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中了伏擊的水師艦隊
一**八年的十月初三，這是一個好日子！
李鎮南率領著一百多條戰艦護送商船離開泉州已經是第六天時間了。
清晨的陽光從海麵跳出來的時候，滿眼都是血紅血紅的。
這樣的色彩，他好久都沒有見到過了。
清晨的海風，少見的溫柔，帶著絲絲鹹味吹拂在身上。
這是他第一次帶著一支這樣大的船隊，聽大元帥說：這不是有史以業最大的船隊。
在以前的時候，還有比這更大的船隊，足足超過三十萬人在這大海上漂浮過幾年。
雖然如此，李鎮南還是覺得肩上的擔子不輕。
這次的船隊裏麵有商船一千多條，人數多達十萬。
自己帶領的這支艦隊有一百二十三條戰艦，也有一萬五千人。
這次艦隊的主要目的是保護這支商隊，第二個任務就是給遠在南洋的張三送補給品去。
從泉州到海南這一帶水域，這兩年被朝廷的水師來回像梳子一樣梳過好多次了。
一路上所有的海盜全都被朝廷水師剿滅，那些海盜們的屍體還掛在各自巢穴外麵的木架子上。
就算是這樣，李鎮國還是在自己戰艦的外圍，派出了十幾條警戒小艇。
這些小艇當做這支艦隊最遠的斥候，他們跟艦隊的距離，就是以能夠看見艦隊的桅杆為準。
那些小艇實在太小了些，戰艦上麵的這些觀察員，需要仔細在海麵上尋找才能夠看到他們。
平常這些小艇也發過一些信號，都是綠色的一枚號炮。
在約定的信號裏麵，綠色號炮表示海上有船隻經過。對艦隊沒有影響，隻是需要注意。
從前天開始，那些小艇就沒有發過號炮了，表示這段水域裏麵，連一艘過路的船都沒有。
這也讓李鎮南有些不安，太過平靜的海洋，也許下一刻就有大風暴。
在他這麽想的時候，遠處突然升起三枚紅色號炮！
這是最緊急的情況！
仿佛連鎖反應一樣，從第一個升起三枚紅色號炮開始，不斷就有三枚紅色號炮升起。
李鎮南看著已經是第十個連續三枚紅色號炮升上半空了。
至少表示在自己隊伍的左側，有十艘小艇已經看到了大隊船舶出現。
並且這些船舶還是戰艦。
這片區域能夠出現這樣大艦隊的，是什麽人？
李鎮南手下的戰艦在發現第一枚紅色號炮的時候，五艘蒸汽機驅動的戰艦已經向著那個方向轉向了。
一千多艘商船慢慢停了下來。
這是出發前就做過預案的，商船在遇到海盜的時候，隻要不跑，就不會受到傷害。
朝廷對這些交了保護費的商船也是做過保險的，要是在途中遇到海盜搶劫，朝廷的水師保護不力的話。
所有損失朝廷賠！
現在這些商船一個接一個地停了下來。
李鎮國手下的一百多條戰艦也分出一半來，慢慢轉過了方向，向發出了紅色信號的那片海域駛過去。
原地留下一半戰艦，隻是怕遇到人家調虎離山的計策。
那些商船見到還有一半戰艦守護在他們不到一千步的位置。
全都安下心來！
李鎮國的旗艦向前行駛了三裏，就看見了遠處密密麻麻的戰艦向著這個方向衝來。
自己放在外麵擔任觀察哨的小艇正在向著艦隊方向狂奔。
遠處的那些戰艦，已經有開炮的了。
雖然這樣的距離上，開炮沒有實際傷害，卻也表明了他們的身份！
遠處湧過來的就是一夥海盜！
再遠處也是同樣的場景，無數的戰艦向著這個方向爭先恐後地駛過來。
李鎮國的旗艦打出信號：五條有蒸汽機驅動的戰艦慢慢分開，拉開了距離。
這五條戰艦是整個艦隊裏麵最核心的戰鬥力。
它們的速度快，就這一點已經讓所有戰艦望塵莫及了。
李鎮國帶著自己的旗艦，向著對麵的戰艦衝過去。
雙方距離近了些，從望遠鏡裏麵，看清楚了對麵的人影：那些人的麵目雖然曬得黝黑，但還是一眼能夠看得出來，大部分都是漢人。
對麵衝過來的戰艦，現在是順風，占了天時，他們看著對麵衝過來的五艘戰艦。
遠遠地就開始發炮，李鎮國的旗艦也在對方進入二千米的時候開始發炮了。
船頭有兩門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的火炮，這個時候正好使用。
船尾的兩門火炮也轉過方向，向著對麵衝來的艦隊開火。
風速雖然不快，雙方相向而行，很快就到了八百米內。
這個時候，李鎮國的旗艦劃了一個圈，橫過來用側舷對著這些衝過來的戰艦。
側舷安裝的八門火炮，加上前後的四門火炮，同時向著衝過來的這些戰艦開火。
鄭芝虎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世界上還有這樣快速射擊的大炮。
自己的大炮才打出一枚炮彈，對麵已經打出來十枚炮彈了。
一百多枚炮彈把衝向李鎮國這艘旗艦的十幾艘戰艦打成了渣渣。
挨得最慘的那艘戰艦，船頭被完全炸開，露出裏麵的船艙，海水洶湧而入。
不到十分鍾，一條三千料的大船就沉入了海底。
那些原本已經躍入海水裏麵逃生的海盜們，被大船沉沒時候卷起的漩渦全部拉下海底，再也沒有浮起來。
那一片區域不是一艘戰艦在沉沒，是一艘戰艦在沉沒。
以至於跟在這些戰艦後麵的小船也有些被拉入漩渦裏麵，傾覆沉沒。
五條帶有蒸汽機動力的戰艦，雖然能夠以一敵十，但是還有更多的戰艦已經掠過這條防禦線，向著商船停泊的位置衝過去。
那些守候在商船一千步位置的戰艦，也在開始調整位置，隻是現在海風是向著商船這個方向在吹。
這些沒有蒸汽機作為動力的戰艦，已經失了天時。
那些海盜的戰艦，都是身經百戰的水手。
這個時候在不斷地調整著方向，他們不但要占了天時，還要在海戰的時候占了地利。
五艘裝備了最多火炮的戰艦都在商隊的前半部，整個商隊後部的保護力量最是薄弱。
李鎮國現在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隻是五艘最有機動力量的戰艦全部陷入了海盜的戰艦當中。
一時半會根本衝不出去。
布置在商隊前半段的幾條戰艦，一時半會也無法回頭返航。
海盜們也發現了那支龐大艦隊的弱點。
上百艘的戰艦向著商隊的後半段蜂擁而上。
他們現在是順風前行，順風轉舵是他們最擅長的事情。
元崢聽著前麵海域傳來密集的炮聲，隻要聽著這聲音的密集度，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水師，正在跟人對戰。
能夠讓水師的戰艦這樣全力打擊的艦隊，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他腳下的這條船，從泉州出發，已經連續兩天兩夜都沒有休息過。
人歇船不歇，就算是在晚上，這條戰艦也是全速前進，元崢一直擔心的蒸汽機，一路以來，都非常靠譜。
現在馬上就要抵達戰場了，元崢心裏隻希望自己沒有來得太晚。
那些海盜們在通過了李鎮國組織的第一首防禦線後，大多數都選擇了向著商隊的後半部衝鋒過去。
後半部防禦的十來條小船，每艘小船上麵隻有四、五十個士兵，加上二門火炮。
這些火炮沒有擋住那些海盜戰艦，海盜雖然衝不出來這些戰艦，卻也能夠從這些戰艦左右穿***。
再向前不遠就是商船了。
海盜們看著不遠處那些吃水很深的大船，全都歡呼起來。
仿佛那些商船已經是他們的了。
商船上麵的有些老板，已經給自己的夥計刀槍武器，有些老板是想要跟這些海盜拚一拚的。
畢竟這次商船都是有一千多條，船上的人數也有近好幾萬人。
如果團結起來，完全就是一支軍隊了。
元崢站在桅杆最高處，終於能夠看到戰場的大部分場景了。
他首先見到的是商隊的後半截正靜靜地停泊在海上。
數百條小船正向著這些停在大海上的商船衝過去。
雙方的距離還有三、四裏的樣子。
元崢命令：拉響汽笛！
汽笛！這個時代，隻有大明朝廷的水師才有。
這邊的汽笛聲響起的時候，嚇了正向著商船衝鋒的海盜們一跳。
遠遠的李鎮國聽到汽笛聲，從很遠處傳過來，不由得納悶：這是水師的戰艦！五條戰艦不都在這裏嗎？
加快了速度的戰艦貼著商隊就在商隊的後段，那些已經絕望了的商人們。
看著戰艦上麵站著的那個親自從他們手裏接過保護銀子的宰相。
忐忑不安的心終於穩下來了：宰相可是武曲星下凡。
對付這些衝鋒過來的戰艦，元崢親自操炮。
船頭的兩門火炮在他手裏，比李鎮國戰艦上的二十門火炮加起來的戰績還要大。
從元崢這操作的這兩門火炮打出去的炮彈，每一枚炮彈，就能夠打癱一艘戰艦。
十分鍾時間，元崢已經打掉了衝得最快的二十艘戰艘。
他帶來的這艘戰艦側舷的火炮安裝了二十三門，這些火炮同時射擊，那些衝鋒過來的戰艦，不是起火燃燒，就是被炸得四分五裂。
這條蒸汽機驅動的戰艦，完全不受風向的影響，一直從商隊尾巴打到商隊中間去。
把那些衝過了兩道防禦線的海盜戰艦全部打沉。
商隊前半部分，有五條主力戰艦守護著，沒有一艘海盜的戰艦衝過他們組成的防線。
元崢帶來的這艘超級戰艦，再一次回頭清理了那些剛剛又衝過第二道防線的海盜。
李鎮國已經從自己的望遠鏡裏麵看到了自己的隊伍裏麵，多了一條超級大的戰艦。
雖然不知道它是怎麽來的，但是有它守著商隊，自己這五條主力戰艦，再也不用管後方的情況了。
官兵水師們，看到旗艦上麵的信號旗，已經從剛剛的回去防禦，變成了全力進攻。
立刻改變了打法。
剛剛他們這五條戰艦，要回去防禦，全都開始轉舵打橫了。
現在收到新的命令，全都調整了方向。
直接向著這些海盜戰艦衝過來的方向，對衝進去。
前麵兩門火炮加上船尾巴上的兩門火炮向著正前方開火，清理航道。
左右兩邊的八門火炮才是真正地消滅這些海盜船的主力。
整條戰艦前後左右的二十門火炮一起開火。
鄭芝虎從來沒有想到過，一艘戰艦的威力能夠有這樣的強大。
自己指揮著上千條海盜船，對方竟然五路進攻。
每一路都是一條大船衝進自己的艦隊裏麵，在大船後麵，還跟著十條小一些的戰艦。
大船開路，小船在後麵撿漏，這完全就是元崢他們在草原上的騎兵衝殺戰術在海上的翻版。
前麵尖兵撕開缺口，後麵跟著衝鋒就是了。
看見衝在最前麵的幾條戰艦，鄭芝龍發了狠：誰能夠去把衝在最前麵的戰艦搶一條回來，我把整個南海諸島全部分給他。
今後所有從南海諸島過路的商船，都隻讓他一人搶。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鎮海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的本名叫什麽，沒有誰知道了，他自己也不說。
前段時間，他是跟著鄭芝龍在長崎玩了二年，手下二百多兄弟也散了不少。
這次是聽說有大買賣這才主動跟來的。
現在他手下隻有一百多弟兄，三條不大不小的尖底狹身快船。
現在聽到鄭芝龍的懸賞，立刻站出來接了：“鄭二爺！您說話算話！”
鄭芝龍見到他站出來，喜上眉梢：說話算話。
鎮海龍這夥人心狠手辣，身手不凡，他正想著南海諸島這邊的海盜剛剛被官兵清理一番，要在這邊立足呢。
如果有了鄭家的背書，他在這邊站下來，就有了靠山。
得到了肯定回答，鎮海龍回到的船上，對著手下說道：“兄弟們！搶下那條船，整個南海都是我們的。
剛剛鄭二爺說了，誰幫他搶下那條船，誰就獨占南海諸島。”
手下的一百多人，全都興奮了，南海這麽大，自己這些人靠海吃海，馬上就可以發財了！一百多人嗷嗷叫著，立刻掛了滿帆，向著正在突進的官兵戰艦衝過去。
鄭芝虎這條戰艦上麵，還有不少的海盜頭目。
他們剛剛已經被官兵打頭那些戰艦的火力給嚇著了。
現在看著鎮海龍出發的時候，想到今後整個南海諸島都是他的。
這個時候才想到，要是拚上一把，萬一成功了，這一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立刻又有十幾個頭目站出來，要去爭搶一番。
鄭芝虎一一同意，約定好了：誰先把戰艦搶下來，誰就是南海諸島之主。
若是幾夥人一起搶來的，就大家平分！
鎮海龍帶著三條快船，掛著滿帆，像魚一樣在海盜船中間遊動。
鄭芝虎看著那三條遊魚一樣靈動的帆船，心中暗喜。
這個鎮海龍和他的手下確實不簡單，滿帆的船，那麽快的速度，他們竟然能夠在密集的海盜船中間穿梭。
官兵水師的炮火全都他們利用其它的海盜船給擋下來了。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鎮海龍的三條船離官兵的主力戰艦已經不到五百步了。
在他們前麵的海盜船也隻有五條。
三條帆船比其它幾條海盜船的速度都要快上不少。
他們在海麵上劃出一條條曲線出來，快速接近著主力戰艦。
李鎮國發現它們的時候，三條船已經是衝在最前麵來了。
不用指揮，船頭的兩門火炮瞄準這三條快船就開始射擊。
船尾的二門火鍋也向著這三條新出現的目標開火。
第一輪炮火打出去，竟然沒有打中一條船。
再打，對方已經欺近三百米範圍了，船尾的兩門火炮無法瞄準，隻能夠向著更遠一些敵艦開火。
三條漏網之魚，一下子打亂了整個艦隊的節奏。
前麵的兩門火鍋一直追著這三條快船打，更遠一些的衝出來的戰艦立刻有了機會，它們蜂湧而上，開始向著這條戰艦衝過來。
這是後來從鄭芝虎那裏接了任務的那些海盜頭目們。
現在鎮海龍已經突進到了對方三百米內了，
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李鎮國這個時候不得不讓戰艦轉舵，他要橫過戰艦，用側舷對付這些不要命衝鋒過來的海盜船。
官兵的戰艦也不是無敵的，海盜們戰艦上麵的火炮喝打出來的是實心鐵丸子，但是架不住人家船多。
李鎮國這艘戰艦，也已經挨了好幾顆鐵丸子了。
鎮海龍帶著三條快船，一直盯著這條戰艦的船頭。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條戰艦，就隻有船頭和船尾的火力差一些。
他要從船頭位置上去。
李鎮南的戰艦橫過來後，跟在後麵的護衛艦立刻衝上來，護住這艘戰艦的船頭、船尾。
側舷的八門火炮同時開火，一下子就把已經衝到離這艘主力戰艦不到五百米的十幾條海盜船給打爛了。
接連不斷的炮火如同洗地一樣的傾泄而出，後麵那些接受了任務的海盜們，沒有鎮海龍那三條快船的速度。
他們全都擠到了前麵，現在就成了對麵打擊的靶子。
這些海盜船沒有三條快船衝近後閃避空間。
航線已經固定，這就成了對麵打擊最好的靶子。
一條條的海盜船隻希望對麵的炮彈炸到別人船頭上去，不要打中自己這船。
被打中了的自認倒黴，沒有被打倒的繼續前進。