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難得好時光 上
“周末有沒有什麽安排？”宋婉言看著自己書本上的知識，隨意的問了一句張堇年。
“沒有，以前周末經常跟幾個同學泡吧打遊戲。”張堇年看著自己麵前的試卷，眼睛一瞄，選擇題答案都已經出現在腦子裏了。
“打遊戲？厲害嗎？”宋婉言一怔，自己印象當中打遊戲好像都是不務正業的學生玩的，好奇的問了一句。
“還行吧，打遊戲還得到獎金了。”張堇年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有些遊戲隻要衝頂得到第一名，都會有點物質獎勵。
“那麽厲害？”宋婉言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驚訝的看著坐在旁邊的堇年。這簡直就是“神”一般的人物啊。除了講話有時候不愛聽一點，其他方麵真的是沒話說。
“沒什麽，你不玩遊戲是嗎？”張堇年歪著頭，看了一眼一臉驚訝，還帶著崇拜眼神的宋婉言，突然笑了出來“你的業餘生活是不是除了做作業，沒有其他的了。”
宋婉言看著張堇年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心跳突然的加速起來。糟了，趕緊低頭看自己的書，雙手捂在自己胸口，試圖想要讓狂跳不止的心髒平靜下來。
張堇年好奇的看著宋婉言，突然抱著自己的胸口幹嘛。“你怎麽了？臉突然這麽紅，發燒了？”張堇年的印象中隻要是臉紅的特別明顯，肯定是發燒了。
“沒，沒有，你讓我緩緩。”宋婉言緊緊的貼著牆，試圖離張堇年遠一點，該死，自己這是怎麽了。
“那周末你有什麽想做的？”張堇年一臉奇怪的問道宋婉言，不知道她突然間怎麽這樣了。
“準備去養老院的，你去不去。”宋婉言待自己平靜一點後，跟張堇年說道，臉上還是紅彤彤的火熱。
“哦。就是之前你跟我說的做誌願，對吧。”張堇年想到了前幾天宋婉言跟他說的話。
“嗯，是的，明天早上9點這樣你到學校門口等我。”宋婉言盯著自己的書看，其實書本上的內容這時一點都沒有看進去。
“行，隻要別放我鴿子就行。”張堇年說完就直接做自己的試卷，宋婉言看了看窗外，太陽早已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成了一個金燦燦的光盤，那萬裏無雲的天空，藍藍的，像一個明淨透徹的天湖，讓宋婉言心裏一陣舒暢，感歎此時的時光真的很美好。
夕陽西下，城市還沐浴在餘暉的彩霞中，路上的同學們三三兩兩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晚風徐徐送來一陣陣路邊花草的清香，使人心曠神怡，更讓人覺得夕陽無限好。
到了家裏，李曉愛已經做好飯菜，等宋婉言到家吃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有說有笑，吃完飯還坐在一起看著電視劇，此時宋婉言真希望時光可以一直定格在那一天。
第二天清晨，剛打開窗戶，一股新鮮空氣迎麵撲來。伴隨著一縷縷金色的光芒，太陽出來了，露出了慈祥的笑臉。宋婉言深吸了一口氣，今天又將是愉快的一天。
宋婉言簡單的洗漱一下,就準備出門。
“婉言，早飯不吃了啊？”李曉愛看到宋婉言準備出門的樣子，問候了一聲。
“嗯，今天要去養老院，我拿著我的獎學金準備去買點東西，隨便吃點就可以了。”穿好小白鞋，背著帆布包跟李曉愛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
剛一出門，又是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一陣陣微風也徐徐的從對麵吹來，渾身感覺特別的涼爽。宋婉言神清氣爽的哼著小歌，一蹦一跳的向著超市走去。
“今天又來了啊，買這麽多東西能提的動嗎？”收銀員阿姨很和藹的跟宋婉言到招呼。
“阿姨早上好，能提得動，我是女漢子。”宋婉言笑了笑跟收銀員阿姨說道。
“阿姨不能給你優惠，送個贈品給你吧。”說完從桌子底拿出一個泡泡機。
“額，阿姨這個是寶寶玩的，你看我都多大了，玩這個會被別人笑話的。”宋婉言笑了笑，不敢伸手接住這個泡泡機。
“瞎說，吹泡泡哪分什麽年齡，公園裏老頭老太太玩泡泡多的是，拿著。”一邊說，一邊笑眯眯的把泡泡機裝在塑料袋裏。
“好的吧，謝謝阿姨。”宋婉言心裏有點小糾結，但是看著阿姨那麽熱情，也就收下了。
看了一眼手上的“劣質”手表，八點半還沒有到，準備先去學校門口等張堇年。
剛出了超市門口，遇上了辛沐辰，兩人都是一驚。
“你怎麽在這？”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準備去。。”兩個人又同時說道，還沒有說完兩個人都笑了出來。
“我準備去你家找你的，想著從這邊超市買點東西去你家的。”辛沐辰撓撓頭，然後有點害羞的跟宋婉言說道。
“我準備去養老院，看望那些爺爺奶奶的，你跟我一起去唄，還有張堇年。”宋婉言邀請辛沐辰跟自己一起去養老院，這時辛沐辰才注意到宋婉言的手裏提的大袋小袋的，趕緊伸手接了過去。
“行啊，反正也是找你的，你不在家我也就不用去你家了。”辛沐辰笑了笑，看著今天的宋婉言，比在學校多了幾分靈氣。
宋婉言穿著粉色的T恤，白色的半身紗裙，像個小精靈一樣，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一看就是心情極好的。辛沐辰跟在她的後麵，滿是愛惜的眼神，一刻也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過。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宋婉言的，總之就是想一直呆在她身邊，哪怕什麽也不做，發發呆也挺好的。
到了學校門口，沒有看見張堇年的身影。
宋婉言直接嘀咕一句“這貨不會是睡過頭了吧？”
“也有可能是沒有趕上公交車。”辛沐辰內心劃過一絲難過，覺得宋婉言對張堇年的感覺，比對自己還要親切。
“那咱倆就等等吧。”宋婉言這時候覺得餓了，坐在台階上，拿出一個自己買的小麵包，啃了起來。
沒過多久張堇年大包小包的提著，向著學校門口走來。宋婉言無意間看到張堇年走了過來，嘴裏吃著麵包剛想跟辛沐辰說張堇年來了，嘴一張，麵包嗆氣管裏了，一陣猛咳 ，眼淚也出來了，辛沐辰嚇壞了，使勁拍著她的背，匆忙的從袋子裏拿出一瓶水遞給宋婉言。
張堇年離得還有點距離，看到的是辛沐辰在摟著宋婉言，心情突然變得很不美麗，自己也一陣鬱悶，為什麽會因為這點小事不開心。
“嗆死我了，咳咳咳咳。”喝了一口水，還沒說出完整的一句話，又開始咳起來。
“吃個東西，說什麽話，你看你。”辛沐辰幫宋婉言清理噴出來的殘渣，一點也不嫌棄。
“張堇年來了。”宋婉言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辛沐辰說道。
“哦，來就來唄，激動啥。”辛沐辰幫宋婉言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服，心裏也是暗暗的不爽的說道。
“嗬嗬，沒有激動，隻是不小心被嗆到了。”宋婉言知道辛沐辰是在關心她，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怎麽也買這麽多東西？手上還有傷，曾到傷口沒有？”等張堇年走到了跟前，宋婉言才看清他手裏拿了一大推東西，額頭上全是汗水。下意識的從口袋裏掏出紙巾，遞給張堇年擦汗。
“第一次，不知道需要準備些什麽，能想到的都買了，手上傷口不礙事。”張堇年接過宋婉言手裏的紙巾，擦著頭上的汗水，心裏湧出一絲絲的暖意。
辛沐辰站在一邊，呆呆的望著，有那麽幾秒鍾，有點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了。
“你真厲害，恨不得把超市都給搬了。”宋婉言白了一眼張堇年，打趣的說道。
“張堇年你好，咱們又見麵了。”辛沐辰禮貌的跟張堇年打著招呼。
“嗯，真巧。”張堇年把東西放在了地上，放鬆一下繃緊的臂膀跟手腕。
“你說的養老院在哪邊？離這裏遠不遠啊？哎，還要兩年才可以考駕照，真的是很不方便。”張堇年一邊對著宋婉言歲歲念，一邊揉著自己的雙肩。
“不是很遠，就當強身健體吧。哈哈哈。”宋婉言笑了出來，第一次看到張堇年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嘟囔著。
張堇年看著今天很不一樣的宋婉言，在學校都是穿校服，沒想到宋婉言也是一個滿滿公主心的少女，粉色的T恤更是襯托出宋婉言皮膚的嫩白，小臉盤兩邊有點微紅的暈染，有點想讓人忍不住的伸手掐一下。
“你幹嘛啊？”宋婉言沒注意，被張堇年扭了一下臉，有點吃痛的問道。
“我看你是不是看我入迷了，準備什麽時候去養老院。”張堇年一臉正經的看著宋婉言，宋婉言也就認為張堇年是在點醒自己。張堇年在心裏一直偷偷的笑，小呆瓜。
一直站在旁邊的辛沐辰看著兩個人，心裏一陣酸苦，宋婉言啥時候對別人這麽親切了。
三個人提著大袋小袋的向養老院走去，走在路上張堇年好奇的問了一句，“宋婉言，你為什麽會經常去養老院看老人啊，你的爺爺奶奶呢？”
“我媽都沒有見過我爺爺奶奶長什麽樣子，我聽我爸說爺爺奶奶是餓死的，為了給我爸他們幾個兄弟能吃上一點糧食，自己去啃樹皮，營養不良，最後偉大犧牲了。所以我覺得爺爺奶奶那一輩，很不容易，吃了很多我們現在難以想象的苦。之前我一個人跑去養老院，幫養老院的爺爺奶奶們整理整理東西，送點吃的給她們。一開始送吃的過去，他們都舍不得吃，等下次我再去的時候，還說這是好東西要留著給我吃，我當時哭的跟傻子似的，心裏就決定隻要有時間就多去看看他們。”宋婉言心裏真的是很心疼爺爺奶奶那一輩的人。
“他們吃了那麽多苦，現在年紀大了，自己的孩子又不在身邊，而我能做的也就是多去看看他們，給他們帶點歡樂過去。”宋婉言一臉認真的說道，心裏也是五味雜陳，自己最受不了的就是情感上的斷舍離。
“恩，以後我支持你。”辛沐辰之前隻知道她經常會來養老院，但是不知道她心裏的故事。
“恩，謝謝，以後你們想來，我不在的話你們也可以自己過來的。”宋婉言左看看，右看看兩個大男生此時都是一臉沉思的樣子。
張堇年心裏一直在感慨，貧富兩極分化為何如此嚴重，自己以後也要向宋婉言學習，多幫助一些可以幫助的人。
不一會，三人就到了養老院的口。宋婉言帶頭直接進了經常去的住宿樓，剛到樓下，在外麵曬太陽的爺爺奶奶看到宋婉言來了，都開心的到處呼喊“孫女來了，孫女來了，快點出來。”
“是婉言，來了嗎？”一個蒼老卻精神氣特別好的老太太問道。
“是的，她還帶了兩個小帥哥，我扶你出去嗎？”養老院負責照顧奶奶的護士貼心的說道。
“薛奶奶，你怎麽出來了，你的腿行嗎？”宋婉言有點驚慌的看著走出來的薛奶奶。
“沒事，也要活動活動的，看見你來，奶奶高興。”薛奶奶一臉慈愛的看著宋婉言，仿佛宋婉言真的就是她親孫女一樣。
“奶奶，我給你買了護膝，保暖的，還有你喜歡吃的小麵包。”宋婉言一邊說，一邊從袋子裏找東西。
“孫女，以後不要買這些東西了，留點錢自己用，我們這什麽都有，啥也不缺，你人來，我們就很開心了。”薛奶奶抬起手，招呼宋婉言，宋婉言看到連忙把手伸了過去。奶奶握著宋婉言的小手，在臉上蹭了蹭。此時宋婉言內心十分的溫暖，滿是心疼的看著薛奶奶。
“婉言，奶奶幫你繡了雙花拖鞋，秋天的時候，你就可以穿了。”小護士聽見薛奶奶說到鞋子，很機靈的就進房間去拿鞋子。
“小美女，給你。”護士把用報紙包起來的鞋子遞給宋婉言。
宋婉言接過之後，打開報紙，驚呼了一聲“奶奶，你這手藝也太高超了吧？”簡簡單單的布料，上麵繡了鳳凰跟牡丹花，這一針一線得繡多久啊。
“嗬嗬嗬嗬，孫女喜歡就行，喜歡就行。”薛奶奶看著一臉驚訝的宋婉言笑出了聲來，宋婉言也跟著笑了起來。
宋婉言回頭望了望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幹嘛的兩個大男生，
“張堇年，辛沐辰，你們倆幫忙把袋子裏的東西分一下吧。”
“恩。”張堇年回應一聲，就開始整理袋子裏的東西。
辛沐辰在一邊看著一個拉二胡的爺爺發起了呆。
“宋婉言你還記得那個爺爺嗎？我們小時候他經常拉二胡讓我們唱歌，他家以前就在我們兩家北邊沒有多遠的地方。”辛沐辰陷入沉思，回想起自己的小時候。
“記得，他眼睛看不見，但是二胡拉的很棒，每次老師說到二泉映月，我首先想到的並不是阿炳，而是他。”宋婉言也跟著感慨一下，如果那天他沒有聽見小狗的叫聲，也沒有刻意的避讓，那麽也就不會出車禍永遠的離開我們了。
“奶奶，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要立刻說出來聽到沒？”宋婉言像是教導三歲小孩子一樣，碎碎的念叨，哪裏不舒服了要怎麽怎麽樣就可以減緩疼痛。
薛奶奶一臉認真的聽宋婉言講話，張堇年把東西分散完了，抬頭就看見宋婉言在那裏“演講”。心裏莫名的想笑，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因為有一種自己從來沒有的感覺。
辛沐辰跑到二胡爺爺的身邊，讓爺爺拉起了一首世上隻有媽媽好。宋婉言聽到曲子後怔了怔，看向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張堇年。張堇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著旁邊的小花園發起了呆，不知道是不是想自己的母親了。
宋婉言拿著泡泡機跑到張堇年身後，對著他就按開關，飛的他滿身都是泡泡。張堇年回過神，要去逮宋婉言，宋婉言輕車熟路的繞道小花園另一邊，兩個人就繞著小花園向左，向右的來回跑。
“你給我過來，把我衣服弄濕了就想跑。”張堇年裝作生氣的樣子嚇唬宋婉言。
“略略略，誰讓你在那發呆的，我就不過去。”宋婉言伸了伸舌頭，做個鬼臉，囂張致極。
薛奶奶還有身邊的一些老人看著打打鬧鬧的兩個人，都笑的樂開了花。
張堇年看見這樣繞確實逮不到宋婉言，也就不追了，轉身向辛沐辰那裏走去。
宋婉言看到張堇年緩過神，向辛沐辰方向走去，也就跟著過去。剛過小花園，張堇年突然轉身一個健步飛躍，就到了宋婉言的麵前。宋婉言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裏的泡泡機就被搶手了。
接下來就是宋婉言追著張堇年，一邊追一邊喊“欺負女生，你算什麽好漢，你給我站住。”
“為啥聽你的，就不聽，有本事追到我。”張堇年此刻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跟平時冷漠無常的他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反差，然而此刻的他卻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樂嗬嗬的笑得前仰後翻。薛奶奶也是快笑出了眼淚，心裏很是高興。原來兒孫繞膝是這麽個場景，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也就知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