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過河拆橋嗎？
“收起你的臭錢吧！”陸爾爾嗤之以鼻地回道。
“收起你根本演不好的清高女形象吧。”魏之瑾盯著天花板冷笑，反擊道。
陸爾爾身側捏成拳的手心已經被指甲掐出深痕，她深吸一口氣，定定地看著魏之瑾，說出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話，“姓魏的，你找人綁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讓我配合你演一出戲，好讓你從負麵新聞裏金蟬脫殼嗎？我——答應你。”
魏之瑾半眯著眼揉了揉發緊的額頭，對陸爾爾的話不予理會。
“我答應你，你也要允諾我三件事。”開弓沒有回頭箭，陸爾爾以破釜沉舟的心情嚐試跟魏之瑾談條件。
看吧，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小狐狸終於要露出尾巴了。
陸爾爾仿佛已經料到無法從魏之瑾這裏得到肯定的答複，所以不等他給出答複，她便接著提要求，“給我安排一輛車，再要一個機靈點的助理。明天辦事要用。”
說完後，陸爾爾忽然就釋然了許多，凝固一下午的不安和憤懣都蕩然無存。她甚至在魏之瑾沒有給出應對之詞前，理直氣壯地問出：“說吧，我今晚睡哪？”
客廳裏靜悄悄的，仿佛一個人也沒有。
過了很久，久得像經曆了一個世紀後，魏之瑾指了指位於一樓的一間客房，“明天的事我會安排好，你也別妄想在我麵前耍花招。”
這一夜，陸爾爾睡得離奇的好，第二天早上起來，魏之瑾已經離開家去集團上班了，他安排的臨時助理、保鏢兼司機都在車上等候陸爾爾。
一襲簡裝的陸爾爾帶人殺入了S報社，點名要見她的學姐張揚。
本來還在跟同事抱怨早上公交車出故障導致她遲到的張揚，聽說CR集團副總的新晉女友來找她，還很是茫然。而在小會議室見到來人後，張揚瞬間石化了。
“爾爾你……”
“為什麽出賣我？”陸爾爾冷冽地問，毫不掩飾語氣裏的憤怒。
她本以為這樣問了之後，會從張揚臉上看到起碼一秒的慌亂和愧疚，可是對方氣定神閑就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出賣你？我這是幫你啊。”張揚帶著豔羨的目光在陸爾爾身上流轉一番，“如果不是我下決心把這個猛料交給主編，你能有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嗎？稿子是我通宵寫的，你不感激我，還要質問我，這也太恩將仇報了吧？”
“都說出了學校才能看清社會的真麵目，果然是這樣啊。”陸爾爾扯了扯嘴角，笑得格外清冷，“多謝學姐煞費苦心給我上這堂課。不如我還學姐一課，如何？”
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張揚忽然微微白了臉，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陸爾爾一刻也不想在此久留，起身決然離開。
“陸爾爾！你……”張揚緊咬下唇，氣得渾身顫抖，“你敢！”
“我為什麽不敢？”陸爾爾沒有回頭，因為恨到咬牙切齒的模樣不想讓敵人見到，“拿著你的辭退信滾吧！”
CR集團高樓層的某間辦公室裏，助理正在向魏之瑾匯報陸爾爾今天的行蹤。
“陸小姐一早就到S報社去了一趟，要求社長開除一名叫做張揚的記者，還當眾諷刺了社長選題不慎。”
魏之瑾看平板的視線停滯了一秒，隨後問道，“張揚就是這次寫獨家的人嗎？”
“是的，副總。”助理推了推眼鏡，“副總，您覺得陸小姐這是過河拆橋嗎？”
魏之瑾微微抿唇，一語不發。
助理頷首準備退下，卻又被叫住了，“繼續盯著她。”
“是。”
站在曾經讓她對人生充滿信心和希望的老東家——百樂金融投資有限公司門口，陸爾爾深深吸了口氣。
“咦，那不是大家都在說的那個爬床女陸爾爾嗎？”一個花枝招展的正裝女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身邊的同事說道。
“你說話可要注意點啊，今天早上最新消息說她現在上位成功，是CR集團小魏總的認證女友喔……”
陸爾爾徑直朝這兩個女人走了過去，“你們認識我？那正好，去通知你們錢副總，說有人在二樓的公共會客廳要見他。”
“你以為你……”濃妝女還想說什麽，陸爾爾身後的保鏢冷不丁地邁前了半步，嚇得對方把沒說出來的話又吞進了肚子裏。
陸爾爾忍著即將見到仇人的惡心感，在二樓的會客廳找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時，陸爾爾曾經的主管獨自前來，她滿麵春風，坐在陸爾爾對麵時，整個人都散發著和以前不一樣的氣場。
“恭喜爾爾啊，”主管口不對心地阿諛奉承著，“以後合作上的事還承蒙爾爾多多關照。”
陸爾爾怔了下，恍然見到主管工牌上的職稱已經換成了“副總”，忽然就明白了。金融圈的潛規則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是我該恭喜孫副總才對。”陸爾爾淡薄地笑著，“孫副總可否告知我要找的人去了哪嗎？”
“錢明嗎？他現在可是過街老鼠，哪敢隨便出現。不過既然爾爾你要找他，我肯定傾盡全力幫忙！”
陸爾爾無心和麵前的女人周旋，表明自己還有事之後，決然要離開。
就在這時，孫副總接到了一通電話。
“嗯，我是。……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匆匆結束電話的孫副總衝上來，繞到陸爾爾麵前，一臉的感恩戴德，“爾爾啊！你真是幫了公司大忙啦！”
一個小時後，魏之瑾在會議室門外見到了怒意盈眸的陸爾爾。
“為什麽？”她憤懣地問。
在這幾十分鍾裏，她不停地揣測魏之瑾同意和她前公司達成合作的原因，可是她想不出來！
魏之瑾漫不經心地抬抬手，示意其他人退遠點，隨後走近陸爾爾，用身高優勢俯視著她，一字一頓道，“我樂意。”
“那天晚上的一切根本就是錢明一個人設計的！我不過是他棋局裏毫不知情的一顆棋子！釀成這樁負麵新聞的人是錢明和張揚，所以我今天去找他們了，也算是幫你報仇，不是嗎？！”因為太過激動，陸爾爾的眼底微微浮起水光。
究竟是演得逼真，還是確實生氣？
魏之瑾寡然一笑，“釀成這樁負麵新聞的人——”他抬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指向陸爾爾的鼻尖，“是你。”
“嗬嗬。”陸爾爾就像被人抽去了主心骨似的，笑容失了魂，“所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魏總存心跟沒有價值的人合作，隻為了惡心我？承蒙魏總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