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誤解
第七百五十五章:誤解
青鸞看出劉玉蝶並沒有悲傷之意,心中也感到詫異。
所以才會留下白芷,讓她暗中打聽一下到底是何原由。
並將花青錦留在宮中,隨後又吩咐人下去準備酒宴。
畢竟綠彩姑娘和章良月都在宮中,既然留下人家總要好好款待。
待到酒宴擺好,青鸞吩咐管家去將她二人請到毓慶宮。
幾人剛剛落座,白芷從外面匆匆趕回來。
剛到宮中有其她人在,白芷猶豫著不知要不要此時稟報。
青鸞看了一眼在座的幾人,對白芷吩咐道:「有話直說就是了,沒什麼需要隱瞞的。」
「是,娘娘。」白芷答應著,然後上前給娘娘和兩位小姐見禮。
這才說道:「回稟娘娘,奴婢剛才一直看著劉貴妃娘娘回宮的,應該沒有大礙。」
青鸞點頭,「那就好,本宮聽說太后已經給她召了御醫,自然會照料她周全。」
白芷突然輕笑了一下,隨後急忙掩住嘴巴收住笑。
見青鸞驚訝的神情,急忙說道:「娘娘有所不知,您將寒凝殿的宮人都趕走了,劉貴妃只能自己下高台。只是她雙腿已經麻木,幾乎是從上面爬著下來了,到了下面才有護衛上前攙扶。只是她的腿還是有些不穩,整個人像喝醉酒一般搖晃著回了寒凝殿。」
青鸞聽得這個情形,心裡倒也覺得很解氣。
只是桌上還有章良月和綠彩,她才忍住沒有笑出來。
對白芷喝道:「你這個死丫頭,本宮是留下你看笑話的嗎?」
「自然不是,奴婢已經暗中向寒凝殿的一個宮人打聽過,劉貴妃娘娘雖然跪拜高台之上,但卻不是祭拜的,甚至都沒向宮外看一眼,而是一直在抱怨詛咒。」
「怎麼會這樣?畢竟是生離死別時刻,難道她當真一點不難過嗎?」
花青錦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雖然她與劉玉蝶早就相識。
也只道她個性張揚跋扈,被劉將軍及劉夫人嬌寵得有些不分尊卑。
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薄情寡義,即便對自己的生身父母也不例外。
章良月也是十分驚訝,「遇到如此悲慘之事,良月還擔心貴妃娘娘會挺不住。幸得良月沒有前去相勸,否則只怕會連良月一起駡了。」
「綠彩的父王離開之時,綠彩十分難過,因為綠彩知道從此這世上再不會有父王了。」
「或許劉妃還在怪她的父親顯些牽連了她,所以心中一直在怨恨。」
青鸞聽得花青錦所言,輕輕搖頭。
即便白芷已經打聽得很清楚,但青鸞卻不這麼認為。
雖然那些宮人說劉玉蝶一直在抱怨,那也不過是表面的事情。
她覺得劉玉蝶要麼是傷心過度,畢竟父母全都亡故。說不心痛不難過完全不可能。
劉玉蝶之所以一直抱怨她的父親,或許是她發泄悲痛的另一種方式,她想用恨意沖淡心底的傷痛。
她若不心痛,怎麼可能跪在高台兩個時辰還不願離開。
青鸞不想再聽下去,吩咐白芷下去,然後與花青錦幾人入席。
誰知酒宴還未散,風竹染突然前來毓慶宮求見。
青鸞命人將風竹染請至偏殿,她覺得有些話不適合當著綠彩的面說起。
待青鸞來到偏殿,風竹染急忙上前參見。
「風竹染不必多禮,還是先跟本宮說說你的來意吧。」
青鸞有些迫不急待,因為她太想知道風竹染最終的想法。
風竹染看到青鸞一副期待的神情,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娘娘不必如此吧,難道您就這麼急著將在下的親事了結了嗎?」
「了結?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個詞表述親事,你怎麼會用上這個詞?」
「難道不是嗎?竹染雖然傾慕娘娘,但自從娘娘做了皇后,竹染心中便只有祝福之意。此心此意即便是在皇上面前,竹染也敢坦誠相對。」
青鸞聽得風竹染還沒說明來意,倒是先一番表白。
只是自己從未多想,分明是他自己心虛。
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說道:「唉,本宮就是怕你會這麼想,看來你還真是誤會本宮了。風竹染你記住了,無論此生你是否迎娶夫人,在我武青鸞心裡你都是最重要的朋友。」
風竹染聽得青鸞這番話,心中感到一陣暖意。
這樣的話青鸞很早這前就曾說過,也因為這樣風竹染才對青鸞更加的尊崇在意。
這會兒聽得青鸞又這麼說起,內心裡再一次為之感動。
「不瞞娘娘,竹染確實從未有迎娶之意,況且,況且綠彩她有些地方與娘娘相像,若整日面對著這樣的一個女子,竹染只怕內心只有煎熬。」
青鸞第一次聽到風竹染這麼說,也第一次知道他不待見綠彩的原因。
心中一時不知如此回應,伸手示意風竹染坐下來,又親自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然後想了一下,故做輕鬆地問道:「有多像?本宮怎麼不覺得?」
「竹染所說的像自然不是指相貌,只是一種感覺而已,畢竟綠彩姑娘沒有娘娘的大氣與果敢,更沒有娘娘高深的功夫。」
「說到底還是不夠像,你覺得像不過是想在別人身上尋到青鸞的影子罷了。其實青鸞心裡同樣有著許多的情愫,亦珍惜在心底。」
風竹染見青鸞如此坦誠,便也直接問道:「娘娘如此說,可知皇上心裡會如此想?」
「我對蕭夜炫自然是坦誠相待,更不會有半分隱瞞,畢竟他是青鸞此生最愛。但這並不代表我會輕視別人的情感,我只會更珍惜也更尊重。」
風竹染認真聽著青鸞的話,尤其聽得青鸞說出「此生最愛」這四個字,隱藏心底的那份遺憾再次觸及。
而對於青鸞剛剛所說的珍視的情感,他雖然沒有完全領會,更不知所言包含了多少。
但他知道青鸞既然此刻提及,定然其中有自己的那一份。
如此想來風竹染心中除了感激,更多的是安慰。
至少自己的深情青鸞懂得,如此便也足夠了。
於是站起身來以茶代酒敬向青鸞,隨後仰頭喝下。
說道:「娘娘,竹染今日是奉姑母之命前來接綠彩回府的。」
「看來皇貴妃娘娘很喜歡綠彩,要不然以你的性子,再怎麼樣也不會這麼順從。」
風竹染一抱拳,「不瞞娘娘,雖然綠彩不過離府兩日,姑母便已然覺得府中空曠寂寞了。」
「空曠寂寞?這完全應該是你風竹染應該有的感受才對吧?」青鸞調笑著。
雖然剛才自己的那番話說得並不是太明白,但風竹染明顯是聽懂了。
要不然也不會直接說明來意,而且提到綠彩也沒了之前的厭煩之意。
風竹染知道青鸞是故意這麼說,但還是連連搖頭。
「此事確實與竹染無關。或許是姑母習慣了綠彩的吵鬧,一時清靜下來反倒是不習慣了。畢竟這段時日一直有綠彩在陪伴左右,一時歌舞一時說笑,自然是討得姑母開心。」
「她是西烈國人,沒有天朝女子這些大家閨秀的規儀,所以才會放得開。」
「娘娘又何嘗不是這個性子,倒是入了宮之後變得穩重了幾分。」風竹染說道。
青鸞聽得風竹染說起這個,端起桌上的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因為喝得太快太多,下巴上流出幾滴茶水。
但她卻沒有絲帕擦拭,而是抬手在下巴上抹了一把。
「本宮才不願意每日做出一副端莊穩重的姿態,那樣子實在覺得累。你看到的穩重不過是本宮做樣子給別人看的,其實骨子裡還是從前的青鸞,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