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關心則亂
第七百七十八章：關心則亂
林山是凌王護衛，無論怎樣都難逃死罪。
可皇上卻遲遲沒有下旨，而且還有皇後為林山求情。
因此六曲知道林山早晚會被赦免，當然他也並未後悔當日為林山作證。
只不過如今林山不但活著而且還回到皇城，六曲心裡總是難安。
因為當日林山重傷墜崖都是為了救白芷，可見兩人的情分非同一般。
而他六曲亦是真心喜歡白芷，所以才會多次不顧性命相救。
只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白芷一直沒有表露心意，如今更是關切著林山事情。
這讓六曲顧慮重重，這才鼓足勇氣將白芷約出來想問個清楚。
如今白芷當面回絕自己，六曲心中雖難過不已，便他還是硬撐著吃下了白芷遞上的烤魚。
本想再向白芷表述一番，一回頭瞥見白芷坐在火堆旁面帶愧疚之色，六曲只能忍住。
此時白芷提出要早些回宮去服侍娘娘，六曲也只能點頭應承。
一路無言，待二人來到宮門外。
白芷下馬便要入宮，六曲突然快步上前將白芷攔下。
白芷一驚，「六曲，你這是何意？」
「我，在下想最後問一問你，你當真要選林山嗎？」
「六曲，你對奴婢的情意奴婢心中感激，但奴婢心中認定了林山。」
「那麼，如果皇上一直不赦免他呢？難不成你要等他一輩子嗎？」
「奴婢不想瞞你，只要林山活著奴婢便會一直等著他，無論多久。」
「好，你如此重情我六曲也算沒有看錯你。既然你能如此坦誠，那六曲還想問一句，如果今日林山沒有活著回到皇城，你是否……會選我？」
雖然被白芷拒絕，但六曲仍然心有不甘，他還想再努力一次。
白芷聽得六曲這麼問自己，低下頭仔細思量著。
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奴婢並非不知你的情意，也並非半分不動心，所以，奴婢會。」
六曲聽得白芷這番話，裂嘴笑著對白芷抱拳，一直看著她走進宮門。
待白芷走得遠了，六曲才突然想起白芷的銀子還在自己這裡。
他怎麼會要白芷的銀子，況且還是向百兩之多。
但六曲卻不想即刻追上去，因為他還有一些事情要辦。
六曲入宮並沒有去御書房拜見皇上，而是直接去了天牢。
林山雖然是心謀逆之罪關押，但他在大殿上已經全部招供，並無半分隱瞞。
所以在天牢里並沒有被刑訊，自然也就沒有受到任何的刑罰。
此時突然看到六曲前來，林山以為是皇上下了判處罪責的旨意。
雖然內心不免忐忑，但林山心裡也十分的急切。
因為他積善成德白芷還在等著自己的消息，而他也很想早一點見到白芷。
如今看到六曲前來，林山早已經迫不及待。
未待六曲走到近前便直接問道：「六曲大人，你可是代皇上來傳旨的？」
「林護衛可是一向沉穩之人，如今為何會變得如此急躁？」六曲沉著臉問道。
「沉穩？若六曲大人進這天牢待上一些時日，你便不會如此說了。」
六曲冷哼了一聲，「或許吧，只可惜在下沒有這樣的機會，畢竟在下一心忠於皇上，而某些人表面一副君子模樣，背後卻不分善惡為虎作倀。」
林山看到六曲那副刻薄囂張的模樣，心中一時氣惱。
但他知道自己此時已是階下囚，別說聽這些嘲諷之言，即便被砍頭也只能承受。
於是背轉過身子說道：「當日你我各為其主，也沒什麼可說的，而今日林山成為階下囚也並不覺得冤屈。倒是六曲大人，你如此奚落於我，不管是何原由倒還真是符合你的性格。」
「我六曲什麼性格不重要，但你林護衛倒是和從前一般。任何時候都不輸了氣勢，哪怕是在這九死一生的死囚牢之中。」
提起從前，林山眉頭微微抽動了一下。
這件事情實在是他心中最痛，若當日自己沒有墜崖說不定凌王便不會死。
至少自己可以勸阻凌王殿下，就算無力勸阻，也可以代凌王入宮。
到時被皇上圍困的但是自己，凌王看清形勢自己會撤離。
只是此刻再想這些已是徒勞，死者已矣，說不定自己也很快便追隨而去。
想到這些，林山再無心思與六曲爭鬥一時之氣。
嘆息了一聲，轉身對六曲抱拳說道：「說起來在下還要感謝你當日大殿做證，只可惜林山是個死囚，無以為謝。」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個死囚，還羅嗦這麼多。你如今可有什麼未了心愿？或許六曲一時心情大好便幫你辦了。」
「林山心中放不下的自然只有白芷，但林山知道你自會好好守護著她，所以林山沒什麼可交待的。」
「白芷？也是啊，那日可是白芷帶你入宮請罪的，相信有些話你也早與她說清楚了。」
「沒有，白芷雖然是林山心中所愛，但那日卻什麼都沒與白芷姑娘說。畢竟林山是個罪人，不能也不敢對白芷有任何的承諾，那樣只會害了她。」
「當真如此嗎？如果，當然我說的只是如果，如果皇上能夠收回旨意，你會怎樣對待白芷？」
「生死相守，白首不離。」林山回答得果斷堅定。
「你對她當真有這麼重的情誼嗎？畢竟她只是個皇後身邊的小小奴婢。」
「六曲大人何必多此一問，你自己又何曾看輕過她半分？」
林山當面質問，六曲一時竟是無言以對。
默然看了林山一眼，轉身走出天牢直奔皇上的御書房。
此時毓慶宮中青鸞正在喝茶，而白芷則向青鸞學著出宮見六曲一事。
但她卻有些擔心，擔心自己拒絕了六曲會不會對林山不利。
畢竟六曲是皇上信任的人，外一他跟皇上說些什麼，只怕林山更難活命。
青鸞皺了皺眉，問道：「白芷，你是擔心六曲會慫恿皇上殺了林山嗎？」
「當然不是，奴婢知道六曲不會做那樣的事。」白芷連連擺手。
「奴婢的意思是說，如果六曲在皇上面前表現出什麼，皇上為不會為了幫六曲出氣對林山判處重罰？畢竟皇上一向對六曲十分看中。」
白芷說到後來聲音越發低了很多，她知道自己是太過擔心才會如此猜測。
「白芷，你如果為了林山就去想皇上會如何六曲會如何，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白芷不待青鸞說完，噗通就跪到青鸞面前。
「娘娘，白芷也知道不應該胡亂猜疑，但白芷實在擔心。今日白芷分明已經將話與六曲說清楚了，而且想到他對奴婢一番心意卻被辜負，奴婢心裡也感到十分難過。可是，可是要入宮門之時他卻突然問起了林山，所以奴婢才會如此緊張。」
「他那麼做是想再為自己爭取一下，說明他對你用情至深，不捨得輕易放手。」
聽得青鸞這幾句話，白芷頹然向後一坐，抬手便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娘娘，是奴婢錯了，奴婢竟然如此愚鈍，是奴婢對不住六曲大人的一片真心。」
「算了，本宮也知道你是關心則亂，雖然情有可原，但這個事情你確實做得不對。好在你只是跟本宮叨念了幾句，以後遇事千萬不能這樣，否則會傷了真心對你的人。」
「奴婢記下了，奴婢再不會犯下如此過錯，更不會揣度真心相待自己之人。」
白芷字字真切地說著，顯然心中已是懊悔不已。
青鸞知道白芷是個重情意的人，而她也並非真心猜疑六曲。
只是林山一直關押在天牢，她難免會心情急躁。
見她已經知錯便也不想過多責怪，正要再叮囑她幾句。
總管突然進殿回報，剛剛皇上傳召群臣上殿一同提審罪犯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