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愛恨交織
第六十一章：愛恨交織
等到夜炫他們來到天香樓，花演已經備好了美酒佳肴。
大家坐下來，早有幾個穿著艷麗的姑娘圍上前來有的斟酒，有的唱曲。
夜炫始終冷著一張臉，酒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一向話多的風竹染也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手端著酒杯，看著舞，整個人完全不在狀態。
反倒是平日面目清冷不善言談的林丹一邊贊著好酒，一邊談論著皇后壽宴上的盛況。
一直安靜坐在邊上喝酒的沈修成看出七皇子情緒不佳，偷偷碰了碰林丹，又使了個眼色，示意林丹不要再說話了。
左相府的小少爺花演看到這個情景，以為夜炫是因為那件事情不痛快。
但他覺得自己已經儘力了，況且當時七殿下親自出馬，還不是沒辦法扭轉局面。
便笑著開解道：「殿下一向胸懷大度，幹嘛偏要為了那個武家二小姐不開心呢？反正皇上現在也不逼著給您賜婚了，您盡可以去選一直喜歡的大小姐。」
花演本想勸慰一下七皇子，卻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才是夜炫最煩心的。
夜炫看著花演微微皺了一下眉，然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將手中的酒一飲而下。
花演知道自己又說錯了，嚇得一吐舌頭，說道：「那這樣吧，我去叫花魁娘子，讓她過來為殿下彈唱一曲。」
說著，花演將房中的姑娘們統統趕了出去，正起身準備去請如媚姑娘過來，門帘一挑，如媚懷抱琵琶一身盛裝打扮出現在門口。
她款步走進房中，最先給七皇子施禮，又一一拜見在座的各位貴公子。
然後斜著身子倚坐在七皇子身邊，抱著琵琶，伸出如青筍般的纖纖玉指挑動絲弦彈奏起來。
琵琶聲起，曲韻悠悠，細細品聽竟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婉轉，悅耳動聽。
如媚秀眉輕蹙，紅唇微啟，唱上一曲《花間錯》，聲音嬌柔酥軟，如出谷的雲雀對月呢喃。
輕歌曼舞佳期如夢
一朝別去 雲煙渺
落紅無數點相思 翠袖寒煙情錯付
歸雁橫秋斜陽老
自傷懷何幽怨 霓裳醉舞散盡一世芳華
……
如媚一連唱了三首，似是喉嚨有些幹了，端起酒杯與七皇子輕碰了一下，仰頭喝下。
夜炫並沒有喝下那杯酒，眼睛漫無目的地看著前面，俊臉上依然是一副狂傲不羈的神態。
如媚看在眼裡，輕聲一笑，那笑聲中竟似有無盡的落寞。
她放下手中的琵琶，然後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長袖飛舞，跳的正是那支她最擅長的鳳求凰。
只是此刻，她比任何一次跳得更全情投入，彷彿要把所有的情感都釋放出來。
看著今夜的如媚，夜炫似有所觸動，站起身走到琴邊再次彈起鳳求凰。
有七殿下親自彈奏，如媚心中有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溫暖，也有深深的感動。她盡情釋放著所有的能量，幾乎將這支舞跳到了極致。
此時的如媚似乎也被自己跳的舞所感染，眼含秋水，晶瑩欲滴，美麗的臉頰閃現著期盼、熱烈、最後卻是一種決絕的神態。
舞到最後，如媚突然身形躍起，在空中幾個盤旋，然後默然落下。
落地之時，身上紫紅色紗衣從肩頭滑下，露出雪白酥胸，性感誘惑，嫵媚之極，如此銷魂的身姿足以讓所有的男人心旌震蕩。
在座的幾位公子臉上露出笑意，拍手叫好，稱讚如媚不愧為天香樓魁首，果然是妖媚迷人。
唯獨夜炫似乎看不到眼前的香艷，一雙修長的手指按壓在琴弦上。
「鳳求凰雖然是一首與情愛有關的曲子，但也不至於如你此刻這般愁腸百轉，凄凄切切。」
如媚被七皇子這麼一說，急忙站起，小心地回道：「是小女子心情不佳，辜負了七殿下的彈奏，還請殿下不要降罪。」
「心情不好，難道你是擔心少了打賞嗎？」花演一見七皇子似乎不太滿意，有些急了。
「並不是。是小女子要從良嫁人了，只怕日後沒有機會再侍候七殿下與各位貴公子，所以……」
「從良？不知道是哪家的豪門權貴能迎娶到如媚姑娘。」
夜炫喝下一杯酒，眼睛看向如媚，問道。
「是，是郭將軍手下第一參將成懷將軍。」
如媚沒想到七皇子會問起這個，畢竟她再怎麼有名氣，也不過是個青樓女子，身份低賤。
七皇子似乎對這件事情頗感興趣，繼續說道：「成懷？沒聽說過。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嫁了成懷，武大將軍府上的那位軍爺怎麼辦？如果我沒記錯，你可是一向對他傾慕有加？」
「軍爺？殿下說的是公子？」
提到青鸞，如媚眼圈一下子紅了，聲音有些顫抖。「我與公子緣份淺薄，只盼，只盼來生……」
如媚實在說不下去了，對著七皇子施了一禮，然後快步走了門去。
夜炫本是來散心的，沒想到被如媚傷感的情緒所擾，心中反到更加不痛快。
風竹染此時最能了解夜炫心思，畢竟自己又何嘗不是百般糾結。
他對著外面的吩咐一聲，叫人送酒上來，幾個人一番痛飲，直到酩酊大醉，然後直接睡在了天香樓。
青鸞皇宮一舞，不但改變了外界對將軍府二小姐的認知，也讓宮裡的娘娘們不淡定了。
皇后的壽辰，宮裡大宴小宴的總要擺上三日。
皇貴妃借著這個由頭，叫人去將軍府邀請二小姐進宮。
那日皇后的壽宴，皇貴妃只參加的一半，知道武大小姐受傷不能獻舞，她就借故身子不舒服提前退場了。
後來，聽宮女說武家二小姐也來參加壽宴。
這位二小姐不但人長得絕美，又在紫宸殿外為皇后獻舞，還獲得皇上極重的賞賜。
同時國舅也送來信，讓她在皇上面前多多進言，早日訂下武家二小姐與小國舅的婚事。
皇貴妃本來已經計算著要讓小國舅娶武家大小姐，沒想到國舅堅持選二小姐。她有些疑惑，決定將二小姐招進宮來，看一看她跟外界所說的是否一樣，配不配得上小國舅。
皇貴妃派身邊最得力的太監去了將軍府，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只見將軍府門前已經停了一輛華麗的鳳攆，皇後身邊的柳公公此刻正等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