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顧念舊情
第九百章:顧念舊情
七皇子自覺身體還撐住,總還不至少達到無法上朝的地步。
但皇后青鸞十分擔心,並且果斷阻止自己上朝理政,七皇子便也不再堅持。
只不過他並不贊同讓太後上朝一事,畢竟他最清楚自己母后的性子。
太后一向行事小心謹慎且不喜張揚,但終究是欠缺了一些凌厲果決。
以太后這樣的性子根本坐不穩這朝堂,更別說讓百官臣服。
況且太后根本不懂朝政,就算青鸞能夠勸得太後上朝,只怕也做不得什麼。
既然朝堂之上必得舉薦一人,莫不如就讓皇后青鸞去坐這龍椅。
青鸞的性子雖然有時會過於急躁,但也是一個有氣魄和膽識之人。
若讓她坐守朝堂之上,或許自己會更放心一些。
當然,七皇子也想到了青鸞在朝堂之上會遭遇什麼,這才下了一道聖旨。
同時吩咐安慶去了一趟國舅府和軍機處的章大人傳旨,命他二人在大殿上支持皇后。
倆人領旨后均回復皇上,皇後娘娘賢德聰慧,智謀過人,又曾立下數次戰功。
朝堂中人對皇后皆有欽佩之意,即便有人持反對意見,大多是因為皇後娘娘是女子身份,當無其他意思。
所以,此次無論皇上是否下旨,他們都會極力擁護皇後娘娘。
七皇子聽得安慶鸚鵡學舌般的轉述后,這才算放下心來。
因此才會一個人在毓慶宮中安然自若地大睡。
此刻青鸞正由總管宮人簇擁著前往毓慶宮。
雖然略感疲憊,心中卻很有成就感。
畢竟自己第一天上殿,雖然仍有部分大臣不認可自己。
好在有左相與章大人做陣,還有哥哥武青吉支持,終究穩定下局面。
也因為這樣,青鸞與眾大臣們定下了三月之期。
若三月之後皇上病體康復,自己定會退出朝廷,除非另有別因。
此刻青鸞一心記掛七皇子的病況,急匆匆往回走著。
只是沒走出多遠,她便看到侍郞花演隨後而來。
於是緩下速度,待花演趕到近前問道:「你不用送左相大人回丞相府的嗎?為什麼一路跟著本宮?」
花演確實是來見皇后的,此時聽得尋問急忙上前施禮。
「回娘娘,花演已經將父親送上馬車,自有府中管家送父親回府。」
「嗯,那你這個時候來找本宮是不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
「沒有沒有」花演急忙搖頭。
隨後一臉討好的笑著說道:「花演知道皇後娘娘今日辛苦,特來相送。」
聽得花演如此說,青鸞不但沒有感謝他,還用一種探詢的眼神看過去。
「你擔心本宮?這還真是一件稀奇的事。」青鸞一副質疑的態度。
此時若是七皇子,花演這麼做倒是也正常。
因為他確實記掛七皇子,尤其這段時間花演幾乎都守在御書房陪伴著皇上。
但此刻他面前的人可是皇後娘娘,花演一向對自己成見頗深,這一點青鸞當然知道。
倒是最近,青鸞感覺到花演對自己的態度轉變了不少。
儘管這樣,但也沒達到下個朝還要親自相送的程度。
於是輕笑了一下,又道:「從御書房到毓慶好像也沒多遠,而且大總管也提前準備了鳳攆,本宮若是覺得累早就坐上去了,何需花侍郞如此費心?」
「娘娘說的極是,花演也是趕到時才看到娘娘的鳳攆。不過花演既然來了,便送娘娘到毓慶宮門口好了,免得娘娘質疑花演的成意。」
「好,那你就陪本宮走一程吧。」青鸞點頭。
隨後加快了腳步,臉上還掛著一抹奇怪笑意。
而且青鸞一邊走著還不時轉頭看向花演,看得花演一陣陣地毛。
又走了幾步,他終於忍不住問道:「娘娘為何一直看著花演?可是花演哪裡做得不夠妥當?」
「怎麼會?你做得很好。今日若不是你說服左相大人上朝,那些人又怎麼會輕易讓本宮坐上龍椅。」
這幾句話青鸞說得極為誠懇。
「這些都是花演應當做的,不足掛齒。」
花演聽得皇後娘娘如此說,心裡不免有一些小得意。
他勸左相上朝相助皇后,其實是為了感謝青鸞對花青錦照拂之情。
而左相大人支撐病體前來,卻有著另外的原因。
他是一臣老臣且身負先皇託孤之責,如此時刻他當然要上殿輔佐。
至少愛女花青錦,左相雖然十分痛心,但同時他也感念皇後為青錦報仇一事。
畢竟青鸞是一朝的皇后,當時還懷著身孕,竟然會為了一個妃子如此犯險。
做為花青錦的父親,心中的感激之情更為深重。
如此情形下,左相怎麼可能還待得住,當然其中也少不了花演的一份功勞。
只是如今聽得皇後娘娘當面感謝,花演倒謙虛起來。
笑著說道:「其實娘娘也不用稱謝,父親大人並沒做什麼,大殿上那幾句推崇之言也都實情,娘娘確實能力非凡,父親大人如此做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是嗎?你倒是不貪功。」青鸞語氣中不無讚許之意。
「但本宮看得出來,左相大人身體並沒有好,他今日上殿也確實是為了幫助本宮。」
花演知道皇后這番話的誠意,否則也不會在大殿上單為父親大人賜座。
便道:「娘娘不必如此說,就算父親大人是為了娘娘才上早朝,那也是做臣子的本份。況且娘娘對左府一向關照有加,父親與花演自當回報娘娘。」
「回報什麼?本宮可從來沒想過要什麼回報。只要左相大人身體快些好起來,早一日上朝輔佐皇上,那就是對本宮最大的回報。」
「這是自然,花演與父親一向忠於皇上。」花演果斷回答道。
隨後,他快走了幾步,趕到青鸞近前低聲說道:「只要娘娘一日在朝,花演便一日在朝堂維護娘娘。只是,花演有一事想問娘娘,您在大殿上如此關照父親大人,除了對父親的關照,可,可是有姐姐的原固?」
青鸞聽得一愣,她沒想到花演竟然會這麼問,但她也不想隱瞞。
想了一下,點頭說道:「當然有。但本宮並非完全是看在皇貴妃的情份,而是覺得若皇貴妃在世,她一定不願意看到左相大人病體沉重還要前來上朝議事。所以本宮便代她為左相大人賜座,代她關照著左相府。」
花演一早就猜出皇後娘娘如此做定然與姐姐分不開,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而他糾結此事也不過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的猜測,別無他意。
此時聽得青鸞如此坦誠地談及此事,心中對青鸞不免又多了幾分敬佩。
上前一步躬身施了一禮,「花演共姐姐謝過皇後娘娘。」
青鸞輕輕擺了一下手,臉上突然閃現一抹憂傷之色。
花演偷偷抬眼看了看,見皇後娘娘眼圈竟有些泛紅。
他不敢再多說下去,依然弓著身子向後退了兩步準備離開。
此時二人已經來到了毓慶宮門外,宮人見到皇後娘娘回來,排隊侍立兩旁。
青鸞向宮裡看了一眼,輕聲對花演說道:「來都來了,就一起進去吧,皇上一個人待在毓慶宮一定會覺得悶了,本宮准許你陪皇上小酌幾杯。」
「這,這太好了,花演正想著看一看兩位小皇子和小公主呢。」
花演一臉欣喜地說道,畢竟這是第一次得皇後娘娘邀請,他也是太高興了。
所以回了皇后一句后,身子一閃便進了毓慶宮。
但隨後又退了出來,對著青鸞伸出一隻手做出請的姿勢。
青鸞看到花演對自己也是少見的恭敬,不由得輕聲一笑,然後邁步走進毓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