衛的某種暗示,以及十門新式紅衣大炮后,他更加清楚大明海軍在這場戰爭中絕不僅僅是協防。
紅衣大炮的威力他已經做了測試,比起先前海軍裝備的火炮,不論射程還是威力,又或者是耐用程度,都有明顯的長進。
其中最明顯的優勢就是射程,炮彈最遠能打出八里之外。而最佳殺傷距離,也在五里到七里之間。
換而言之,此炮可在三千米處攻擊目標!
「可惜時間倉促,無法為艦隊全都配齊這般重炮利器。」走到第一門已經固定好底座的大炮側面,陳璘伸手摸著冰冷的炮身,內心卻在激烈翻滾。
一想到自己使用這種大炮摧毀倭國戰船,甚至直接在海面對倭國佔據的沿海城池進行炮轟,陳璘就想暢快的大笑三聲。
時來運轉,時來運轉吶!
「對付些許倭人,有兩艘大船安裝紅衣大炮便足夠了,倭人素來不造大炮,海戰只靠接舷,尋常火炮一樣能痛揍他們。」陳璘老頭身旁,劉仁軌笑著接話。
經過幾個月的時間摸索,劉仁軌已經差不多明白,這個時代的倭人和他當初剿滅的倭人,看上去先進了不少,但很多方面似乎還在原地踏步。
例如,海戰!
大明海軍已經大規模使用火炮、火銃作戰,而倭國竟然還在使用接舷廝殺。甚至於為了多造戰船,從而壓縮海戰戰船本身的體型與吃水量。
知道了這些情報,劉仁軌對如何與倭人作戰已經有了打算。但此戰他並非主帥,甚至連副將都不是,所以也就是在旁邊言語兩句罷了。
主公讓自己和公瑾來山東,為的是訓練一批擁有海戰能力的精兵。
至於如何作戰,自有大明將領運籌。
連夜給兩艘戰船安裝好紅衣大炮,只歇息了一個早上,陳璘便將威海衛的一支主力艦隊開出了水寨。
順著海岸線巡航,同時測試艦隊的戰鬥力。
出海巡航三日,回來后的陳璘眼底滿是自信。
然而就在他回到威海的第四天,又一道兵部調令跟著來了。
擢升都督僉事、山東威海衛副總兵管陳璘,任海防抗倭代理總兵一職,領薊鎮、遼陽、保定、山東駐地海防戰事。
短短半個月,身為參將的陳璘完成了一次華麗的三連跳。這種陞官的速度,比莫小白從正四品中郎將升任為提督總兵官更加不可思議。
之所以能成,就連陳璘本人也只能是猜測,其中有天子授意。畢竟從頭到尾天子都沒點他的將,陳璘升上來完全是兵部合計委任。
當然,也有明眼人看出了這點,因為石尚書與文官體系相處的並不融洽,他是背靠天子才坐穩這個兵部尚書的。然而此戰花費均由天子掏腰包,其他人想反對都很難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陳璘老頭坐上代理總兵的位置。
既然陞官了,不管是為了去掉『代理』二字,還是為了日後能夠繼續斂財,陳璘都要有所動作。
率領海軍出戰,是必然的!
但他此刻卻缺少一個出戰理由,或者說是一道來自提督親筆的軍令。
直至正月初七,一隻鴻雁遠洋飛來。
帶來了陳璘最想要的東西。
「我朝議和使團於漢城出使期間,遭倭人下毒暗害,並聞倭人揚言要再次返攻平壤,繼而吞併大明。本提督總攬東征戰事,勢必要與倭人死戰,還請陳總兵於海上助我一臂之力,斷倭人糧草補給,徹底阻隔其南歸退路。」
一封遠算不上正式軍令的手書,但這卻是陳璘想要的。陳璘相信軍令同樣在來的路上,只不過沒有這鴻雁傳書那般快捷。
既然軍令已發,自己這邊出征就沒問題了。
軍務從急,不是非得看到提督軍令才能動身,他身為總兵也有一定調兵自由,只要和朝鮮那邊提督大軍意見相符,就不用擔心出幺蛾子。
「我等海軍即將出戰,淡水、吃食、彈藥,務必迅速補充。」
「另外傳我將令去登州、靈山、安東,讓各地艦隊在半月內與我威海衛水師在朝鮮全羅道西南珍島匯合。」
陳璘老頭的命令,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兵貴神速,而他在戰場上的不拖延、不莽撞,也算此刻萬曆年間的一股清流。
先在偏僻珍島匯合,隨後再向東進發。
陳璘甚至已經在心底盤算好了,第一仗他就要打出大明的聲勢,也算為拖延倭人而出使漢城的使團報仇。
………
「何將軍,你這毒怕是在漢城沒法治,還是先讓人送你回提督大人那,讓咱們自己的大夫給仔細醫治吧。」
同一時間,漢城館驛。
沈惟敬望著半癱在床上的何純,眼底不由自主的露出后怕神色。
該死的倭人,居然敢對使臣下毒!
幸好不是毒了自己,要是自己中毒,未必有一副好身板能扛過那致命毒藥。
「我無事,沈大人去歇息吧。」何純有氣無力的輕聲開口,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
沈惟敬看著心底發憷,勉強又寬慰幾句才搖頭離開。
等他一走,屋內就只剩下何純、劉曄兩人。
這時面色發白的何純突然吐了口氣,咧嘴笑道:「先生看我裝的可像?」
「不錯,瞞過一般醫者足矣。」劉曄笑了笑,隨後道:「主公已知你遭人暗算一事,並有回信傳來。」
「主公有何指令?」
「讓你繼續裝病,適當放鬆警戒,看看倭人下毒不成,究竟還有什麼招數。若引出了倭人刺客,別被他們跑了就行。」
劉曄開口回答,隨後又說道:「我會告訴沈惟敬,由他出面問責倭人大將,主公也將以此為借口調動海軍參戰,你這一中毒可是要直接改變戰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