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拿耗子?
“姑娘,福安公主有請。”
慕容瓊原本是走在春風的路上,迎麵卻走來了一個宮女,看樣子唯唯諾諾的低著頭,像是個傳話的,隻是有一件事自己必須心中明亮,郡主和自己成為好朋友,那是因為那日宴會上,自己幸而勸阻才讓她免於劫難,沒有吃的那糕點。
可是福安公主充其量隻能是和平寧郡主交好,和自己之間並無太大瓜葛,隻是愛屋及烏認識幾分罷了,自己今日進宮來之前會有的可能性都與自己過了,皇後娘娘畢竟是人家的母後,囑咐自己這些是理所應當,可是如今卻派一個宮婢過來請自己,這就有一些不通了,兩人之間可沒有這麽大的交情。
如果貿然想要請自己過去見一麵的話,那也應該是提前進宮之前就和自己過的。
如此冒失作風,絕不像大家風範,更不像一個公主的所作所為,這倒更像是……
慕容瓊星星點點的模式並沒有落在這宮女的身上,而是落在了遠處的荷花池那邊,似乎隻有某些人才會有這樣大的膽子去不去,決定權在自己的手裏,隻是自己知道去了之後要些什麽,隻怕是瞞不住的……
“走吧。”
“是。”
這傳話的宮女略微有一些交集,聽慕容瓊是個呆呆笨笨的傻丫頭,所以從未放在心上,可剛才這丫頭正思春的時候,自己似乎有那麽一瞬間感覺到了主子在自己身邊一樣十分不同尋常的精明。
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吧。
慕容瓊當然眼尖的看到了自己這兩個字的時候,這宮女身子抖了一下,看來這位宮女的主子也是和自己一般玲瓏剔透的人,放眼滿皇宮上下也隻有那一位了。
隻是自己以後的日子怕是不能如以前一般平淡了,當母親的剛叫了自己過去訓話,反過頭來做兒子的就要見自己,這太子殿下是火上澆油,還是成心和自己的母親對著幹?
這宮女一開始領的路就是不對的,根本就沒有去公主那邊的宮殿,還以為自己對皇宮不了解,一邊走還一邊和自己介紹著這附近的景色如何,隻是走著走著也並沒有去太子殿下的宮殿,而是帶自己穿梭到了假山後的一個巷子裏,這就讓自己覺著眼下這場景該是如何了。
果然,正巧言厲色相與自己交談之時,忽然轉過身,便飄出來一個飛鏢,可惜自己輕輕的身子向右一些,這飛鏢卻並沒有打到自己,她眼裏有些惱怒,正要和自己動手之時。
卻被從荷花池飛躍過來的一個根莖打了下來。
“山藥,不得無禮。”
赫連驚鴻或許是來的匆忙這一次成功的在自己麵前表演了一段輕功水上漂,隻見他腳踩荷花,如淩波微步一般蜻蜓點水,踏著荷花池的一個個尖角,一身白玉色的,刺金絲紫金蟒袍,手裏還拿著一塊暖玉。
山藥你知道自己出手大概是失敗了,立刻就跪在地上請罪,絕口不提自己為何如此做。
慕容瓊大概也算是看出來這主仆倆是個什麽情況,這位太子殿下似乎處心積慮想要與自己再見一麵,卻沒想到自己手下傳信的姑娘,或許是早就已經芳心暗許,或許是看不上自己這種畜生,總之自作主張的想要幫主子了結了自己……真是膽大妄為!
不過山藥這丫頭大概更多的可能是出於忠心,可想而知見到自家主子立刻就跪下,請罪的的確不多,一般尋常女子作暗衛的都要分辨幾句,這丫頭倒是實在的很……
赫連驚鴻真是生得一副美人相眉若遠山一般總是那樣,溫潤如玉的,若青青笑起來的話,恐怕比青樓那些賣藝不賣身的女子都好看幾分,白裏透紅的皮膚比女子更吹彈可破,若是扔到清倌館那種地方也是可以賣一個高價的。
如此精致的男人可惜了,卻是一個當朝太子的身份,再美又有何用,沒有威懾力……
“退下。”
“是。”
山藥到底是心服口服還是心裏憋著氣,自己就不清楚了,退下就退下,卻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這姑娘也實在有趣的很。
慕容瓊算是看出來,若不和自這位太子殿下好好一的話,怕是根本就不會饒過自己了,所以也讓自己帶著這幾個丫頭下去了,感覺赫連驚鴻一開口就不會什麽好話,也懶得讓這幾個丫頭聽到了。
果然,赫連驚鴻,見四下無人立刻就貼近了自己一步,嘴角還帶著點點笑意,雖然並沒有幾分猥瑣,但是總覺得不是那麽好得罪的主。
“慕容瓊。大家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兒隱忍得如此辛苦,不知道在之靈會如何感想,隻是你這一身才華怎麽沒用到正地方?
方才山藥確實多有得罪,這是哪家千金能對這種突發的反應會如此之快?怕是沒有一年兩年功夫在都不會這樣靈敏;
上元節那一日花燈謎乃是本宮多年的一個珍藏,多年沒有被人破過,卻沒想到能被你一下子解決;
還有,慕容二夫人雖這些年下毒暗害的事情做了不少連自己院裏的海棠樹都已經枯萎,卻並不知道暗地裏你竟然識得醫術;
上次進宮回府那一日,慕容二夫人是有心給你難堪,才提前帶馬車回去了,卻沒想到第二日你光是跪在門口哭訴,就已經引得八方來探,讓慕容二夫人好下不來台,又暴露了這麽多年苛待你的心思;
而且本宮的這一位母後也不是尋常人應對過去的,沒想到你倒是聰明,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身份,配不配得上本宮?”
赫連驚鴻似乎在提起最後這幾個字配不配的……話鋒一轉,整個人都變得有幾分犀利了起來,再也不像尋常那樣好糊弄,眼中的淩厲可見,看樣子這位太子殿下在所有人眼中表現出來的溫潤如玉的君子形象,也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到底如何?
大概隻能像現在這樣洞若觀火,卻又,什麽事也瞞不過他的雙眼罷了……
慕容瓊不由得心下一涼,看來沒有拆穿自己的麵目,已經是這位太子殿下足夠仁慈了,隻是如此又能如何?
榮華富貴,她從未放在心上過,更何況一個殺了自己師傅的仇饒兒子,會和自己有一丁點兒的交集嗎?
慕容瓊強忍下心中的悸動,抬起頭,淡淡的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費盡心思探得如此多的消息,是想要拆穿我的麵目?殿下,狗拿耗子向來是多管閑事,更何況,慕容瓊連一隻螞蟻都不如,在你麵前,相隔幾萬裏,從來都沒有配不配得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