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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想擁立新君?

  往常之時,對於這三位當大爺當習慣了的藩王來說,像鄭芝龍這樣兒的水師大佬完全不會看在眼裡。


  不就是一群水裡混的丘八么。


  但是現在不成了,形勢比人強,尤其是想要繞過馬六甲到印度,還需要藉助鄭芝龍的水師來運人運補給運武器。


  甚至於萬一事有不諧,還需要指望著老鄭的艦隊跑路。


  所以現在這三位藩王就不得不跟鄭芝龍在一起推杯換盞起來,同時心中暗暗埋怨一番崇禎皇帝,為什麼不讓大家走陸路去印度。


  對於崇禎皇帝來說,走陸路?不存在的。


  這三個傢伙裡面,除了朱聿鍵算是個爺們兒,剩下的兩個只能算是不甘於混吃等死的鹹魚而已。


  可是再怎麼不甘,鹹魚依舊是鹹魚,就像後世起點的那些寫手或者太監一般,就是鹹魚到底的更新甚至於斷更。


  朱倬紘和朱存樞這兩個渣渣,絕對是那種一看形式不好就會轉身跑路的角兒。


  而且這兩個渣渣絕對敢把手下的軍民全扔掉后自己跑路——兩人手下的軍民加一起都他娘的四十多萬接近五十萬了好嗎。


  要真是在印度被這兩個混賬給扔下不管,崇禎皇帝覺得自己哪怕把他們兩個生吞活剝了都不解恨。


  基於這種擔心,崇禎皇帝最終的決斷就是命令他們走海路——你他娘的敢退就下海餵魚好了。


  破釜沉舟不光是項羽會玩,朕也會。


  而為了自己不用餵魚或者埋在印度,這三個藩王現在對於鄭芝龍可是看重的很。


  而鄭芝龍心中也是暗爽不已。


  三們藩王的態度什麼的,對於鄭芝龍來說根本就無所謂,反正跟鄭芝鳳的一番商議,也讓鄭芝龍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是抱崇禎皇帝大腿的,其他的都可以不用太在乎。


  但是,這三位王爺的到來卻帶來了一個最大的好處。


  海邊無數的鯨肉有人手幫忙處理了,而且自己也可以因為要讓這三位王爺手下的將士適應海上航行而暫停了捕鯨大業。


  謝天謝地,蒼天開眼啊。


  終於不用再去撈那些該死的鯨了,也終於可以讓自己的鼻子好好的緩一緩了。


  鄭芝龍甚至於懷疑再這麼搞下去,自己的嗅覺可能就得完蛋。


  現在的三個藩王是希望中帶著憂鬱,憂鬱中帶著振奮,振奮中帶著擔心。


  鄭芝龍是心中暗爽不已。


  而崇禎皇帝的臉色就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


  崇禎皇帝覺得自己果然不愧是天命之子。


  昨天才想著嘲笑人家南北蘇丹戰爭進而又嘲笑了一番那個南北農奴戰爭。


  今天就有人想原樣兒的給自己來上這麼一出。


  自己登基之後對於東林黨還有復社等各種團體不遺餘力的打擊,還有對於商稅的虎視眈眈,再加上不斷的對外征伐以致於自己威望日隆,終於有些人要忍不住了。


  其實崇禎皇帝覺得自己挺冤的。


  雖然在朝堂上或者說官面上狠懟了一波東林黨,在民間徹底的把復社搞的又黑又臭,可是實際上相對於東南或者說江南之地的根基說來,自己乾的這些事兒還能算得上是事兒?


  偏偏就有些人總是貪心不足。


  問題就出在了南京六部,鬼知道這些混賬是被人抓住了什麼把柄還是說自己本身就他娘的是其中一員,總之,南邊要不穩當了。


  南京那邊打算推桂王朱常瀛登基即位,然後再誓師北伐。


  只可惜的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或者說君不密失其國,臣不密失其身。


  這些蠢貨連朱常瀛還沒有勾搭上,打算密謀造反的消息就被錦衣衛和東廠的人給弄到手,並且成功的送到了崇禎皇帝的案頭。


  曹化淳和田爾耕的額頭上冷汗就沒有停過——江南之地這次要不死上個幾萬十幾萬的,這事兒估計就不算完。


  而擔著監視東廠和錦衣衛責任的魏忠賢此時滿臉的褶子愈發的深了,想必夾死個蚊子甚麼的都會很輕鬆。


  在東廠和錦衣衛得到江南之地開始作妖的同時,魏忠賢同樣兒的得到了這份消息。


  誰也不敢耽誤,三個人這就一起進宮尋了崇禎皇帝。


  而崇禎皇帝的反應也不出三人的意料,冷笑,平靜。


  只是略過了暴怒的環節而已。


  而這種冷笑和平靜,三人自從崇禎皇帝登基之後已經見過了無數次,不管哪一次,都是一陣的腥風血雨。


  而崇禎皇帝接下來的行為,也根本不出三人的意料。


  這位爺直接就把五軍都督府的各方大佬,還有朝堂之上的溫體仁和六部尚書都給召集了起來。


  將手中的密報示意王承恩遞給了張惟賢和溫體仁之後,崇禎皇帝開口道:「朕欲巡幸南京,京城著皇后監國,溫愛卿輔政。調京營、新軍與蒙古萬騎護駕隨行。」


  張惟賢立即就不幹了。


  這事兒您說是巡幸,可是實際上誰不知道,就是自己跑到南京去收拾人去了。


  可是南京畢竟不是京師,就算是你帶的大軍再多,你能防著所有的意外?


  甚至於說,南京各部各監各司,除去錦衣衛和東廠這種皇帝的親兵和家奴之外,能信得過誰?


  反正張惟賢覺得這事兒不成:「陛下,不如由臣前去,陛下不宜擅離京城。」


  其實這話就是往好聽了說了,以前崇禎皇帝不管是跑到陝西去浪,還是帶著大軍跑到草原上和遵化去懟人,張惟賢可是從來都沒有反對過。


  同樣的,溫體仁也覺得不太靠譜:「啟奏陛下,不若以宗人府的名義,先詔桂王進京?同時派出御史去南京以震懾群宵?」


  但是崇禎皇帝顯然就沒有把南京的那些渣渣們放在眼裡,或者說,崇禎皇帝根本就沒打算把這事兒給善了。


  憑他娘的什麼玩意讓你們這麼跳?

  是你們太飄了還是欺負朕拿不動刀了?

  自打開國之初就他娘的弄出來個什麼南北榜,然後就是各種樣兒的投效什麼狗屁倒灶的破事兒。


  哪怕是一個區區的秀才,都他娘的有人上趕著有人把土地投到他們的名下。


  為的是什麼?不就是避稅?

  別以為說是窮酸秀才,人家就真的是窮酸了,好歹也比泥腿子們強的多!


  到如今,不管是南方還是北方,土地上面的賦稅根本就沒多少能收得上來的。


  而這也是崇禎皇帝下永不加賦詔的一個原因——反正老子收也收不上來多少,乾脆就拿來收買人心。


  可是就算是這樣兒的局面,這些個混賬東西還不滿足?

  還他娘的想著擁立之功?打算再讓大明回到以前的老路上面去?

  皇帝界的其他皇帝可能會忍下去,然後慢慢的清算。


  比如先給些好處安撫一下,然後再慢慢找理由收拾其中帶頭的,盡量講究一個穩定,以求達到溫水煮青蛙的目的。


  但是平頭哥崇禎皇帝顯然不這麼想。


  讓你們這些孫子們開心了,老子就得掛到那棵歪脖子樹上去。


  而現在陝西也好,還是遼東和草原也好,甚至於東瀛和朝鮮的大好局面,轉眼間就他娘的要亂套。


  最後的結果不還是神州陸沉?

  麻賣批,老子帶著將士們拿著腦袋在草原上拼殺,拿著自己臉在草原和遼東還有日本這麼坑人,換回來的這一切你們,現在你們想要搞事情?


  那就看看誰先埋土裡去!


  對著張惟賢和溫體仁擺了擺手,崇禎皇帝才開口道:「這南京么,朕是去定了!朕倒是要看看,朕一日不死,哪個混賬東西敢當著朕的面跳!」


  見張惟賢和溫體仁還想開口說話,崇禎皇帝乾脆搶先道:「王承恩擬詔,命皇后監國,溫體仁等閣臣輔政,京中安危,盡托於英國公。」


  朱純臣此時都忍不住的嫉妒了起來,哪怕是自己現在得到的好處一樣兒的不少,一樣兒的可以說是死心踏地的跟著崇禎皇帝走。


  張惟賢的聖眷太他娘的隆了!隆到陛下敢把京城安危盡數託付的地步。


  換句話說,如果崇禎皇帝離了京城之後,張惟賢一旦有點兒什麼不好的心思,南京的擁立又提前一些,那後果很可能就是再現一次土木堡之變的後果。


  崇禎皇帝要麼被尊為太上皇,要麼就徹底涼涼。


  但是崇禎皇帝則是不太在乎這個事兒。


  老子又不是朱祁鎮那個蠢貨,打了敗仗讓人俘虜了之後放回來的。


  老子打過敗仗沒?

  沒有!


  這就夠了,基於這一點,軍中就沒有哪個傢伙腦袋上長毛然後跟老子作對。


  更何況老子一直在大力提高軍方的地位,軍方除非是腦殘到打算跟以前一樣,被文官給欺負成死狗一般,否則的話只有點兒腦子就不會跟著他們跳。


  大軍在手還怕啥?


  反正崇禎皇帝覺得自己現在就是皇帝界的平頭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更何況自己還不是平頭哥那種傻大膽,而是真的有些獅子老虎一般的體量。


  都說是御史出京就要地動山搖,皇帝出京會怎麼樣兒?尤其是在這個皇帝不是御駕親征而是故意跑去裝逼嚇唬人的情況下。


  延綿百里都是往少了說的。


  打頭的就是新軍。


  新軍現在也認命了,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什麼樣兒的活計都得干——崇禎皇帝任性的就要走直線。


  沒錯,就京城到南京,中間哪兒也不繞,就他娘的一條直線干過去,有山就他娘的開山路,有水就搭橋,總之不管時間緊不緊,反正就得走直線。


  攤上這麼個任性的皇帝,新軍能怎麼辦?

  無奈之下,劉興祚甚至於把毛文龍和完顏宏剛剛送過來不久的一批已經去過勢的建奴給拉進了軍中,就是用來干這些苦力活兒的。


  濟南府成功的終止掉了崇禎皇帝的任性。


  崇禎皇帝是任性,可是黃河則是比他還要任性。


  老子就橫在這兒,還就是這寬度,有能耐你就飛過去。


  崇禎皇帝覺得自己飛不過去,搭橋鋪路也他娘的不太現實,還是老老實實的渡河算了。


  想想後世的黃河大橋,崇禎皇帝心裡又不爽了。


  有什麼呀,不就是一些橋墩子再加上橋面嗎,回頭就找工部的麻煩去,大明也得造橋!


  尤其是想想後面還有長江,崇禎皇帝就更想弄個長江大橋出來了。


  到時候老子連水軍都不用,直接就大軍一波流,看誰硬氣。


  上火的崇禎皇帝在慢慢的向著南京進發,而南京方面則是接到了崇禎皇帝將要到來的消息。


  這下子麻煩了。


  別管皇帝是不是接到了消息要來南京,最後這事兒都不太好辦——大傢伙兒的屁股上沒有誰是乾淨的。


  依著這位爺在京城殺的人頭滾滾的行為來看,南京的各位大佬們很可能也要倒霉。


  但這倒霉和倒霉不一樣。


  如果說老老實實的倒著皇帝處置,自己是死定了,甚至於妻兒老小也要跟著倒霉。


  但是九族卻不會有事兒。


  最起碼,九十歲以上和七歲以下的人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如果現在就起事造反呢?

  先不說現在還沒有派人去聯絡桂王朱常瀛,就算是桂王現在立即同意,能不能懟得過帶著三路大軍前來「巡幸」的崇禎皇帝?


  自宋以後,文人優柔寡斷或者說臨陣就慫的特性在南京的各位大佬們身上顯現無疑,也正好應了崇禎皇帝對於他們的評價:見小利而忘義,做大事而惜身。


  崇禎皇帝遠在京師之時,這些貨們覺得自己只要擁立了桂王朱常瀛,就算是有了一定的資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懟崇禎皇帝。


  可是崇禎皇帝帶著大軍要來「巡幸」的消息剛剛一傳過來,南京上上下下打算換一個明君的大佬們就慫了!


  而他們的動態,包括這些慫貨們一直以來的表現,都被錦衣衛和東廠匯總到了崇禎皇帝的案頭之上。


  包括哪個大佬哪天見了誰,商量了一些什麼事兒,最後的結果都是些什麼,這些商量事兒的人都是什麼反應。


  如此一來,崇禎皇帝就更不著急了,就是慢慢的向著南京晃,老子現在不立即去懟死你們,先他娘的嚇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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