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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緹騎四齣

  王承恩帶著阮興文等人聯名的陳情書回宮去了,阮興文等人則是在宮門禁衛的帶領下,尋了一個陰涼些的地方座了下來。


  這一坐,幾乎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宮內依舊是悄無聲息,也不見王承恩再次前來,氣氛一時間便沉默了下來。


  阮興文環視了一眼周圍的諸多書生,強自笑道:「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再想別的也是無用,倒不如先靜下心來。」


  胡成玉贊同的點了點頭道:「阮兄說的極是。我等若沒有前來哭宮,固然可以苟活,然則我等真的心甘么?

  莫說是我等失了這般的好機會,便是我等子子孫孫,只怕也要因為我等的不作為,而生生世世的受著那些貪腐害民之輩的欺壓,安南百姓亦要受苦。


  橫渠先生有雲,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我等今日,乃效仿先賢,為生民立命,仗義死節,便在今日!」


  阮興文黑著臉道:「胡兄……說的是。我等今日所為,正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之義舉!」


  至於胡成玉話中的那句仗義死節,卻是被阮興文下意識的忽略掉了。


  原本這些同來的書生們就心中忐忑,突然間再來上一句仗義死節,只怕不知有多少人會心中後悔了。


  氣氛一時間更是沉默。


  胡成玉也自知失言,只是訕訕的笑了一聲不再說話,宮門卻在此時吱呀一聲,慢慢的打開了。


  再次出來的還是王承恩,身邊依舊跟了一個小太監,到了眾多書生面前之後,王承恩才道:「爾等帶頭之人是誰?」


  不知是好是壞,眾多書名便將目光投向了阮興文和胡成玉,還有陳繼平三人。


  阮興文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躬身答道:「是學生等人起的頭。」


  王承恩的臉上忽然擠出來一絲笑意,乾巴巴的道:「爾等陳情書,天子已經讀過,現在正與諸位閣老在宮中商討,特意命咱家帶三位入宮覲見。」


  賭贏了!

  阮興文的心頭立即冒出來了這三個字。


  只要得見了崇禎皇帝,把安南的這些原有文官大佬們舉報一波,空出來的這些名額即便沒有內定給自己等人又能如何?

  阮興文自信,在同等的條件下,自己有足夠的把握可以擠進這五十人的名額之內。


  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阮興文的態度越發恭敬:「有勞公公帶路。」


  王承恩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話,而是直接帶著阮興文等人往宮中而去,王承恩身邊的小太監則是抓住這段時間,不停的給阮興文等人講著覲見之時該有的禮儀。


  進了宮門,王承恩便停下了腳步,隨即便有內廠太監過來,給阮興文等人進行了嚴密的搜身檢查,之後才再一次向著宮內而去。


  王承恩一邊走,一邊笑眯眯的道:「爾等不要介意。這搜身乃是第一次面聖必要的程序,便是皇親國戚也不例外,並非是針對爾等。」


  阮興文恭恭敬敬的道:「是,學生等曉得。」


  王承恩這才點了點頭,嘆道:「曉得便好啊。總比那些混賬東西們好的多了。」


  阮興文心中一凜,沒搞清楚王承恩說這句話的意思。


  到了王承恩這個身份地位,哪怕大傢伙兒都在嘴上罵著他是死太監,陰陽人,可是實際上呢?

  哪怕是王承恩沒有親自提督東廠,在百官之間的名聲甚至於比不過曹化淳,可是又有誰敢把王承恩的話當成耳旁風?

  王承恩自是不知道自己一句話便讓阮興文一時之間轉過了諸般念頭。


  做為崇禎皇帝的影子,大明司禮監掌印,王承恩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自然有他的含義,也會有無數人進行各種解讀,以期從中分析出一些信息。


  也正是因為如此,王承恩也是愈發的沉默寡言,輕易不會開口。


  皇爺的信任那是恩寵,自己卻不能仗著這份恩寵肆意妄為,當時刻謹身自省才是為奴之道——劉謹是怎麼沒的?


  倒是魏忠賢,雖然闖下了偌大的惡名,可就是因為他的忠謹,如今不照樣在京城頤養天年,每天閑了便往中官村去。


  所以說,當今皇帝的家奴是最好當,也是最不好當的。


  忠謹用事,再大的惡名又算得了什麼?天子與歷代先皇不同,不會拿著自己這些太監去頂雷。


  又向前行了一段路之後,便到了安南王宮的一處大殿。


  說是大殿,便是比之大明的一些偏殿還多有不如,處處都透著一股小家子氣——唯獨用的那些木料,讓大明的皇帝和文武大臣們都有些眼紅。


  狗日的安南實在是太幸運了,這許許多多的珍貴木材就浪費在了宮殿之上。


  崇禎皇帝則是在合計著,是不是應該學習一下方繼藩和小豬秀才,在西山那邊搞個房地產開發?


  畢竟,就算是沒有西山書院,自己手裡還有著皇家學院這個大殺器。


  正胡思亂想間,王承恩已經帶著阮興文等人前來覲見了。


  思路已經明顯開始跑偏的崇禎皇帝也不得不收回了思緒,開始了正常的覲見流程。


  等著阮興文等人按著小太監所教的禮儀行完了禮之後,崇禎皇帝就笑眯眯的道:「卿等似乎很緊張?放鬆一些,朕又不吃人。」


  阮興文有些磕磕巴巴的道:「啟奏陛下,學生等得見天顏,心中喜不自勝,難免有些失態,望陛下恕罪?」


  眼前的是誰?皇帝啊!活的!黎朝皇帝黎維祺與眼前這位比起來,那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啊!

  不緊張?開什麼玩笑,兩條腿都有些打顫了,能不緊張么!

  您老人家確實不吃人,可是您老人家殺人啊……


  崇禎皇帝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為了表現出親民而說的一句不吃人的玩笑,會讓阮興文三人心中更加的忐忑不安。


  輕聲笑了笑之後,崇禎皇帝便開口問道:「爾等於陳情書中所說的那些,可有真憑實據?須知,以生員告官,在我大明並無先例,爾等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坐在錦墩之上的來宗道也開口道:「若是有真憑實據,或者所告屬實倒也罷了,倘若是誣告,可就不止是爾等自己受些苦頭的事兒了,少不得也要牽連家人。」


  阮興文強自硬撐著精神才沒有癱軟在地上,咬著牙道:「啟奏陛下,學生等自然是有著真憑實據的。」


  崇禎皇帝卻笑眯眯的道:「若是僅憑著那陳情表中所說,只怕不夠。其中多為風聞之事,算不得什麼真憑實據,爾等可還有其他證據么?」


  阮興文道:「學生等有人證!許多同窗可以證明,那些賊子此前曾經說過許多大逆不道之言,此為其一。


  其二,城內城外百姓,可以證明那些賊子家中魚肉百姓之舉多不勝數,以致於無數人家破人亡,有冤無處伸。


  其三,這些賊之多與鄭逆暗通曲款,其中也多有書信往來,望陛下明察。」


  崇禎皇帝點了點頭,笑道:「朕自然會命人去核實爾等之所言。另外,朕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一問爾等。」


  阮興文應是之後,便等著崇禎皇帝發問。


  崇禎皇帝對於阮興文等人已經失望無比。


  阮興文剛才提出來的三點,基本上都屬於屁話,放後世的網路小說裡面,這就是明目張胆的水字數行為。


  畢竟,阮興文連一份有力的證據都沒有拿出來,相當於以生員的身份幹了御史言官們風聞奏事的買賣。


  只是,政治這玩意從出生那天起就渾身透著一股子骯髒——政治從來不講什麼對錯。


  自己現在需要借著阮興文等人的手去清洗安南原有的勢力,那麼阮興文等人就是正義的一方,幹什麼都有理。


  當有一天自己不需要借用他們了,那他們就是蒙蔽聖聽的小人,所有的罪過都是他們造成的,理當千刀萬剮,如此而已。


  再一次敲了敲桌子后,崇禎皇帝才道:「爾等生於斯,長於斯,自然對安南風土民情極為了解。


  朕想問的是,如今安南百姓吃住如何?可能裹腹?可能遮風蔽雨?文教又如何?」


  崇禎皇帝的三個問題很簡單,可是阮興文等人卻遲疑了。


  雖然安南自認是中華正統,甚至於視大明為北虜——鬼知道他們這份自信是從哪裡來的。


  然而跟大明的讀書人一個鳥樣,安南的讀書人也基本上屬於那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書獃子。


  至於民間百姓的生活如何,能讀的起書的阮興文等人,還真沒有關注過……


  然而福至心靈真的不是一句空話,就跟後世的網文作者碼字一樣,鬼知道什麼時候來靈感了就能水出來好多的字數。


  或者,真的是祖宗保佑?

  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阮興文就躬身道:「啟奏陛下,安南的百姓,早就盼著陛下前來主持公道了!」


  賣慘,必須得賣慘!必須得突出百姓們根本就活不下去的主題,然後才能凸顯出崇禎皇帝收復安南的正義性,也能突出自己等人的正義性。


  整理了一番思緒之後,阮興文才斟酌著道:「安南之地雖然不如中原物華天寶,可是幸賴陛下洪福,總算是收成不錯。


  然而鄭、阮二賊南北對立,幾乎是無日不相攻。


  為了籌集軍資糧餉,二賊治下苛捐雜稅多不勝數,百姓們縱然地里有些收成,可是大部分的百姓卻還在餓著肚子,更別提能有個遮風蔽雨的住處了。


  至於文教,學生倒也不怕陛下與諸公笑話,便直說了吧。」


  強行擠出了一滴眼淚,阮興文接著道:「二賊互相攻伐,黎朝諸公也是互為攻訐,無人顧忌百姓死活。


  百姓們原本便難以為生,倘若不是詩書傳家或者家中有些余財的,又怎麼讀的起書?

  若非是陛下天兵到此,只怕十餘年後,安南再無讀書人矣。」


  來宗道猛喝道:「賊子可恨!」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擺了擺手道:「朕有意在安南之地復立社學,使之與大明其他各地皆同,科舉亦同之,如何?」


  來宗道與阮興文等人一起躬身拜道:「陛下天恩!」


  崇禎皇帝揮了揮手,笑道:「社學的事情,來愛卿且與眾們愛卿們商議,早些拿出個章程來給朕。


  另外,眼下之事還是這五十個國子監生員名額之事。」


  來宗道躬身道:「啟奏陛下,倘若查清楚事情真如阮興文諸生所言,則先前安南報上來的五十個生員都是有問題的,能否入國子監就學,尚需考慮。


  既然如此,不若開一次恩科,取前五十者入國子監可好?」


  崇禎皇帝故作遲疑道:「此時安南初定,開一次恩科原本也是應有之意。只是安南國土亦不算太小,諸生散落各地,一時之間又如何齊聚?


  即便是諸生都趕來參加恩科,時間卻又遷延日久?」


  來宗道頓時大義凜然的道:「啟奏陛下,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


  倘若原本的名額當真有問題,則有違科舉取材的本意,倒不如花一些時間,堂堂正正的開一次恩科,遴選出五十個優秀的學子,再命其入國子監就學。」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道:「來愛卿言之有理,阮興文,爾等學子,又是如何看待?」


  阮興文拜道:「啟奏陛下,聖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


  五十個國子監生員名額對於安南來說原本已經是恩賜,諸生員皆是翹首以盼,只是那些賊子上下其手,暗中將五十個名額瓜分殆盡,曲解了陛下的一番美意,是以諸生才多有不滿。


  倘若陛下願開恩科,諸生憑本事考取,想來也是無人不服。」


  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把這些生員們哭宮的事兒洗的一乾二淨,而且順手把帽子扣給了那些官員士紳,讓崇禎皇帝見識到了這些安南讀者人的戰鬥力——基本上不比大明的那些學生差不多。


  想了想,崇禎皇帝還是吩咐道:「擬詔,錦衣衛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在暗中弄鬼。另外,半年之後於此地開考恩科,取前五十者入國子監就學。」


  PS:推書《我家有個玉藻前》。


  另PS:前段時間的哄抬肉價活動,那些選擇了大公雞的傢伙們,第一批20隻已經寄出去了。平均宰前7.5斤,宰后凈重6斤左右。樹林里長大的溜達雞,群里視頻為證。


  再PS:突然想到,盜版的不能參加這種福利活動,朕的心裡突然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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